第四十一章 心意
“疼嗎”少女一下輕撫上她的臉。
“對不起，是我沒照顧好你，對不起…”這突然的反轉，不見剛才的驚魂，宋婷轉眼看過去，淚眼模糊，趴伏的少女開口“阿姨，叔叔，是我不好，沒有照顧好宋婷…”周司余坐起身來，擦拭着臉上的落下的眼淚，卻在眼角扭曲了事實。
門口不知何時進來的一男一女兩人，“司余啊，你是好孩子，不關你的事”中年婦女過來緊緊握着她的手，表示深深的感謝。
“唔…”她害怕極了，像是爪上的鳥，被無盡的捉弄着。
“那我就不多獃著了，我爸爸已經給江婷安排最好的醫生，阿姨，叔叔，你們放心吧”那真摯的微笑在江婷眼裏儘是殘酷…寂靜，月色漸露，另一頭，蘇嵐和鄒小被安全送回家，演講的比賽過去了，蘇嵐也放了一個大擔子，路邊的燈光就像一個個小太陽，在這冷越的季節里給她片刻暖烈，她和他們告別，隻身走進暗黃的樓道里，她暗自祈禱着，以後再也不要跟秦晨扯上瓜葛，誰知道，也許那天，她會不會變成另一個江婷。
這個晚上蘇嵐失眠了，她聽着房間裏的粹靜，翻來覆去，自從蘇耀勝跟她講完之後，她就一直讓自己全心放進學業中，忘記自己探索的艱難，想保持平常心，可是說不上為什麼，秦晨的臉總會出現在眼前，讓她在沉睡與醒的邊緣來回拉扯…
翌日一早，
蘇嵐依舊最早達到學校，鄒小吊著一袋熱牛奶，趕着遲到的邊緣，晃進了教室，書包還沒放下就開始趴着。
昨天回去太累睡著了，醒來時候都三點了，想起來作業還一個字沒動，趕緊起來補，這可把她困得不行。不知誰把窗戶大開，一陣刺骨的風吹動了吊蘭枯萎的葉子，讓人也跟着縮了起來。
“啪”一本語文書拍在鄒小課桌上，她抬頭看了一眼又立馬埋下去，瘟神又來找茬了，昨天差不多一整天都沒見鄒小人影，連着兩天的作業沒交，還好意思趴着。
“鄒小，交作業。”
“….”
“交作業。”
“….”
男生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
“林閏，我們組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為什麼只催我？”女生瞬間大聲起來，但看到林閏那張臉的一瞬間，鄒小心跳加速，這個季節連呼吸都帶不順暢，她站起來的身又慢慢坐下凳去，他，會不會覺得她像個潑婦呢…張慌的心跳正怦怦的劇烈。
女生拉開書包，從裏面拿出作業本，全都交到他手裏，疲容的雙眼下濃重的黑眼圈，特備顯眼。
“昨天比完賽一點不到就結束了，你和蘇嵐去哪裏了？”鄒小昏昏愈墜的天馬行空，還增加了一點竊喜，這突然而來的關注，這算不算，是在關心她？！
可是，他又怎麼知道？突然想起昨天江婷和秦晨幕幕回憶，連毛孔也清醒了，她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嘴巴，絕對不能說。女生奇怪的樣子，男生更加墮雲霧中，臉色也拉了下來，冷聲道：
“因為你的請假，我們組周分數扣了20”這一桶冷水把她從頭澆到尾，他數落過她很多次，她也沒有難受過，可是今天為什麼會堵的慌。“我運動會得獎也沒見你誇過我..”更像是小孩在做錯事情后狡辯的撒嬌嘀咕。
林潤想起他無意撞見陳飛綸悄悄進的教室，一次次的贈送酸奶，最後卻全都入了鄒小的口，昨天那個黑炭又來找她，那酸楚的滋味一點點加潑全身，暗戀蘇嵐？恐怕是為了遮掩真實的黃鼠狼吧。
“我要誇你的摔跤成名？還是你還欠了我錢到現在都沒還?備高考的人都沒你那麼忙吧”自作多情的後果就是自取其辱，書包的肩帶留在瘦肩的細跡，她突然覺得無形沉重。
“哎，我聽說昨天蘇嵐不是沒選上演講嗎，鄒小你這個“當媽的”，哭去了？”不知那個男生大聲偷聽了去，又冷不丁調侃一句，引得教室里的人哄堂大笑，笑聲在教室上空中互相撞擊，他們眼睛眯成縫，連眼球也找不到。
“你說什麼呢”鄒小拍桌，她的安忍力差，幾句難聽的話，平時忍一忍也就算了，沒必要計較，可是她就跟吃了**一樣，在理智和感性中獲勝林潤，最終一語清醒，男生扯住鄒小的衣袖，試圖安撫她，卻在下一秒被重重甩開。
“這集體榮譽，蘇嵐選上你們不跟着沾光嗎？”第二桌的女生站起來整理着書，語調陰陽怪氣的接上。
“咚咚咚”，爭論被敲擊聲打斷，大家齊齊望向講台，蘇嵐拿着擦板，站在黑板一旁“評委老師們的眼光獨具，無論是誰，選中都是學校的榮譽…昨天我身體不舒服，鄒小陪我去醫院了..”正班長都發話了，誰還敢繼續造次，女生說完話，面無表情的下了講台，回到座位上開始預習，鄒小艴然不悅，為什麼要跟他們解釋，這一群死讀書的豬腦，有本事他們也被選上看看。
她察覺身邊的人還沒走開，她剛才氣急甩開了他的手，他會不會生氣？…生氣…生氣也隨便他！剛才他還說她，還惦記着錢….都是一丘之貉，越想越氣，越覺得委屈，鄒小隻覺得眼前出了霧氣，看東西也不太分明，嘴角一暼，這霧氣彷彿就要落下。
“鄒小…”男生沒有在繼續，恰巧，早自習的課鈴大聲響起來，教室里恢復了鬧哄依舊，有的還在走動位子，有的早早拿出了課本，值日生以最快的速度打掃着地面，林潤的手心和手背呈着溫度差，一面是汗一面是乾的，女生僵直身體，翻找口袋，最後乾脆把手機也扔在桌上。
“賣了吧，我沒錢還，請你以後別來煩我了，謝謝”，像含着檸檬，酸且苦，鄒小低垂着頭，她終於明白了言情小說上寫的一句話“暗戀需要勇氣，更加需要運氣”，就在剛才，那人一棍子把她打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