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被舉報了
數學老師挪了一節課，三四兩堂課的時間拼在一起測驗，課餘時間都顯得非常緊迫。
測驗對他們班的大多數人來講，就像新物體解剖研究，既好玩又熟練….也只有少數幾個慌的跟鵪鶉一樣。
包括鄒小。鄒小很擔心高三前的分班制，那怕她的分數是85，按照排名，她已經是班級倒數人員了……..她跟蘇嵐的友情，也許要結束在這殘酷的分班當中，
“還剩下十分鐘”數學老師突然打開話匣，鄒小下意識看了一眼蘇嵐那邊，似乎都已經檢查完畢，在收筆了，鈴聲打響，沒有猶豫不決的，一個個紛紛交卷。
漫長的90分鐘，學渣和考卷分開時是多麼的不舍。要說一般考完都會湊在一起探討題目，他們班沒有這個現象，最近增加的測驗，都是為了迎接九月低的月考，他們學生的任務總是那麼繁重。
去除一場測驗又會有下一場，第四堂課下，學校會分兩次打鈴，一批接一批去食堂吃飯。
外頭剛下了點小雨，地是濕的，空氣中也瀰漫青草味道。
“活着到食堂”這句話已經在校園流行為一個口號，倒不是因為食堂距離遠，
老師拖課的風氣一直都很流行，使很多人飽受飢餓的折磨，還有晚去只能吃放涼的菜。
食堂下專門開設的小賣部，憑着良心講，這肯定是學校的一個陰謀。
蘇嵐不愛吃垃圾食品，什麼小魚乾，巧克力，還有火爆的辣條。
她每次都是看着鄒小狼吞虎咽，老師不拖堂的情況下，鄒小也會因為沒做完課題而被留下，繼而整組都被拖累，頂着壓力，她暗自苦惱課上打瞌睡一邊快速寫。
今天也是這樣，食堂菜冷了，但蘇嵐還是乖乖的吃飯。鄒小買了一堆藏口袋，還有她邊走邊偷吃的模樣像只小老鼠，嘴邊偶爾有紅油蹭上。當有老師經過，蘇嵐就會不由自主遮擋她，學校禁止超出食堂範圍吃東西。
回到教室，同學基本都在位子上各自休息。從高二開始，蘇嵐的課桌上總會多出一瓶酸奶，和往常一樣，一瓶酸奶在課桌上等着主人認領，日期很新鮮，瓶身外還有滴滴小水珠，蘇嵐往四周瞧，前後幾桌的人都自顧在做自己的事，手上的酸奶被只小白**走了。
鄒小插上吸管，美滋滋的喝上一口，入口的酸甜，截去了辣味，好喝極了。
“嵐嵐，送你酸奶的肯定是陳飛綸”她眉飛色舞的說。
像他這樣二愣子給女生送溫暖前都不向她先打聽打聽，蘇嵐對奶過敏啊，蘇嵐不喝牛奶也不吃零食，陳飛綸連跟軍師套近乎都不會，簡直是傻大個，傻大個。
蘇嵐笑笑，坐下，利用剩下的休息時間眯一會眼….
校園裏的寧靜，拂去太陽的狂躁，距離蘇嵐學校一公里處的建築宏偉壯觀，近在咫尺。
碩大的字，架構在建築中間：
“雅黑教育有限公司”
建築看起來有些年數，但是裏面卻無不朗然入目，位置很是妥帖，裏頭的環境顏色搭配極其調和，讓來往的人的印象，實在非常愉快。
鄒小回家放學總會路過那邊，而且，在教室的走廊處，也可以看到那幾個大字，聽小道消息，這個公司跟她們的校長有一定的某種關係?！她不像那些人鑽與八卦，但是說起來了也就聽聽，更不免有點好奇。
公司的二樓，一個深沉眉目的男人正站在電視屏幕前，如餓狼的銳眼，仔細的看着屏幕上的數據，一旁還有一群簇擁的人….“秦總，這季度所有機構的老師都將進行嚴格的培訓….”
“秦總，上季度的收率已經發到您的郵箱裏了….”一個接接一個的彙報
“鈴鈴鈴….”話在繼續，手機鈴聲也不停..他們對老闆望而生畏，沒有命令是無法打斷會議的。男人直挺的鼻樑，雙眉壓的很低，靜默冷峻，一眼望去就像是個不好相處的人，
修長的手從黑色褲子的口袋裏拿出手機，按下接聽。
他未語，聽着對方開口…
“您好，請問您是9012XX車牌的車主嗎？接到報警，您有逃逸的違法交通現象….”
接打持續了一會，男人輕輕應和着，一共持續了1分多鐘，他把手機放下，以示通話結束，隨即，秦晨站起身，身旁的人也不再開口，他們等待着老闆的命令，像是等待着“無妄之災”
每次會議都十分難熬，秦晨從來不輕易開口批評人，只要會議時間到，他們就要開始一個一個的彙報自己的工作，
沒有好與不好，也沒有鼓掌，如果稍有地方出現錯誤，那麼這人絕不會呆到第二天，所以，“秦總一開口，絕對沒好事”，公司里能留下來的，基本都是老練的精幹人員…..
公司成立了很久，據說老闆18歲開始創業，的確是奇才，至於其他的嘛，也不是他們員工該關注的。
男人起身，徑直出了會議室，筆挺卻不粗獷的身材，讓人壓迫感十足，小祝一直等在外頭，他是老闆的隨身司機，他跟了老闆三年，每天面對着陰晴不定的臉，他也實屬不易。
“你去趟派出所”男人忽然來一句。
小祝心裏一慌？什麼？老闆惹了什麼事？只見，男人從西裝袋裏拿出錢包，給他“車子的事，你打算一直讓我頂着這個罪名？”男人的聲線是沙啞的，但是又不失穩重。
小祝聞聲，全身頓時像木頭一樣，感覺被命運抓了後頸
“哦..哦哦”他連忙點頭，想起來了，早前在那個拐彎處撞了的兩個姑娘，那天…不是他們報警了吧？報警報到老闆手機里了？！
魁梧的身軀佔了路道的一半，他猶豫的微微鞠躬，“老闆，對不起，責任是我，我會全權負責”
“車子扣下了”男人停下腳步，轉身面視他“我的損失，你用什麼賠？”一字一句夾雜了重低音的危險。
小祝的咬着下唇，他還要養家中的母親，每月的錢都剩不了多少，目光移到骨節分明的手，
那個黑色錢包鼓鼓的，乾淨利索的黑髮映襯男人的皮膚特別白，九月里的天氣應該是十分溫適的，他卻覺得周遭都是大雪瀌瀌。
小祝後悔不已，這後面的事他沒有善後，想起那路口好像有個攝像頭，當時，着急把老闆送去公司，他也就沒多想，去了趟保險公司，原以為會沒事。
況且，那倆只是小姑娘，身體也沒受傷，也不會對他們深究。
看來，如今的小孩也不好惹，夠聰明的，知道報警。
別看小祝長得魁梧，實則軟的很，真想不到以前是個跆拳道教練。
他先去了派出所，又去了交警哪兒進行了一系列罰款，他還想狡辯兩句，可是協警直接把當時的錄像放出來讓他好好“觀摩”小祝這張臉皮都快掉地下去了，
黑白的視頻里，兩個小巧的女孩顫顫巍巍，而他從車窗里探頭出來，那表情看起來就像是在欺負人家不許報警，不許告訴別人！
他長得凶嗎？更多是長相吻合著身材才讓人感到恐懼…
屏幕里的姑娘一舉一動都被監視下來，他摸了一把臉，總感覺自己已經汗流至踵。
因為肇事被舉報，不僅扣了駕駛證里的分數，還罰了錢，如秦晨說的，車子被扣下了，他的工資真賠不起老闆的一輛車啊…
小祝拿着檔案袋從派出所出來，煩惱就像陰霾，從他腳底升到頂，當中品味起來，簡直不是滋味，他攜起手抓撓後腦勺，看了看周邊，路邊有三兩個人在走着悠閑的步，正唱着生活。他一步步走到路邊，搖手，招了一輛出租車。
車窗外後退的街景，偶爾有人騎着車子倒退，迎着風，沒有噪音，環境仍是如此。
他手中的電話在下一秒顯示在通話中...
“老闆”
“手續辦好了”
“…老闆..這段時間，您出行的車子，我會另外安排..”
“是”男人畢恭畢敬的應答着，掛下電話，跟司機說了另一個地址，他要去趟租賃公司，這幾天只能這樣接送老闆了。
從租賃公司回來，到公司后，小祝第一時間跑向秦晨的辦公室…辦公室的大門虛掩着，那落地窗外的光亮在柔軟的地毯上投下沉沉的陰影,從外就能看到。
“叩叩…”三聲已過，小祝推門進去。
男人坐在沙發上，正閱看着合同，厚重的文件夾鋪滿小方桌的一角，模樣十分嚴肅，小祝將檔案袋打開，將裏面的文件和錢包一同放在桌子上，不做打擾。
他轉身正想退出大門，
“等下”小祝愣了一下，立馬回頭，男人不知什麼時候拿起文件一頁一頁的翻覽着..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的那雙眼眸里有柔光，一晃一晃......他從未見過秦晨有過這樣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