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長大
過了足有十分鐘…
小人兒轉過身來，臉上的淚早就幹了，以為沒有察覺，她對着蘇耀勝盛開久違的燦爛的笑….
過來牽過他的大手，一起走回家。
這三年裏，蘇耀勝寄給她禮物，寄給她用不着的東西，今天又給她帶來一隻娃娃熊…
這無疑是加深了她對離別時的記憶…
可男人本意是好的，因為小熊可以陪伴她，以前，她很喜歡的那隻熊寶寶，只是，那隻，不知遺落在什麼地方了。
吃晚飯的時候，阿姨一直給她不斷夾菜，蘇嵐看到他的手上面有幾道淡淡的黑色紋，掌面似乎也結起了淡黃的老繭，他呆的時間不長，卻似乎也是蘇嵐心裏的小半輩子了，
臨走時，蘇耀勝抱起她的時候又立馬把她放下，蘇嵐長高了一點，容貌更加像李艾了，
只是一瞬間，他又過不去這坎…再一次的離去…
她站在同一個位置，沒有揮手，沒有複雜的情緒，眼裏，全是他的漸行漸遠…
剛進小學一年級時，她恍惚了半個學期，阿姨有打電話給蘇耀勝，說蘇嵐茶不思飯不想，鬱鬱寡歡的，怕影響她成長。
蘇耀勝當即，寄來了第一個禮物。
是一張大合照，有他，有李艾，有孤兒院的大大小小，只是，照片是合成的。
蘇嵐收到后，情緒有明顯的好轉，
可是，蘇耀勝不知的事太多，蘇嵐升入小學后，她拒絕與別人交朋友，獨來獨往，成為他人眼中的“怪胎”，中午的飯菜，她的飯盒裏，好吃的總會被人搶光，可是她都沒有制止別人的過越，因為，她清楚自己，是個沒有依靠的小孩，她沒有可以告狀的人。
家長會、活動，蘇嵐一直是缺席的，她更不想讓別人代替父母去參加，關於她成長息息相關的一切。
蘇耀勝昔日往昔送的禮物，到現在足足可以堆成一張小桌子，它們都沒有被拆封，全部都被扔在床下，
他說，
“嵐嵐只要成績好，爸爸就帶你回去見媽媽。”
這是他的承諾，這微不足道的話，卻，足夠成為蘇嵐唯一的動力….
一年又一年，花開又落又開，蘇嵐步入四年級，到九月的季節，十分乾燥，
房裏的電話響起，她跑去客廳，最快接收..
“喂，爸爸嗎？”
“是爸爸嗎？？”….什麼時候回來？
她想問的只有這句。
今年蘇嵐12歲，女孩子該有的漂亮衣服，她從不缺，蘇耀勝也會寄回來，女孩子喜歡的手鏈，小包，該有的獎勵，她都有，一樣不落…
只是，女生身體的變化讓她難抑不已，面對前襟日見的增長，她不得不穿寬鬆的外套或者穿弔帶，來蓋住校服襯衫的尷尬，她一直窩着背走路，
學校里會有人盯着她看，坐着寫作業時根本不敢挺直腰板，因為旁邊坐的是個男生。
跑步，跳繩，只要是運動的時候，她總格外的掩藏自己的小秘密..
直到，阿姨發現了她的異常，
隔天，蘇嵐放學回家，她在床上看到了幾個內,背.心，女孩瞬間愁顏赧色。
做賊似得跑過去，把內衣抓在懷裏，她的熱度，一路衍生到了脖子…她的小秘密被人發現，是多麼羞愧..她憂慮的一部分，都沒人去教她該怎麼做，第二天內衣少了一件，
阿姨整理時候，偷偷笑着，她還是穿了呢….
學校，各個教室里，書聲朗朗，太陽剛剛躲進雲層里，下課鈴聲打起….
走廊上又是一片歡聲追逐。
蘇嵐腹部傳來的疼痛，背後出着冷汗，肢體不知道為什麼變得很癢…蘇嵐一直狂喝水，想以此來緩解這些不適感，但是這些，絲毫不影響課上她的踴躍發言..
課後，全班都在追逐打鬧，只有蘇嵐雙手捧着書，偶爾因題目難，而高低發出長嘆，在摸索了規律之後，如釋重負般，原來並不難啊。
她起身去廁所洗手，來回的過道上，都有人偷偷看她，三步一回頭，四步望一眼，似乎她身上有什麼不得了的笑點，那些人掩着面笑，蘇嵐習慣了，習慣了別人對她異樣目光。
她回來時候，班主任已經站在講台上了，看了她一眼，讓她快回去位置上，她報告完，走到桌位上，
椅子上是鮮艷的液涸，它們像爪子似的撓着她的心…有那麼一刻，她慌亂她無助極了…
她終於明白那些人為什麼笑眯眯的，為什麼對她指指點點的…..是這紅色的意外，那意味着褲子上也有沾染上，她下意識左右顧看，同學們坐在位置上，不時交頭接耳的說著什麼
“都看自己的課本，下堂聽寫，誰沒過全文抄寫哦！”，班主任的及時話術，讓他們停止了窸窣，紛紛唉聲乖乖的聽話，因為，這篇課文不是一般的長…
聞言，她脫下外套快速的系在細腰間，她蹲下，翻找課桌里的餐巾紙，一張紙條和一包“麵包”，印入她眼，這個“麵包”，她在家裏的廁所見過，她以為是大人才能用的紙巾…
她拿出紙條，上頭的筆跡利落，
“女孩子們正常的現象，不要擔心哦~”
……
…….
她猛的抬頭向講台看去，年輕的女人拿着課本，對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份柳絲般柔的眼神，她實在，難以忘記…
她迅速的收拾好一切，擦乾淨椅子上的殘留，坐下，跟着進入到濃烈的學習氛圍中…
她怎麼跟阿姨開口，身體發育的能滿則滿，雖然在家裏，阿姨對她極好，好的如同親生女兒，好到蘇嵐沒辦法對她擺臉色，可是她原本就不是那樣冷漠的人啊…她還是說不出口…
女人細心的顧及小蘇嵐的心情，她怕羞，她不過問，什麼都是悄悄給她多備一些，“麵包”和花色不一的可愛小背.心…..女孩正在一點點長成大姑娘，真好。
平日，在學校里學的多了，蘇嵐看的書多也雜了，她十分努力，卻從不因獎狀懈怠，她的成績在這一年裏，提的迅速，從墊底，迅速竄上班級前幾，輕輕鬆鬆的拿下年級組名次，
回顧一年級時的試卷，別人基本都能拿滿滿的A+，可是她卻是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