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掏心掏肺的喜歡
田苗心裏的念頭剛起了一下下,就感覺到自己眼前有一個小黑影躥到半空不見了。
田苗心思一動,快速進入空間。
一隻灰色的兔子正在拖拉機車廂里胡亂蹦躂,看來它受的驚嚇不小。
田苗伸手去抓,想將它送出去時,想起大寶、二寶,她突然決定留下這個小傢伙。
測試完畢,心情大好的田苗便開着大卡車一路去了省城。
可是,這一晚的老田家,卻因為她的‘離家出走’而亂了套。
中午飯時,田老太太沒見到田苗,就有些着急上火,好在田競海幾個告訴她田苗開着拖拉機去了縣城,到縣城的距離不算遠,而且田苗以前自己開拖拉機去過,田老太太也便安了心。
可是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卻還不見田苗的影子,田老太太便發了瘋,除了老田頭和幾個小的之外,家裏的壯勞力都被她給趕出家門去找田苗。
田老太太抱着小寶,坐在炕上抹着眼淚,“老頭子,苗苗她、她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也不活了啊,嗚嗚嗚....”
去縣城的路雖然不遠,但是也要經過一段彎彎曲曲的盤山路,山路修在二十來米高的溝沿上,要是翻下去,還真不好說。
老田頭擰着眉抽着煙鍋子,心裏也沒底。
眼前突然閃過中午在後院裏看到的幾片糖紙,他猛地拍了一下大腿,“這丫頭,不會是真像她說的那樣掙大錢去了吧!”
平時,她那裏會捨得把糖分給田競海等人吃,而且給得數量好像還不少。
“你別擔心,一會兒就能弄明白了。”
老田頭急吼吼下炕,踩着鞋出屋一趟,很快就拎着田競海的耳朵,後面還跟着田老五家的兩個小傢伙,走了進來。
“說,你們是不是偷吃你姑的糖了?”
老田頭冷起臉來,這家裏除了田苗,沒有人不怕的。
“爺,不、不是,是姑給我們的,一人給了五、五個。”老五家只有六歲的老貳田競輝嚇得直打哆嗦。
“哼,看來,不打你們,你們是不會說實話了。”老田頭作勢揚起了巴掌。
“爺,姑、姑說回來的時候還要給我們帶好吃的。”
被田老頭一嚇,老五家老貳便把田苗如何給他們糖,讓他們如何給她打掩護好讓她開着拖拉機離開,以及交代他們當家裏人問起的時候如何回答的事說了出來。
“爺,我保證,競輝說的都是真的。”
老五家的老大田競祥趕緊給他作證,看到沖他一個勁眨眼睛的田競海,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八哥,我記得姑還找你單獨說話來着,你還讓我吃飯的時候提醒你一下,讓你找爺說話,我怎麼忘了。”
“啊?!”田競海突然愣住,“我、我好想忘了大事了。”
田競海猛地掙開老田頭攥着他耳朵的手,急吼吼爬上炕,去翻摞在炕角被子上的枕頭。
“爺、爺,您看,姑給您留了信。”
田競海把信塞給老田頭,這才拍着自己的胸口順氣。
“哎呦,可嚇死我了,我就說今天總覺得有個事壓在我心口這裏,卻總是想不起來。”
老田頭拿過信,一把撕開用紙糊的信封,抽出信,一目三行看過去。
“老頭子,你快說說,苗苗她寫了些啥?”
看完信,老田頭有些哭笑不得,“這兔崽子,竟還真的去掙大錢了,虧她想得出來,竟然要用拖拉機去跑運輸。”
“掙大錢?這跑運輸是幹啥的?真的能掙大錢?”
“興許吧,如果幹得好,最起碼比競明他們掙得多。”
老田頭沒有說的是,這跑運輸並不輕鬆,尤其是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
“你的意思是我們的寶貝疙瘩本事了,能掙大錢了?”
“嗯,應該能。”老田頭把信紙收起來,嘴上雖然這麼應着,可心裏卻有些擔心田苗。
田苗生怕他們擔心,在信里寫了她會怎麼保護好自己,而且還刻意叮囑,她不一定會在縣城,即使他們去找也是找不到的。
她還說,少則三五天,多則一個星期,她一定會拿着掙到的大錢回家。
“爺,姑說了,只要您看了這封信,就不會怪我們幫她偷偷離開了,原來還真是這樣。”
田競海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是落回了實處。
“哼!你個死小子,這信你為什麼中午的時候不給我?”
“中午?”田競海撓撓後腦勺,嘿嘿笑兩聲,“我、我忘了。”
那時候光顧着想趕緊吃完飯,然後在打豬草的時候,給小夥伴們炫耀手裏的糖了。
“爺,是不是不用找姑了,那我爹他們呢?”田競凱提醒道。
“對對對,快、快讓你二哥他們去把你爹他們給追回來。”
另一頭,田競鋒帶着田競強挨家挨戶詢問了一遍村子裏的人家,除了有幾個早上看到田苗開着拖拉機出村的人之外,再沒有人見過她。
田競鋒思來想去,覺得這事該給邱成浩說一聲,順便再問問看田苗有沒有給他留下什麼信息,所以最後他帶着田競強來到了他們特意避開的邱家老屋。
“你們來幹什麼?”剛好出堂屋門的大寶看到他們倆,便冷着臉問道。
“大、大寶弟弟,對、對不起。”
昨夜回去后,冷靜下來的田競強想起田苗說的那句‘用用腦子’的話,昨晚又和田競鋒聊了聊天,終於明白過來自己的腦子有多笨了。
“你們來了。”
邱成浩聽到聲音走出來,看到來的只是田競鋒和田競強,目光不自覺閃了閃,他以為老田家來解決離婚的事來了。
“姑父,我是來給您說一聲,我姑她不見了。”田競鋒惦記着找田苗的事,所以開門見山道。
“不見了?她能去哪裏?”
“是開着拖拉機離開的,說是去縣城,姑父,姑她昨晚上回家睡的時候有沒有留話給你?”
雖然覺得不大可能,但田競鋒還是抱着試一試的想法,畢竟田苗鬧離婚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而且她對邱成浩那可是掏心掏肺的喜歡。
“留話?不會。”邱成浩的嘴角扯了扯,然後補充道:“鑰匙我給她了,昨夜我在這邊。”
“二、二哥,我可找到你們了,快、快去追大爹、大媽他們,爺說姑去掙大錢了,不用找了。”
恰在田競鋒不知道該如何應聲時,田競海急匆匆沖了進來。
“姑去掙大錢了?”田競鋒的嘴角不自覺直抽抽,“爺竟然會信?”
“嗯,姑給爺留了信。”田競海並沒有聽出田競鋒話里的不可思議。
不管他信不信,老田頭信就行,所以田競鋒也顧不得多想,向邱成浩說了聲再見后,便帶着田競強和田競海沖了出去。
“掙大錢,就她?”大寶哼了聲,走進了堂屋。
邱成浩望着黑乎乎的大門,明明覺得這件事完全不可信,可是想起田苗這幾天割麥子時候的那股倔強勁,他竟然莫名有種現在的她真會掙大錢回來的感覺。
他苦澀地扯了扯嘴角,她的一切已經和他沒有關係了。
......
又開了大約一個多小時的路程,田苗終於進了城。
昏黃的路燈照着低矮的樓房,還有明明只是雙行道,看上去卻異常寬敞的大馬路,田苗摸索了一陣,仔細辨認過路牌之後,總算是辯清了她所在的城區位置。
循着記憶里的路,田苗把大卡車一路開到了位於南湖區玻璃廠區外圍的玻璃廠招待所門口。
她把大卡車移進物流園空間,然後在招待所登記了一晚上的住宿。
有了具體的目標,田苗便拿出帶着的小本子,開始回憶她當初開始拉玻璃的時候所接觸的玻璃廠銷售部的人員。
年輕的全部過濾掉,從年老的裏面,田苗真還找到了一位。
杜兆豐杜經理,本是一塊難啃的硬骨頭,經過她努力攻關,等她把他拿下來之後,他卻又變成了一個慈愛的老頭子,不僅把她當女兒般照顧,還非要把她撮合給他在中學當老師的兒子。
幸虧他那文縐縐的兒子自己找了個對象,否則她都不知道該如何拒絕老杜同志的撮合了。
她做事向來是做好萬全的準備,所以她在去找杜兆豐之前就已經把他的背景了解的清清楚楚,若她沒記錯的話,此時二十來歲的杜兆豐已經在經銷科呆了三年,而且已經是一位出貨組長。
二十多年後的他是個硬骨頭,那麼這個時候的他恐怕更硬更難啃。
田苗在心裏盤算了一下,列了一個清單,這才上床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麻麻亮,田苗便收拾齊整出了門。
她一路小跑轉向位於南湖邊玻璃廠家屬院的大門,大門口有兩家早餐攤,一家是賣豆漿油條的,一家是賣包子稀飯的。
玻璃廠有食堂,但是卻不供應早餐,這兩家早餐攤是玻璃廠職工家屬擺的,兩家的男人因工受了傷,所以是廠里特意允許他們兩家在這裏擺攤。
買豆漿油條這家的老主人是一位健談的,當時關於杜兆豐的許多信息,她都是在他家後來開在這邊上的早餐店裏打聽來的。
沒看到杜兆豐的身影,田苗衝著瘸着一條腿、炸油條的大叔笑了笑之後,便一路沿着湖邊往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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