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啟程之日

“斯朗，你這段時間在幹什麼？”在拉迪爾說完后，來自水靈族的少女靈雪便跳出來對着斯朗嚷道了。

四周的夥伴都用帶着善意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少女，靈雪就像是他們的妹妹一樣，活潑中帶點調皮，是團里的開心果。

對於少女所提的問題，倒是沒有誰插嘴。雖然他們是同一個傭兵團的夥伴，但是每一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秘密。

他們當初組建這一支傭兵團的目的就是為了體現生活。傭兵和冒險者或許並不是什麼安穩的職業，但是毫無疑問，相對比起其他的職業來說，前者所獲得的經驗要更加可貴的。

輕輕地摸了摸靈雪的小腦袋，斯朗答道：“其實也沒有幹什麼，你也知道的，團里如果沒有什麼活動，我都會去做點零散的工作，畢竟我手上的資源並不多。”

聽到少年的話，在場的眾人都不由得翻翻白眼，但是卻並沒有否定少年。作為最後一名被邀請進入傭兵團的成員，斯朗與其他人之間的情況有點不同。之前就說過，想要在庫爾格斯城生存下去，必要的金錢是少不了的。

斯朗雖然有一定的存款能夠支付自身日常的開支，但整體來說生活上還是比較拮据的，如果不趁着傭兵團沒有活動的時候做點外快幫補一下的話，那些存款估計很快就會被消耗得一乾二淨。

對於這一點，團里的其他小夥伴曾經提出過對其提供資助。別看大家都是傭兵，但除了斯朗外，其他人都擁有着不俗的背景。金錢這樣的物質，對於他們來說其實就是一個數字，對於修鍊者來說，資源才是最重要的。不過可惜的是，對於這樣的幫助，斯朗卻是拒絕了，至於理由究竟是什麼，想一想就明白。

時間就在眾人的閑談中緩緩流逝，不過很快，在場的眾人便慢慢的停止交流，因為東靈祭開始的時間臨近了。一陣陣的威壓從天而降，瀰漫在整個廣場上。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所有人都抬頭望向天空。

只見庫爾格斯城原本萬里無雲的上空，驟然間出現了一條條美輪美奐的紫色綢帶。這些綢帶或伸展蜷縮、或張揚四射、或內斂平靜，在天空中勾勒出一個美麗的圖案。如此奇觀，令底下的觀眾看得如痴如醉。即使對於生活在璀璨之冬的民眾來說，也是難得一見的景象。至於那些在其他城鎮村落中趕來參加東靈祭的生靈，更是首次看見這般景色。

“這究竟是什麼，如此美麗神奇！”這時，眾人中傳來一聲感嘆，其他沒有說話的生靈都在附和着點頭。

“你們不知道這是什麼，這並不奇怪，當初第一次看見這景色的時候，我也和你們一樣，被其魅力所征服。”一名來自獸族人同樣感嘆道，不過從其話語中可以得出，他不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奇觀。周圍的生靈聽到后，都不約而同地望向發出感嘆的位置，連斯朗一行人也不例外。只不過，在斯朗一行人當中，身為美人魚一族的奈莉雅，此刻嘴角卻是微微揚起，帶着絲絲的笑意。

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比寒霜巨龍拉迪爾還要大一圈的身影，一雙純金色的瞳孔充斥着智慧之光，雙手反射着冰雪之色，在場者瞬間明白剛剛說話的這一名獸族是隸屬哪一個族群的，這是獸族當中，比蒙族群的冰霜比蒙。

不同於黃金比蒙、戰爭比蒙等比蒙族群的其他比蒙，冰霜比蒙一族的族人，在覺醒了職階后，可以通過試煉，進階到更高一級的圖騰比蒙，而圖騰比蒙可以說是獸族的智者。

作為比蒙族群的一員，圖騰比蒙雖然也擁有不俗的戰鬥力，但是他們更喜歡把時間花在周遊大陸，記錄大陸趣聞上來。

在艾菲索拉大陸中，圖騰比蒙有“行走的圖書館”這一稱號，這是僅次於先知一族“遺世靈魂”的雅稱。而且，圖騰比蒙還出現過繼承“賢者”這一稱號的統御，可以說，圖騰比蒙不僅僅在獸族中備受尊敬，在其他種族中，也是為數不多的被跨種族尊重的族群之一。

“這其實是一個法術，”看見在場的生靈雖然一直關注着天空中紫色的綢緞的變幻，但他們也時不時的用略帶求知的眼光望向自己，冰霜比蒙沒有拐彎轉角，而是直白地說出天空中綢帶的本質。

“這個法術名為‘空之軌跡’，位列十二階法術中的第九階，隸屬於埃洛拉議會十三議席中，繼承法師稱號的美人魚女皇——拉芙莉·絲爾大人，是其獨創的專屬技能。”

“法術的用途是超大型遠距離空間傳送，雖然僅僅是第九階位的法術，但卻是世間少有能以第九階位的法術，被評定為達到第十一階的戰略法術。”冰霜比蒙一口氣把天上綢帶的本質，階位，能力以及其創造者說了出來。在場眾人聽說后，都倒吸了一口氣。

不倒吸一口氣都不行啊。

神魔共舞年代過後，由於魔王與神靈的碰撞，導致位面雙則受到極大的衝擊，而天地源能的存在是以雙則為基礎的。

雙則的變化，導致了天地源能的變異，法術類職階的覺醒數量伴隨着潮汐的大幅度退減而降低。縱然是覺醒了法術類職階，但能力與神魔共舞年代之前相比，差別那是一個天一個地。

作為最高等級的天地源能之一，空間源能的存在原本就少之又少。哪怕在神魔共舞年代，一名懂得空間法術的修鍊者，都絕對是戰略級的存在，而其本身也必須是同樣擁有聖境的實力。

神魔之戰後，天地規則與法則的變異，潮汐的退減導致各系源能陷入衰弱期，作為最高等的空間源能，在本源已經極度接近位面雙則的情況下，消散程度也是最嚴重的。

要習得空間法術，需要的天賦與毅力遠超想像，而美人魚女皇甚至能創造出獨屬於她的空間法術，並且高達第九階位，可見其對空間法術的造詣究竟達到何等令人心驚的地步。

隨着眾人回過神來，天空上的紫色綢緞終於停止了動作，一個繁雜到極致的圖案也出現在眾人眼前。緊接着，一股隱晦的波動略過，眾人眼中突兀的出現了十三道人影，那是埃洛拉議會的最高十三議席。

這時，十三議席中的一名站了出來，只見這名站出來的統御，與剛剛為大家解答空之軌跡由來的比蒙擁有同樣的種族外表，這顯然也是一名比蒙。

在這一屆議會當中只有一名比蒙，那就是繼承了賢者稱號的阿爾斯·綴拉，冰霜比蒙部落中的圖騰比蒙。

只見賢者望向聚集在庫爾格斯城中心廣場的生靈們，說出了令在場眾人感到心跳加速的話語。

“我，阿爾斯·綴拉，以神魔之戰後，復蘇時代的繼位賢者之名，在此宣佈，本次東靈祭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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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屋內，為一切染上了充滿活力的光輝，斯朗輕輕地轉過身子，打算再度回歸織夢女神的懷抱之中。

“起來了，不要再睡了，你這個大懶豬”。

剛想繼續投入夢靈的國度，驟然間，一隻百靈鳥就在斯朗的耳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緊接着，“砰”的一聲，斯朗感覺到自己撞在了一個不算硬，但也不能說是軟的物體上，腦子嗡嗡作響。

“哎喲，死斯朗，你是不是故意的，只是叫你起來而已，你就撞我的頭了。奈莉雅姐姐，你評評理嘛，人家的頭好疼誒。”百靈鳥的聲音再度響起，只是這一次的叫喚卻帶着一絲疼痛，一絲委屈，還有一絲氣憤。

“好了好了，姐姐幫你揉揉。你又是的，自己明明不能喝這麼多，昨晚還和埃爾他們一起瘋，真是的。”百靈鳥的聲音剛落下，一道婉柔的聲音響起。已經不能回歸織夢女神國度的斯朗聽到這聲音后，緩緩的清醒過來，隨之蜂擁而來的則是繁雜的記憶。

在賢者宣佈祭典開始后，一股靈魂力的波動掃過廣場。除了早已知曉部分內幕的人員外，在場絕大多數都沒有察覺到這波動，只不過除了這兩種情形外，還有第三種情形，而斯朗和方痕就屬於這一個行列。

雖然他們並不知道內幕，但是當靈魂力掃過他們身體的時候，兩人都察覺到隱藏在這一股靈魂力下恐怖的力量。

作為一體雙魂的特殊存在，兩人的靈魂力單純從量上來看，哪怕是沒有覺醒職介，放到大陸上都屬於前列。但對比起這一掃而過的靈魂力，差距簡直就是如同螢火與皓月的對比。

靈魂力掃過，在場的生靈海中，一道道光柱突然間湧現出來，細看之下，這些光柱不下百道。

一些參加過東靈祭的生靈或羨慕，或妒忌的看着那些光柱映照在內的人員，而其他沒有參加過東靈祭的生靈則是帶着疑惑的目光望着眼前的情景，一股異樣的情緒在傳播着。

天空上的賢者見此便開始解釋有關的一切。

剛剛那掃過的靈魂力是沒有害處的，這靈魂力掃描也是屬於法術之一，而且是由十三議席中，擁有靈魂行者之稱的夜之魔女莉蒂娜·魔夜所釋放出來的法術-覺醒之偵。

覺醒之偵，大陸級第六階位法術。不同於之前的空之軌跡，覺醒之偵並非專屬法術，而是普通意義上的大陸級廣泛性應用法術，只要覺醒了法術類職介，在達到中階高位后就可以學習。

覺醒之偵這一法術是相對冷門的，因為這一法術的本質就是對生靈進行偵查，以確定其是否能進行覺醒，以及覺醒潛力的大小，這同樣是一般情況下的篩查方式。

東靈祭是東方地界慶祝的節日祭典，祭典中是沒有所謂的廝殺。

參加東靈祭的生靈要麼是能力者或無能力者前來湊熱鬧，要麼就是還沒覺醒職階的人員前來參加祭典，而要求沒有覺醒職階的人員進行爭奪是沒有意義的。爭奪中，往往會存在不能覺醒者戰勝有機會覺醒者的事情。

然而祭典舉辦的意義是選擇覺醒潛力優秀的生靈前往中央地界進行職階覺醒儀式，因此，無意義的爭奪只會造成名額的浪費。

使用覺醒之偵來進行確定，是最快捷方便，也是最不容易出錯的方法。這一個法術雖然比較冷門，但同樣也反向表明了這一法術的高度專精性及準確性。

在了解到這一切后，那些被光輝籠罩的幸運兒極度興奮，因為這代表着，他們將會是前往中央地界進行職階覺醒儀式的一員；而沒有被光柱籠罩的人員都十分懊惱以及無奈。懊惱是因為沒有誰會就此承認自己的潛力比不上別人，無奈則是他們並不敢反對這一做法。

不僅僅是因為反對這一做法，就等於表明對十三議席中靈魂行者實力的否定，更是對這一做法的否定。

東靈祭已經舉辦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而在這麼多年中，這方法並沒有出現任何的差錯。雖然並不是說這樣的辦法絕對沒有錯漏了，但是這麼多年下來，被選中的人員，只要不是中途夭折，就總會有所成就，而這也反映出這一個做法並沒有多大的問題。

至於拉迪爾眾人當然是全員通過了，畢竟就連斯朗都通過了，其他人沒有理由不能通過。

這不是說斯朗比其他人弱，而是因為斯朗在艾爾利斯傭兵團里呆的時間雖然不長，多多少少還是知道這一個傭兵團裏面成員的背景都是有點來頭的。

賢者解釋完這一切，同時向被選中者下達了出發時間與集合地點的通告后，就與包括法師拉芙莉，靈魂行者莉蒂娜在內的其餘十二名議席離開了現場。

剛剛法師的施術、靈魂行者的定靈、賢者的解惑，僅僅是東靈祭的開場白而已，真正的東靈祭是在十三議席離開后才進入高潮的。然後，斯朗就被埃爾拉去拼酒了。

慢慢地回憶起這一切，斯朗也是哭笑不得，不過他自己也很久沒有與其他人見面了，難得的這一次見面還是在這東靈祭里。

更重要的是他們還全員通過定靈，獲得了前往中央地界進行職階覺醒儀式的名額。就連平時一向冷靜的艾斯與拉迪爾也不免得激動起來，更何況是斯朗自己，另外還有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冰霜矮人在一旁起鬨。

“醒來了么？”方痕的聲音從斯朗的心底響起。

“嗯，你昨天也不阻止我一下，如果出事了，也好有人出面解決。東靈祭期間，庫爾格斯還是比較混亂。”斯朗回答了方痕的問題后，緊接着就抱怨了一下。

“沒什麼阻止不阻止的。你知道你自己，平時都是一直在修鍊，很少和朋友們見面，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你應該好好珍惜。況且，縱使有事發生，我也能出面解決。”

聽了方痕的話，斯朗沉默起來，沒有再說什麼，算是默認了方痕話語的正確性。然後，斯朗就再次躺在了床上。

不要以為斯朗是想繼續休息，在剛剛回想起東靈祭中發生的一切以及與方痕的對話中，他給外界人的感覺就是一直在發獃。因此，在連續喊了幾聲也沒反應后，氣得靈雪一下子把他撲倒。

在斯朗再次躺在床上時，百靈鳥的聲音又響起來“可惡啊，斯朗大壞蛋，居然不理我。”

“好了好了，我剛醒，一時沒反應過來，不好意思了，要不我陪你在庫爾格斯城走走吧。”斯朗摸摸水靈族少女的小腦袋笑着說道。也許是酒勁還沒有過去，斯朗不假思索的說出這樣一句充滿殺傷力的話來。

“真的？”靈雪欺身向前望向斯朗，眼裏閃動着興奮之色。

望着近在咫尺的少女，一股股幽香傳入鼻中，刺激着剛剛睡醒的身體。略微考慮了兩秒，斯朗就給予了肯定的回復。

靈魂海里，方痕帶着揶揄之色大笑道“我家的斯朗長大了，哈哈”。

“滾！”回復方痕揶揄的是斯朗的單字真言。

日起日落，金色的陽光再度灑滿璀璨之冬的每個角落，只見庫爾格斯城的中心廣場再度變成人山人海，今天就是東方地界的被選召者前往中央帝都斯蒂拉爾進行職階覺醒儀式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