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長恨人心不如水,等閑平地起波瀾
他們三個經常在一起談天說地,嬉戲玩鬧,元霜能與葉護彎弓搭箭,策馬揚鞭,也能教青玄做弓弩,暗器,而青玄也會教元霜和葉護各種藥材的名稱和作用。
元霜和青玄在一起時,她會跟青玄講王城裏的各種趣事,邊關軍營的各種秘聞;青玄也會跟元霜講她流浪的那幾年,講她遇到的各種千奇百怪的事,形形色色的人。
一切都那般美好,三個同樣優秀的青年人都把彼此當做此生最好的朋友。
但從元霜得知葉護和青玄竟早有婚約時,一切都不一樣了,她覺得他們實在並不相配。
她知道青玄常將葉護打的一些獵物偷偷放生,當葉護問起時又說自己不知道。
而且青玄喜靜,喜歡採藥,喜歡研讀醫書,常常能一天都不出醫館半步,而葉護好動,他喜歡騎馬,喜歡射箭,一刻都閑不下來。
可見他們並不志趣相投,兩個沒有共同喜好的人勉強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
元霜覺得葉護天縱英才,一身騎射本領,讓從小跟在父親身邊,精通騎射的她都望塵莫及,倘若一直屈居在這個小村子,真是暴遣天物,如果她能成為葉護身後的助力,他未必不會為自己改變心意。
葉護每隔一段時間就需要帶領族人去磐石林狩獵,為了能與他一起,元霜每天夜裏都偷偷練習騎射,改裝弓弩射程。
終於在一次圍獵中元霜竟和葉護同時射中一隻翱翔的飛鷹,葉護和隨行的村民們都震驚了,竟不知這個有着傾城容貌的女孩竟有如此能力。
接着葉護又發現經元霜改裝后的弓弩射程能達百丈,驚喜不已,於是便常常和元霜一起研究弓弩,廢寢忘食。
後來葉護還在元霜的建議下在獵戶村設立了一個專門負責改良弓弩的小隊,由葉護和元霜親自教授各種改裝技藝,因此獵戶村中的人對元霜更加尊重。
元霜發現,與葉護相處越久,她便越對他情深,他的磊落,他的擔當,他的豪氣,他的深情,他的一切一切都令她着迷不已。
夜裏常常夢見他,一日不見他心裏就空落落的,她從未對其他人有過如此感覺,越如此便越發覺得青玄實在配不上他。
再與青玄相處時,她便開始帶着挑剔的眼光。
有一次當青玄提起榆安城時,突然就臉色大變,而後就環顧左右而言它,元霜覺得奇怪,青玄可從來沒有這樣過。
然後在那天夜裏她就發現了一個秘密,一個關於青玄的秘密。
當夜,青玄又做那個噩夢,夢裏,那個男人拿了一碗葯,捏着女孩的下把逼她喝下去,然後是打翻的葯碗,奪門而逃的女孩,那個男人一直追到街上,抓住了女孩的手,女孩突然拿出一根長根,針頭泛出瑩瑩綠光,男人轟然倒地,而後從男人鼻子,眼睛,耳朵,口中不斷冒出黑血,周邊的眾人大聲驚呼:“抓住她,抓住她!”
“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是他該死,是他該死!”青玄突然從噩夢中驚醒,滿臉肅殺之氣,眼神冰冷至極,渾身都已經濕透。已經多久不做這個夢了,為什麼又做這個夢?
“你怎麼呢?青玄?”同住一間屋子的元霜關切的問,她突然覺得青玄現在的眼神怎麼這麼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
“我,我沒事,做了個可怕的夢。”漸漸恢復平靜的青玄不安的解釋道。
“那就好,你一直在說夢話。”元霜說。
“是嗎?那我說什麼了。”青玄連忙問。
“沒什麼,我沒聽清。”元霜沉默了一會,然後說。
“對不起,吵醒你了。”
“沒事,睡吧!”
那一夜,兩人都沒再說話,卻也都再沒睡着,元霜突然想起一件往事。
那是兩年多前有一次她跟父王外出遊歷,路過榆安城時發生的事,那天有一對男女當街爭執,那女子因那個男子拉她的手,便用一根長針刺入那個男子的心口,那男子當場七竅流血而死,而後有人群攔住那個女子說要報官,那女子大喊:“放開我,放開我,是他該死”!而後竟突然出現了一頭兇猛的白狼,那白狼咬死了很多人,那女子也趁機不知所蹤。
而後父王介入,嚴令城守追查,可最終竟被瑞安王爺李翰言所阻,這李翰言一生只醉心於鑽研醫道和神仙方術,年逾知天命卻從未娶妻,是整個王室中最特例獨行的一個。
據說他從不問世事,此次竟插手此事,讓父王好生疑惑,但到底榆安城是李翰言的封地且父親也不想就此樹敵,此事便只能不了了知。
這件事後元霜便回了邊關,也漸漸淡忘了,可是今天徬晚青玄突然提起榆安城,且說了一半就臉色大變而後便環顧左右而言它,晚上又突然做了噩夢,夢裏她也說了那句,元霜一直記得的話,“是他該死!”
再仔細將此事前後聯繫,雖然當時那女子面相極冷,周身一股宿殺之氣與平日的青玄實在相去甚遠,但那種冰冷的眼神她今夜卻是再次見到了,仔細想想,瑞安王爺與青玄口中那位待她清冷寡淡的師伯卻是甚為相似的。
原來身邊這個看似溫良無害的女孩,竟是個如此可怕的人,葉護知道嗎?
此後元霜突然不再刻意避諱對葉護的喜歡,即使當著青玄的面也開始親熱的叫葉護“阿護”,刻意在青玄面前製造和葉護親昵的場面,設計讓自己墜馬從而和葉護同乘一騎,故意到處散播和葉護有私的傳言。
青玄一開始並未在意傳言,直到她發現葉護和元霜常常玩鬧着就笑做一團,在一起時也鮮少避諱男女之嫌,時常勾肩搭背,甚至於同乘一騎。他們志趣相投,都極善騎射,能同時射下空中翱翔的飛鷹,兩人走在一起,男的挺拔俊逸,女的明媚艷麗,宛然一對璧人,三人行時,青玄驚覺,她似乎成了多餘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