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失聲
“快些去將白粥拿給大將軍吧,對了,昨日讓你按照固定時間給大將軍的腿按摩,你有沒有去做?”子虛問道。
“按了,按了,我按得可好了。昨日本來大將軍不想休息,結果我按着按着大將軍就睡著了。”年輕侍衛說起此事,眼中全是欣喜之情,只要是對大將軍有好處的,他都願意去嘗試。
“那就好,大將軍的腿現在不太方便,記住一定要經常按摩,要是你實在沒有時間,你就找個人學習一下按摩技巧,讓他們替你按摩就好。”
“不忙,不忙的,子虛大夫您儘管放心就好了,我一定可以做好這件事情的。”年輕侍衛生怕別人搶了他的活,連忙說到。
“嗯嗯,這件事情就先交給你了,我去看看其他的傷員。”子虛點點頭,絲毫沒有要在此多逗留一會兒的意思。
年輕侍衛知道子虛大夫要做的事情多,倒也不會刻意攔着他,自己則大踏步地端着白粥進了帳篷。
子虛大夫一出了帳篷的門,連忙一把將帳篷的門帘子拉住。生怕年輕侍衛再折回頭,對他身邊的惠子產生任何興趣。
說來也巧,出帳篷門之前,子虛還擔心惠子會忍不住發出聲音,沒想到一路走來,他這種擔心全是多餘的,他發現惠子非但按照他說的去做了,而且居然可以做到連一點兒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子虛看向惠子的眼神不由得多了幾分讚賞。
“你方才為何要端一碗清水過來?”待他二人離開中軍帳篷有一段距離,到了一個無人的地方之後,子虛這才問出心中的疑惑。
然而惠子只是睜大自己原本就美麗異常的眼睛,扇子一樣的睫毛隨着她的動作輕輕地顫抖,使人一見就心生憐愛。
子虛只以為惠子是因為他之前不讓她說話,所以到了這會兒也不敢說話,因此放鬆了語氣,稍顯溫和地說道,“那碗清水是不是並不是普通的清水?”
子虛隱隱覺得那碗清水並不尋常,他可以十分明顯的感覺到,大將軍喝了那碗清水之後,雖然身體上並沒有發生什麼比較明顯的變化,但是整個人的精神似乎變化了很大。最明顯的是,大將軍的起色比之前他剛進帳篷的時候好了很多。
但是由於當時帳篷內部光線昏暗,僅僅靠着一盞煤油燈來照亮,難免會出現差錯。
惠子聽到子虛的問話,只是睜着漂亮的大眼睛,一臉面無表情地望着子虛,始終不肯說一句話。
“此處無人,你可以說話。”子虛見惠子依舊不肯開口回答,心裏終究是起了一點異樣的心思。
惠子伸手,指了指自己緊閉的嘴巴,對着子虛大夫擺了擺手。然後又張開嘴巴,做出說話狀,卻只發出了幾聲極為難聽的喑啞的聲響,與子虛記憶中惠子的聲音差別十分明顯。
子虛驚訝地望着惠子,頓時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原來惠子不是不肯說話,而是現在的她已經不能說話了。
子虛慌亂地提起惠子垂在身側的手,再也沒有心思去顧及什麼男女之情,一把擼起了惠子的衣袖,將手放在惠子的脈搏處,仔細感受惠子的脈搏。
這不摸還好,一摸子虛卻發現,他根本找不出任何病因,彷彿惠子的失聲是突然間出現的。子虛放下了惠子的手,難以置信地望着惠子的臉。
惠子的臉上依舊保持着之前的表情,似乎並不覺得失聲是一件難以接受的事情,就好像她本來就不能說話一般坦然。
“你的嗓子怎麼了?你怎麼會突然之間就不能說話了呢?”子虛依舊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身為一個大夫,且是整個軍營裏面醫術最好的大夫,竟然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身邊最近的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失了聲,而且居然連一點兒原因也找不出來,這讓他如何受得了?
“你是不是誤吃了什麼?你告訴我,我想想辦法。”子虛焦急地望着惠子,說到。
惠子卻搖搖頭,四處張望,而後尋了一小截樹枝,蹲在地上緩慢地寫到,“葯。”
儘管惠子的字寫得歪歪扭扭,實在算不上好看,但是子虛還是從扭曲的字體中看明白了惠子的想要表達的意思。
“你是說,你吃了可以讓人失聲的葯?”子虛試探性地問道。
惠子點點頭,子虛忽然想起,在方才出來的時候,惠子一直背對着自己不知道在幹什麼。原本子虛疑惑,但是本着男女授受不親的原則,他無心去探尋惠子的秘密,便由着她去了。
想必是因為惠子將自己的話記在心間,怕他將她給趕走了,所以這才直接吃了可以導致失聲的藥物。但是有一件事情又令子虛十分奇怪,之前惠子說自己是松浦家族精心栽培的葯人,本身是百毒不侵的。
既然是百毒不侵的身體,為何對於失聲的藥物卻沒有任何作用。
“你的失聲只是暫時的嗎?”子虛想了想說道,子虛並不認為這世上真的會有對自己這麼狠的人,想必是給自己留了後路。
哪知惠子依舊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自己的失聲確實是永遠的。
子虛簡直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好才是,他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人,竟然一點兒也不在乎自己的身體。若說之前被做成藥人,是因為被逼無奈,可是現在她分明已經是自由之身,可是對待自己卻還是十分地殘忍。
之前說可以拿自己的血當藥引,被子虛拒絕了,這一次又直接吃了永遠失聲的藥丸,在傷害自己這件事情上,惠子排了第二,旁人絕對不敢排第一。
子虛簡直懷疑,之前在軍營門口的時候,惠子身上的那一箭怕是也是自己故意受傷的,否則以惠子的身手,對付幾支箭羽還是綽綽有餘的。
“你將你今天吃的藥丸拿出來我瞧瞧。”子虛伸出手,想要讓惠子將藥丸給他看看,還有木有可能將她的嗓子重新救回來。
然而這一次,惠子並沒有順從子虛的意思,而是十分堅定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