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卧室
大樹的主幹由許多手臂粗細的樹榦纏繞組成,鐵灰色的樹榦從方圓十平方大小的地面長出,然後逐漸靠近纏繞在一起,到了五六米高處,所有的樹榦已經完全糾纏在一起,竟又神奇的合成了一個直徑至少一米多的整體樹榦。
樹榦約十米高的地方,向四周長出五根成人腰般粗細的枝幹,枝幹向外延伸大約十五六米,並不斷長出更多細小的枝幹,主幹每向上五米左右,又有一層稍小稍短枝幹向外長出,細數共有五層。
樹葉呈彎月狀,翠綠乾淨,猶如片片翡翠,透出柔和的熒光。樹葉越往外越茂盛,外部看似乎密不透風,但站在樹下,居然沒有一絲陰暗的感覺,光線充足得就像站在草坪上一樣。
樹下的空氣似乎比花園裏其他地方更好,隱約能聞到淡淡清甜的味道,使人精神舒暢。
趙安弘稍眯着眼,隨着母親腳步的移動,靜靜地打量這顆大樹。耳邊傳來母親輕柔的聲音,似乎在向他介紹這顆樹的情況,可是他一個字也聽不懂,心裏的疑惑卻越發的大了。
雖然趙安弘不是植物學家,但在諮詢發達現代社會,看過的各種圖片數不勝數,但從來沒見過這種形狀的大樹,也從未聽人說過。這樹的主幹竟然只有手臂粗大,卻分成數十份,然後又纏繞在一起,還長出數十倍大的主幹,可本應是顛倒的配置,卻又長得如此的協調,直讓人感嘆大自然無窮的神妙。
何況,彎月形樹葉泛起的柔和青光,絕不是反射太陽光所致,似乎就是樹葉本身散發出來的,如此神奇的樹種,就不應生長在凡間,而應伴着餐風飲露的神仙中人,種植在飄渺仙境。
趙天衡安靜的站在妻子旁邊,看着妻子為那小小的可人兒介紹菩靈樹,往日銳利目光早已收斂不見,似怕刺傷了那可人兒嬌嫩的肌膚。
過了片刻,趙天衡輕輕的對妻子說:“鈺兒,回屋去了,弘兒一會兒該睡覺了。”
宋慧鈺嗯了一聲,對趙安弘說:“寶寶,我們玩了很久了,要回去睡覺了。”說完,用鼻子頂了頂趙安弘的鼻子。
趙安弘覺得鼻子痒痒的,又覺得有點難為情,眼中淡淡的羞澀看起來似透着喜悅之色。
宋慧鈺看到兒子眼中的喜色,滿心歡喜,抱著兒子隨着丈夫慢慢走回了屋。
趙安弘躺在床上,身上穿着一件乳白色裏衣,一條寬鬆的乳白色開襠褲,外面套着一件米黃色小長袍,一根米黃色小絲帶輕輕系在腰間,頭上戴着頂輕薄柔軟的圓帽。
趙安弘抬抬手,蹬了蹬腿,心裏有極大的滿足。
身上穿的衣帽,雖然輕薄,但保暖效果很好,從沒有覺得冷。衣料有點像絲綢,卻沒有絲綢那麼光滑,穿在身上感覺輕柔不硌身,顯然是極好的料子。
這間卧室是自己出生近一個月來最熟悉的地方,佈置簡潔而溫馨。
六米高的天花是用乳白色木料拼成,幾乎看不到拼接的痕迹,只有從那不同直徑的年輪痕迹才能看出這是由不同樹榦的橫截面拼接而成。
一個個大大小小不標準圓形隨意拼在一起,顯示年輪的圈圈中夾着三角、四角的地方,嵌入的是帶着點點金光的木板,不經意看去,讓人感覺就像朵朵白雲中閃爍着無數的星星。
四面牆是厚實的淡藍色木板所制,映着天花的乳白,頗有點藍天白雲的明艷,整個卧室極為明亮。
床是用整塊木材做成的,木材帶點淡淡的乳白色,大小和熟悉的一米八的床差不多,上面鋪着幾層褥子,床面罩着塊稍厚的米黃色條紋床單,床頭放着兩大一小三個米黃色的枕頭,左邊枕頭下墊着疊好的米黃色被單。
床的兩邊都放着個床頭櫃似的物事。
右邊物事靠牆部分雕刻成高大秀麗的山嶺,蜿蜒的河流輕泄而出,山腳有小橋,橋上站着一男一女,男子打着把紙傘,撐在身邊女子的頭上,女子背向山嶺,一手握着男子的手,一手搭在護欄上,正向遠方眺望,腳下河水湧出,匯入一片廣闊的湖泊中。
左邊物事後部雕刻成高大險峻的山嶺,樹林幽蔥,半山以下是連綿的依山建築,一條小路筆直而下,至山腳豎立的牌坊出,牌坊外面是寬闊的廣場,靠近牌坊的廣場上,一男一女正縱躍騰挪,手持利劍較量着。
右邊床頭櫃一米開外,是個簡易的淡青色梳妝枱,台上放着幾個淡紫色木盒,木盒的旁邊立着塊銅鏡,淡褐色雕花鑲邊的銅鏡極其光滑,鏡內的形象纖毫畢現,影現着梳妝枱下放置的淡青色圓柱形木墩凳。
床右邊牆前擺放着一排高大的白色條紋衣櫃,掛着幾十件顏色不一的長衫,長衫下面較小的櫃體中,放在十幾對女式靴子及幾對男式靴子,衣櫃的右邊是一列四層的層櫃,上面的兩層疊放這被單之類的紡織品,趙安弘的衣物整齊地疊在中間一層,衣物的旁邊放着三個小小的布囊。
床的對面牆上開着窗,窗體形狀簡單而複雜,就像整面牆是積木搭成,然後把中間幾條積木抽掉所顯露的空間一樣。
窗位最低的牆前,擺放着一張淺黃色貴妃椅,椅背的扶手與窗檯平齊。
窗戶右邊,擺着一個蛋黃色木樁做的茶几,茶几上擺放着一套白玉茶具,旁邊圍着兩張蛋黃色靠背椅。
兩束白色輕紗窗帘被絲帶玉鉤斜籠住,掛在窗戶的兩側。
卧室的門洞開着左邊,依然沒有門板。進門左手靠牆是一排長長淡黃色的書櫃,櫃體間隔大小不一,整齊擺放着幾百本厚薄不一的書籍,其中還存在一些未訂裝的手稿,更有十幾個畫卷一樣的雪白紙樣,被絲帶繫着,放置在書櫃的右上角。書櫃後部,靠近貴妃椅的地方,放置着一張書案,書案上放置玉質筆架及硯台,三四支毛筆掛在筆架上。
卧室面積大概一百二三十方,幾個造型各異的盆景擺在茶几、書台、窗檯及牆轉角處,給溫馨的卧室增添了一份春意,或翠綠、或嫩黃的植被散發著隱約的清香,讓人有置身花園之感。
趙安弘看着母親拿着個撥浪鼓似的木玩具,輕輕地轉動着,發出叮咚、叮咚的脆響,心裏滿意極了。
血脈的牽連讓他對這個秀美的女子充滿了濡沫的依戀,被憐愛的幸福感充滿心間,嘴裏不時發出滿意的咿呀聲。
投胎是個技術活,看來自己這次表現得很不錯呀!
只看家中的花園及室內的擺設,顯然不會是尋常人家。雖然認不出家裏那些傢具、牆壁是什麼樣的木料,但從表象看都是名貴木材,更何況隨處可見的玉器,不是普通人家所能擁有的。
從家裏的擺設、父母的衣飾髮型及房子花園類型看,自己似乎回到了古代社會,只是不知道是哪個朝代,但肯定不是辮子朝,因為沒有見到那噁心的豬尾巴。
三妻四妾、奴僕成群,想起這些美妙的詞語,趙安弘不由得張嘴呵呵傻笑,口水從嘴角流了出來。
老天有眼呀,自己也有成為富二代、官二代的一天,道祖慈悲呀阿彌陀佛!你們終於做了件的好事,等我長大后一定給你們好好上柱香。
這一刻,趙安弘完全忘記了父母是否被圈養的推測,一心夢想着自己架鷹遛狗,帶着狗腿子調戲美眉的凈街虎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