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帶話
是了,這白姑娘正是璓瑩,她入城的時間與自己清醒之日大差不離,自從蘇醒以來,看見前世熟悉的人、物,他還是大荒國的三王子,這世道還是戰亂紛紛,他便以為那後世遭遇是莊周之夢,他落寞,孤寂,暗自憐憫自己終不過是孤家寡人,卻原來真的不是!他的璓瑩也來到了這裏,老天,還是眷顧他的!
金逸航抬眸望天,一滴淚似乎自眼角流淌而下,極快,有如一閃而過的光華,飛快地隱逝。
他深吸一口氣,垂眸,黑而長的睫毛完美地掩蓋了他眸中的所有情緒,激動、興奮、懊悔、不安、篤定,最終歸於平靜。
金逸航抿唇,他屈指敲擊兩下桌壁,清脆兩聲在吵雜環境中極其輕微,然鏗鏘有力令人無法忽視。小柱子當即停了下來,他飛速望了一眼貴人,而後趕緊低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金逸航:“回去小雲城,你去找白姑娘,替我帶一句話給她,就說‘海棠花開,恨不得明日相望’”說完,他唇角勾起,一抹久違的微笑展露容顏,淺淺的,淡淡的,就如那冷峻的寒夜冰雪天際突然綻放出璀璨的光芒,恍若聖顏,令人不敢窺視。
侍衛有些微怔,他跟隨主公這麼多年,陪着他一路經歷,這樣的暖意笑容,他幾乎沒有看過。這個白姑娘到底是什麼人?何以主公提起她時,這般的溫柔自在。
小柱子最終回到了商隊之中,問起他的經歷時,他只搖頭,卻是半句也不曾多說,不僅僅是那擄他而來的侍衛的警告,更是他那不由多說的天生直覺。
他直覺,這句話對白姑娘有着莫大的影響,這位貴人和白姑娘也許存在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他小柱子,何其幸焉能夠擔當此等傳話信使,更有種隱約的念頭,他家祖墳好像冒煙了……
七日後,當日被挑選而來的中年女子如約而至。當日她因生活所據,面容黝黑粗糙,表皮甚至有些乾裂,最為嚴重。因此大家對她的印象頗深,也存了幾分好奇,這樣的容顏,用了這仙露能夠改善么?
在眾目睽睽之下,她慢慢揭開面上覆著的幕離,這幕離自是小柱子貼心準備,為了那一瞬間的驚奇讚歎,前期營造一些懸念是必不可少的!
“怎麼可能,那日明明是一又黑又丑之婦人,那皮膚比我的手還要槽,怎會是她?你莫不是矇騙我們,換了個婦人吧!”
“就是就是!怎麼可能七日變成這般,肯定換了人,欺騙我們無知!”
“騙子騙子!”“……”一時間,無數叫喊聲此起彼伏,紛紛質疑,然仍有幾道弱小的話語差點淹沒在人海中。
“可是,這婦人面頰之中那幾顆黑痣仍然在那,且位置無差。”
“是啊,除開肌膚,這眉眼與先前倒是無甚區別,仍是那濃眉大眼寬頰厚唇。”
久而久之,越多越多的百姓安靜下來,他們盯着那婦人,熟悉感逐漸佔據腦海,是了,是這樣的眉眼,以及那有些懦卑的神態也一般無二。
看着大家好似有些信賴,不再爭吵,小柱子緩緩一笑,黑色眸子眨了眨,在這張樸實的臉上顯得頗為機靈:“上次大家都聽聞了這位大娘的聲音,是有些醇厚沙啞的,很好辨認。各位且再聽一聽。”小柱子示意該婦人開口。
她這才舔了舔頗有些乾燥的唇:“諸位,奴家住瓦子溝,大家前去打聽一二就知真假。奴聽從商家囑咐,早晚均洗凈面容濕敷一刻,第三日已初見效果,今第七日,奴自己都差點認不出自個兒來。”她的聲音粗厚有質地,且有沙子一般磨礪的聲音,極其容易辨認,當初小柱子從眾人之中選出她,不僅僅是她面容粗糙,肌膚容易改善,更因為她鮮明的個人特色,這樣才好打消眾人的疑問。
“是了!這是住在我家路口的李氏婦人,與一酒樓打雜,吾認得她!”
隨着第一個人的指認,越來越多的人相信眼前這皮膚已是不那麼黑,且面容光滑細膩柔和的女子,是那七日前的婦人,她,宛如年輕了好幾歲!
小柱子看見效果已然盡情地展露出來,當即狡黠一笑:“諸位,這可是我們小雲城香膚仙露店的招牌——玫瑰仙露,就算是在我們小雲城,基本也是被哄搶一空的品類,咱們商隊可是拖了內部關係才搞到了這一批的玫瑰仙露,僅剩最後3瓶,價高者得,其餘品類的仙露,有專註於保濕補水的,有專註於祛痘消炎的,有專註於舒緩潔凈的,旁邊有試用裝,有興趣的可以過來聞聞,試試!除玫瑰仙露的品類一概1兩銀子一瓶!都是好貨,只剩最後十來瓶,諸位看官可都不要錯過了啊!錯過再等一年!”
“這什麼玫瑰仙露,是我的,我出5兩銀子!”一婦人趕緊上前舉起荷包作勢就要付錢,卻不料身後一位健壯奴僕上前一步將其揮開:“我家公主有言,這三瓶玫瑰仙露以5兩黃金購得!”說罷,他扔了一錦袋子,拿起這三瓶仙露便走。
無人敢阻攔,這王室公主不多,最受寵的乃是長公主金逸菲,看那寬闊大道上的四匹駿馬拉馳的豪華馬車,馬車顯眼標記菲字矚目,當屬長公主,敢和公主搶,想死么?
因此,待那健仆施施然走遠,剩餘的仙露更被哄搶一空,乃至於試用裝都被高價購買,可見其熱銷場面。
小柱子樂呵呵地維持購買秩序,收錢收得不亦樂乎,心想,要不下半年商隊再來一趟?這大荒城有錢得很啊!
而那健仆來到馬車前,躬身將仙露遞給馬車外候着的貌美女婢,女婢挽起垂簾,鑽進馬車。
“這便是那仙露?”長公主金逸菲慵懶得卧於馬車榻上,把玩着手中的仙露,嬌艷的容顏彷彿是上天的賜予,千嬌百媚與英姿颯爽融合得完美無瑕。
她拔開竹塞,頓時一股玫瑰的清香縈繞在室,久久不散:“倒是有些意思,白姑娘,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