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燃犀照魂49 · 休屠澤
鬱壘回到房中將白珞散亂的鬢髮綰去她的耳後。她飲過酒臉色有些紅,少了冷意讓她看上去柔和了不少。
鬱壘咬破手指輕輕點在白珞的眉宇之間。
他不管什麼至純至善的靈魂。這是姜九疑的一面之詞。莽骨神不被神族靈力所傷卻害怕他的煞氣。他至少要試試。
鬱壘咬破自己手指輕輕點在白珞的眉間,他淡聲道:“引魂。”
陸玉寶與賀蘭重華守在門外。休屠澤的夜裏極涼,陸玉寶靈力不濟站在那冰冷的沙地上冷得跳腳。賀蘭重華瞥了陸玉寶一眼:“你別跳,擾了聖尊掉的是我的腦袋!”
陸玉寶一哂:“你們魔族不是有不死之軀嗎?那腦袋掉了能接回去嗎?”
賀蘭重華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地看了眼陸玉寶:“我現在有辦法讓你入魔,要不你先入個魔我砍了你腦袋試試?”
陸玉寶不依不饒地問道:“那到底會不會死?”
賀蘭重華雙手抄在袖子裏面咕噥道:“那倒是一時半會兒死不了,醫治得當說不定還能活。”
陸玉寶嘆道:“砍個頭都不死,也難怪那些修士忌憚。你知道朱厭獸嗎?白燃犀曾就告訴我,朱厭獸並非凶獸,甚至沒傷過人。但就因為他不懼靈力術法,這才讓崑崙忌憚被關在了崑崙墟第九層。”
賀蘭重華感嘆道:“這崑崙都有如此不平之事,遑論人界?現在那朱厭獸還在崑崙墟嗎?”
“現在?”陸玉寶抬頭看了眼空中圓月:“現在應該在玄月聖殿給元宗主暖床呢。”
“哈?”賀蘭重華嘴巴張得宛如能放進去一個雞蛋。
陸玉寶嫌棄地看了眼鬱壘的院子:“在感情方面不開竅恐怕就是我們家神君和你們家聖尊了。也是奇了怪了,兩根木頭還非要綁在一起。”
賀蘭重華道:“你可小點聲吧,我們家聖尊在引你們家神君元神呢。被聖尊聽見你也不怕引岔了。”
“糟了!”陸玉寶心裏“咯噔”一跳,渾身血液都凝固了一半。他也顧不得什麼打擾不打擾的了,趕緊往院子裏跑去:“不可引元神!!”
賀蘭重華被陸玉寶嚇了一跳:“你幹什麼!腦袋不要了!”
陸玉寶猛地衝進屋中,鬱壘的指尖已經放在了白珞眉心。陸玉寶心中一涼趕緊說道:“聖尊快跑!”
“什麼?”鬱壘皺眉看着陸玉寶。
下一刻,勿須陸玉寶答他,他也知道陸玉寶在說什麼了。
只見休屠澤風沙驟起,幾乎要將鬱壘那小院子拔地而起。院子中裝得隨意了些的磚瓦和籬笆紛紛飛上了天際。
風中虎嘯傳來,像是雷鳴一般震得大地顫動。
鬱壘驚愕地回頭看着白珞。只見白珞身後金光乍現,“轟隆”一聲整面牆向後倒去,碎成一地磚瓦。
那金光之中一隻巨大的白虎在空中出現。那白虎右側縈繞着黑氣,莽骨神攀附在白虎身上若隱若現。白珞真身繞着黑氣,宛如一尊邪神!她那雙紺碧色的瞳孔就似幽冥鬼火,能燃燼天下惡鬼!
白珞一伸手,虎爪搭在榻上。鬱壘駭然地看着白珞。白珞又往前一步,一爪子把鬱壘摁在地上。白虎那如八仙桌般大小的頭顱湊近了鬱壘。她一個鼻尖就能抵鬱壘的一個腦袋大小。
鬱壘見到白珞的時候,白珞已經都被剜去靈珠了。關於白珞真身的記憶是宗燁的。鬱壘想了想,記憶不是這樣的啊!宗燁當時懷裏可是抱着一隻小老虎的!
白珞低下頭,背脊一躬,休屠澤唯一像樣的房子就沒了屋頂!這模樣,鬱壘就算想要逼着自己出“可愛”兩個字,也說不出口啊!
白珞耳朵動了動,一雙紺碧色的瞳孔緊緊盯着鬱壘。忽然她鼻子重重地噴出一口氣來,帶着些重重的酒氣。隨後,白珞伸出了舌頭,舔了鬱壘一口。那舌頭大如玉枕,自脖頸到額頭,舔得鬱壘一陣窒息。
“……”鬱壘被白珞壓住動彈不得,只能側過頭看着陸玉寶:“有什麼好辦法嗎?”
陸玉寶乾巴巴地一笑:“有倒是有,就是……聖尊你有球嗎?”
鬱壘:“????”
賀蘭重華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趕緊拿了個蹴鞠來。原本這蹴鞠是準備拿給休屠澤的小孩玩的,賀蘭重華舉着蹴鞠跑了過來:“這個行嗎?”
“行!”陸玉寶重重地點點頭然後倒退幾步離賀蘭重華遠遠的。
賀蘭重華頗有些疑惑地看着離自己越來越遠的陸玉寶。忽然見陸玉寶指了指他說道:“白燃犀,你看這是什麼?”
白珞一回頭,頓時看到了賀蘭重華手裏的蹴鞠。
賀蘭重華心思巧,蹴鞠上還綁了個鈴鐺。此時他猛地意識到了什麼,雙腿一顫拔腿就跑:“聖尊救我!”
賀蘭重華才邁出了半步,後背被大力一拍,直覺一陣天璇地轉,胃裏一陣翻江倒海,他“嘭”地一聲重重摔在地上。那帶着鈴鐺的蹴鞠也滾了的出去。
白珞從賀蘭重華身上踩過,追着那蹴鞠就跑了出去。
陸玉寶將已經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的賀蘭重華扶了起來。鬱壘也心有餘悸的看着白珞的元神。那元神只不過要比正常時稍稍淡些。若不是白珞的人身還躺在榻上,鬱壘便要以為白珞變身了!鬱壘問道:“為何白燃犀的元神是這樣?”
陸玉寶坑了賀蘭重華一把心中有愧。他一邊替賀蘭重華拍去身上的黃沙一邊說道:“活太久了就是這樣,元神都修出實體了。”
鬱壘:“……”
賀蘭重華沒好氣道:“那你怎麼早不說?”
陸玉寶委屈道:“這也沒人敢動四方神的元神啊!我也是第一次見到。”
“叮噹當,叮噹當”那綁了鈴鐺的蹴鞠在白珞的虎爪之間響個不停。白珞玩得開心,小小一個蹴鞠在白珞手裏就如同雞蛋大小。
“叮噹當”白珞拋得高些,那蹴鞠便飛出了院子。陸玉寶趕緊跑出院子又給她扔了回來。
鬱壘看着趴在圍牆上的陸玉寶問道:“她這樣……我要怎麼才能分開莽骨神的元神?”
陸玉寶沒好氣道:“誰讓你還要讓她喝那麼多酒的?現在誰敢接近她?”
鬱壘揉了揉自己有些隱隱作痛的腦袋。白珞這樣要是再衝出院子,這休屠澤城裏密密麻麻的房子可都全都遭了殃了。
鬱壘伸手召出九幽冼月伸手在琴弦上一拂,霎時間天地變色,將他和白珞都籠進了結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