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九章 番外幫幫我，地縛靈大人（三）·
“唉——”
不安的嘆息從我口中發出。
現在是早餐時間，等吃完早餐后，就得準備去上學了。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公寓距離江晉高中並不算太遠，步行過去大約需要二十分鐘，坐公交的話大概只要五分鐘就夠了。
“一大早就在那裏唉唉唉的煩死了啦！”飄在一旁的幽靈少女抱怨了起來：“連人家的貢品都變得難吃了！”
今天給她的貢品是據說這附近的名產燒麥，不過我覺得味道很一般就是了。
“幽靈真好吶，不用上學什麼的~”
一想到又得跑去學校，坐在一堆現充當中，我就止不住的胃疼：“我沒幹勁了，要看看奈奈的小內褲才能打起精神來……”
呯——！
“唔喔哦哦哦！燒麥跑進鼻子裏了！”
“以後再說這種話就懲罰你哦。”
“這不是已經懲罰了嗎！”
居然把燒麥塞進別人鼻子裏，這實在是太惡劣了喂！不要浪費食物啊，農民伯伯會很傷心的！
去洗手間把鼻子裏的燒麥弄出來之後，我才向幽靈少女問道：“話說回來，雖然你說要協助我，但如果你只能待在這個公寓裏的話，不是什麼忙都幫不上嗎？”
“人家會在一旁溫柔的守望着你的。”她用一副充滿了慈愛感的聖母般的表情說道。
滿滿想要偷懶的意味啊。
“那還真是遺憾。”用毛巾擦乾了臉上的水跡，我這才接著說道：“沒辦法找到女朋友的我，只能在這個房間裏和地縛靈卿卿我我了。”
“你這句話感覺就像最近的輕小說標題啊……”
“居然不吐槽卿卿我我嗎？！”
“因為我總覺得順着你的意思去吐槽的話，你會變得越來越來勁。”
糟糕，沒想到才認識兩天就被她看穿了！
“我，太寂寞的話，就會死掉。”
“你是兔子嗎！”
“我，太寂寞的話，就會變態。”
“你就算不寂寞的時候也是變態吧！”
“沒想到你居然已經這麼了解我了~”
“你一個大男人就不要做出一副嬌羞的表情啊，人家的眼睛啊啊啊啊！”
看到對方已經憤怒到似乎想要用作祟的能力把整張矮桌搬起來朝我腦袋上砸的樣子，於是我馬上恢復到了往常一本正經的模樣。
“不過說真的，沒有人幫忙的話，我有自信到畢業都找不到女朋友。”
這還是往好里說的，說的更糟一點的話，別說是女朋友了，就連女性朋友都不一定能找得到。
“你自信的地方一點用都沒有啊……”
明明還只是一大清早，但幽靈少女卻已經露出了精疲力盡的模樣。
嗯，果然是因為昨晚沒好好睡覺的原因，看來就算是幽靈也得有充足的睡眠才行。
“說起來，我記得在電視或小說里，你這樣的地縛靈應該也能憑依到人的身上吧？”
“憑依在人身上的是背後靈或附身靈，老實說那兩者都屬於惡靈的範疇，我的話基本還是屬於不會傷害別人的普通靈體……”
“不會傷害別人……？”
我感受了一下鼻子裏依然沒有消失的異物感，然後又看了眼被我拚命壓住這才沒有跳起來砸到我腦袋上的矮桌。
“看什麼看，那是因為你太欠揍了！”她珍珠色的半透明肌膚上浮現出了些許紅暈，嬌蠻地哼了一聲別過腦袋。
“難道真的沒辦法憑依過來嗎？”
我還是有些不甘心地問道。
“臨時憑依的話也不是不行……”幽靈少女猶豫了一下，這才接著說道：“不過這需要你完全不抵抗，徹底放開身心才能做到。”
“哦，那就那麼做好了。”
“給我等一下！”澹臺奈奈看起來有些混亂：“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這意味着只要我想的話，完全可以做到諸如借屍還魂那樣的事，你的靈魂和意識都會因此而慢慢消散！你知道對於一個死者而言，這是多麼大的誘惑嗎！”
“不知道。”
我理直氣壯地回答道。
幽靈少女一臉噎住了，不知道該怎麼接著說下去的樣子。
“不過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雖然暴力了一點，不過我能感覺的出來，你很善良，暴力也只是掩飾你善良的外衣而已。”
“說不定我只是在演戲呢？就連現在這句話，說不定都是欲擒故縱的把戲。”
“那就當我眼瞎看錯人了唄。”
我聳了聳肩，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這並不是一時衝動，而是我真的感覺到對方並不是壞人。她和我遇到過的絕大多數女性都不一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比較宅，而且還有些自閉的緣故，每次在外面和其他女性·交談的時候，我總會覺得對方戴了一層面具一樣，很不真實，讓我感到不舒服——不對，不僅僅是女性，就連男的也有不少人有這種感覺。
而面前的幽靈少女卻不同，從一開始，她說話聊天甚至是行為都給我一種在和家人互動一樣，十分真實的感覺。
大概就是因為如此，我才會樂此不疲地去逗她吧。
“既然你都說到這種地步了，那我再推脫也說不過去了。”幽靈少女看起來似乎十分高興的樣子，她挺着並不算多麼突出的胸·部，一臉了不起地說道：“放鬆心理，一切都交給我吧！”
“我只要數着天花板上的污漬，很快就能結束了嗎？”
“……”
“哦，對了，憑依之後能看到我的記憶嗎？如果可以的話，我自主發電的部分還請你……噗嘎！”
我的話還沒說完，剩下的部分就被幽靈少女惱羞成怒，作祟丟過來的那個昨天剛買的電熱水壺給砸回了肚子裏。
☆
憑依並沒有我想像的那麼麻煩，沒什麼特別的光影效果，只是嗖地一下，幽靈少女就憑依到了我身上，成為了我的背後靈。
在她憑依過來的時候，我確實感覺到雙肩上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重量，大概就和背了兩三罐可樂差不多的感覺。
做完這一切，時間已經到了快要到朝會的時候。
我急忙將剩下不多的麵包塞進嘴裏，用清水灌下去，然後急匆匆地跑出了屋子。
因為和老爸的約定中有不準逃學的那一條，其中也包括了不能遲到早退，雖然偶爾一兩次應該不會說什麼，但關鍵今天可是長假結束的第一天，這第一天就遲到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外面的世界……變化好大啊。”
看着車水馬龍的馬路，幽靈少女不由得感嘆道：“我剛剛住到這裏來的時候，這條路都還沒鋪好。”
“這條路大概是五年前鋪的……話說你居然在屋子裏宅了至少五年？！”
真是不可思議，雖然在電視裏或是新聞中常常可以看到在家裏多久多久沒出門的傢伙，但實際上因為生活需求，至少便利店還是得去的，網絡通販雖說也很方便不過畢竟還是有延遲，真正想要過上足不出戶的生活其實非常困難，像我這樣的就已經很罕見了。
沒想到居然可以看到比我更宅的人耶。
“你那是什麼眼神啦，人家是地縛靈好么，當然只能一直待在公寓裏面啊！”
“……”
確實，就和我說的那樣，即便是有網絡和各種娛樂物品的現在，能夠一直宅在家裏的人也是少數，如果不是被迫的話，在一個陰暗逼仄的空間裏獨自待上五年，一般人恐怕早就變得扭曲了吧。
難怪這丫頭一開始會冒出來嚇人，除了不想讓其他人佔領她的領地之外，恐怕更多的只是在觀察房客們的反應，以此來解悶吧。
“都說了不準用這種眼神看我啦！我才不是死宅女咧！”
不去管鬧騰的幽靈少女，我的思維飄到了另外一個方向。
澹臺奈奈的外表目前是一個大約十二三歲的國中生，但她已經死去了至少五年，也就是說如果她還活着的話，應該已經到了哪怕放到開頭標註着‘本作品角色已經全部成年’的工口遊戲裏也不會有法律或道德上的問題的程度！
換言之……
“莫非你就是傳說中的合法蘿莉！！！”
這一刻，我彷彿看到了世界的真理！
“……”
“……”
她和我沉默地對視了數秒后。
“你的腦袋裏到底經過了什麼樣的活動才會得出這樣的結論啊！”
“咕哇啊啊啊，我開玩笑的，請不要控制着我的身體向欄杆外跳！雖然這裏只是二樓但也會摔斷腿的！”我死死地抱着充滿了鐵鏽味的欄杆不讓對方得逞。
“媽媽你看那個大哥哥在幹什麼？”
“杏花，不要看。”
樓下傳來了路過的母女倆的對話。
奇怪，明明還沒到學校開始上學，為什麼我已經感覺好累了……眼淚，停不下來……
“不過，整條街真的變了……我記得以前對面是一家茶館，一個駝背老爺爺和一個白頭髮老奶奶一起經營着那家茶館，裏面的桂花糕很好吃……”
“茶館旁邊是一家音像店，老闆是個戴眼鏡的大叔，整天放着鄧麗君的磁帶，最喜歡做的是就是保養那台寶貝古董留聲機。”
“茶館另一邊是一個燒餅攤，老闆有一個兒子，整天為了自己兒子的婚事發愁，還一直說要賣掉燒餅攤籌錢，但就那麼說了好久都沒賣掉……”
澹臺奈奈看着斜對面的便利店，臉色變得有些惆悵：“果然，一切都變了呢。”
“也有沒變的東西。”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那個表情，我就忍不住脫口而出。
然後不等她說什麼，我就開始朝着學校跑去。
用跑的話，大概十多分鐘就能到達學校，但我的目的並不是去學校，而是學校的後山。
熱血上頭讓我拚命跑了許久，等到我呼哧呼哧地來到半山腰的時候，雙腿已經快要沒知覺了。
“你到底在幹什麼啊……”幽靈少女不解地看着我。
而我則長長地出了口氣，一邊平復着自己急促的呼吸，一邊朝着山下的某個方向指了一下。
澹臺奈奈順着我指出來的方向看去，從這個高度的話，差不多剛好可以全部收入視野之中——那裏是我的母校，建校大約六十年的江晉高中。
雖然內部幾乎因為每年的修繕而煥然一新，但外表卻幾乎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幾乎可以說是整個江晉最為古老的地方了。
“啊啊……真的呢……”
澹臺奈奈臉上的表情柔和了下來，怎麼說呢，這應該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發自內心流露出來的笑容吧：“我記得這個能夠瞭望學校的地方。跟很久以前，那個時候看過的景色一樣……”
那份笑容，比起學校後面花壇中盛放的紫羅蘭都要美麗得多，讓我一時間有些失神。
☆
長假結束后，在前往學校的道路上看到正去上學的學生們都是興緻盎然的樣子，好像在為可以見到整個假期都沒能夠看到的同學們而感到開心。
嘖，上個學都那麼高興，所以說現充真是……
“你的思維太灰暗了吧？這樣一來別說是薔薇色的青春，就連人生都會變成灰色的。”
成為我臨時背後靈的澹臺奈奈一副過來人的嘴臉。
剛剛還很感性的幽靈少女雖然比起之前少了一些拘束，但說起話來卻越加不客氣了。
“不行，現充的氣味味讓我有種想要嘔吐的衝動。”我捂着肚子，雖然看不到自己的臉色，不過應該好看不到哪裏去：“而且從後山跑到這裏距離超遠的……”
我還以為今天鐵定要遲到了咧。
“你到底是有多弱啊……”
幽靈少女嘆了口氣：“如果想要談戀愛的話，我覺得你現在應該先選一個目標，然後試着搭訕比較好。”
“那就訂一個小目標，先試着攻略校花夏雪瑤好了。”
“我說，連一次搭訕的經驗都沒有就要選地獄難度真的沒問題么……”
不知為何，澹臺奈奈露出了震驚的神情。
“沒關係，你看阿姆羅和碇真嗣，他們不都沒什麼經驗就上戰場了，照樣沒問題么！”
“你這傢伙，自大也給我有個限度啊！”
“而且我看她和班裏的帥哥在一起散發出戀愛的酸臭味已經難以忍受了！”
“居然還打算挖牆腳，到底是有多惡劣啊喂！”
“我羅奧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對戀愛之人砸下審判的鐵鎚！”
“玩笑就開到這裏，你給我差不多一點，”幽靈少女一副頭疼的模樣，她揉了揉太陽穴：“總而言之，先把目標放到容易成功一點的人身上比較好。”
“嘁，那樣一來，我能選擇的不久只有數學老師了嗎！”
順帶一提，我們的數學老師35歲，女，單身時間等於年齡，而且目前已經飢不擇食到了只要是個男的就能去領結婚證的程度。
據說我們的學校里的男生有人差點遭到她的毒手過。
“為什麼你選擇的例子都那麼極端啊……”
在我向她解釋了一下數學老師的具體情況后，幽靈少女露出了無語的表情。
“因為你說要容易成功的啊？”
“我才不是這個意思……唔，糟糕，你現在最好不要繼續和我說話了，周圍的其他人都對你露出了奇怪的神色。”
“沒關係，本來我在學校里的名聲就不怎麼好，現在就算一個人自言自語，在那些認識我的人眼中最多也只是我的噁心死宅癥狀更加嚴重了一點而已。”
“……我說，既然知道會傷到自己就別說這樣的話啊。”
“啰、啰嗦。”
我才沒有哭，只是眼眶裏擅自分泌出了濕潤眼睛的鹽水而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