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真相

古小漾——

東方曲撥開人群，抓住笑意盈盈的她，手指的指壓不斷加大，彷彿一不留神她就會溜走。

古小漾的笑僵在嘴角，整個人飄浮起來，沒有一絲實在感。

東方曲你不要太過分，她不是你可以隨便對待的人！上官透怒容滿面，正欲伸手拉過古小漾。

別過來！東方曲左手鉗制着古小漾，右手擋開上官透。你敢過來，我就殺了你！

上官透訝於他的氣勢，錯愕了半秒。待回過神來，便發現他倆消失在視線中，可能混雜在人群中走掉了。

或許有些事，是他根本不能插手的。他能做的只是為那個人展露溫柔而已。

……

放開我！古小漾怒恐參半，掙脫東方曲的手。

東方曲有點內疚，有點緊張看着她。對不起，我只是，只是有點不爽而已。

你太過分了！透是我的朋友，就算你不尊重他，你也不能破壞我們的約會。還有，小綿是女孩子，你丟下她一個人，你究竟有沒有想過她的感受？你有沒有尊重過她？我以為你會稍微成熟點，原來是我太自以為是了。

凝望着古小漾嘴角的自嘲，東方曲也笑了起來，笑得極其勉強。

你明白嗎？我根本不想和你做朋友，一刻都不想。但是唯獨朋友才能留在你身邊，看着你，看着你，看着你，一直看着你。無法觸碰到你，可是已經是我最大的幸運了。吶，古小漾。我們不做朋友可以嗎？我們不要再自欺欺人，好嗎？

那，你準備永遠不見我了嗎？我和你，只能做朋友。那天，你說你的生日願望就是跟我做朋友直到高中結束，我答應了你。如果，現在你不想和我做朋友，那我就走到一個你永遠看不到我的地方。這樣，你還要堅持嗎？古小漾還是笑得很好看，卻是美得決絕。

東方曲低下了頭，慢慢靠近她，直到確定能完完全全將她收盡眼底。他的左手搭上她的右肩，頭重重靠在左肩上，也絕然說道。你儘管走，我不會阻止你。我知道以前我一直很冷漠地使喚你，侮辱你。如果不是你出事了，如果不是我良心發現，我就不會喜歡上你，喜歡上那個不擔心死，卻擔心自己死後在哪裏的傻瓜。我發現，原來我也是可以對別人溫柔的，可以想盡辦法靠近一個人的，可以死纏爛打去留在一個人的。你可以走，但是無論你去哪，我都一定會追到你的，天涯海角，你等着吧。

東方曲，你真的很任性。我真的拿你沒辦法，其實一直有一件事我都沒和你說。你受傷的那天晚上，救你的人不是誰，而是小綿。如果不是她，你……

這麼說，她會轉到我們學校，跟你熟得這麼快，又故意隱瞞這件事，一切都是她逼你的，對不對？她是不是有什麼陰謀？你被她要挾了，對不對？她原來不過是個賤人，利用你達到自己的目的，枉當她是朋友……

不是的，小綿根本就不認識你。她會救你，只是出於好心。你什麼都不知道，就不要冤枉她。就算你不感激她，你也不能這麼侮辱她。你知道，她對你、她對你的心意嗎？

東方曲盯着古小漾起伏較大的臉，淡然地說道，她對我的心意，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心，你為什麼還要扯第三者進來呢？我的心，你不是一直都很清楚嗎？

我清楚，但是我無法回應。如果一個一直拒絕你的人，還有一個一直想走進你心裏的人，你會選誰？

不要逼我，我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因為，我一直看到的人是你，是你啊，古小漾！這樣，你還想把我推給別人嗎，你究竟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啊？

東方曲，你醒醒吧。我不喜歡你，從來都沒有把你放在心上。而小綿她為你哭，為你笑，為你害羞，為你難過，她是這樣地喜歡着你，看着你。如果，你是我心中的陽光，那她就是你心中的陽光，這其中的分別你應該懂的。

我不懂，我不懂！為什麼你現在還在說那個無關重要的人，她永遠都不會是我心裏的人，你明白嗎？東方曲搖着古小漾的肩膀，說得大聲而不留情面。

哐當——椅子被撞擊的聲音。

東方曲和古小漾站在遊樂園的露天咖啡店專設的傘下，驚訝地循聲望去，發現臉上慘白的南宮綿尷尬地呆在原地。

小綿——

古小漾出聲叫喊，南宮綿含淚轉身跑着離開。

東方曲，去追她吧。

不！既然對她無意，就不要給她希望。就算你不喜歡我，你也不能逼我接受她。

是這樣嗎？她為你的執着而哭，為我的無情而生氣，為你的笑容帶你來玩，甚至還為你間接的拒絕黯然離開。你沒有看見她的眼淚嗎？她是真的喜歡你啊！

古小漾，你怎麼會知道？！你難道……

你別管！比起我，她應該更值得你喜歡吧。去追真正喜歡你的人吧。

好，我去。只要是你說的，我都會去做！

東方曲說完，追了出去。

天空下起了大雨，古小漾的心滑過冰一樣的涼意。

其實，有時候真相只是圓所有謊言的另一個謊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