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出發前

古小漾正在收拾行李，門鈴聲凌亂而狂躁，惹得她不禁好奇究竟這麼晚了，誰這樣吃飽飯撐着狂按門鈴，讓人不得安寧。

急忙開門，東方曲暴躁的臉撞了進來，彷彿會噴火，她有點害怕，怯怯地後退了幾步。

東方曲不讓她逃走，雙手困住了她的肩膀，限制她的行動範圍在他的懷裏。

東方曲你要幹嘛？快放開我。古小漾拚命掙扎，奈何小手柔軟無力，難以逃脫強而有力的臂彎。

東方曲抱她抱得更緊了。我快要訂婚了。我答應南宮綿，短期內給她一個盛大的訂婚典禮。

很好啊，我沒辦法前往你們的訂婚典禮，抱歉。古小漾眼裏閃過異樣，一閃而過。

我已經完全按照你所說的，去回應南宮綿的感情，甚至還給她名分。這樣還不夠嗎？還不能讓你安心嗎？我不會再糾纏你，不會再越過那條線，為什麼你還要走，還要走到我看不見的地方？手指收緊，貼着她的背，稍稍感受，複雜而敏感的神經早已變得遲鈍，沉浸在一片焦慮里。

古小漾默然無語。她無法作出何種回應，無論怎麼說都可能出現難以預料的結果，她不能將自己逼到死胡同里。

怎麼不說話？！我不是說了嗎，我只是想留在你身邊而已？古小漾，難道我真的不堪到連一直看着你的資格都沒有嗎？你究竟有沒有想過我那天說過的話，我以前對你不好，很不好，難道你就不相信我會改嗎？東方曲沒讓她看見，他左眼的一滴淚。

古小漾的肩膀上有過一絲涼意，她楞了一下。

東方曲，你還記得嗎？我以為自己真的會死的那天，我跟你說，找個容納我的地方葬了，那就是我的一生，你明白嗎？感情這種奢侈的事，我從來不敢想。不要再糾纏我了，對我來說，你只是個讓我痛苦的人而已。

東方曲的手動了一下，放開了她。

古小漾淡淡遠離了他。

你走吧。我已經累了，明天還要早起。今天以後，我和你什麼都不是了，你回去過你的大少爺生活吧。

好，我走。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聽你的話了，古小漾？你不過是個為了幾個錢出賣尊嚴下賤的孤兒，以為裝模作樣就能戲弄我，我不過是覺得無聊，找點樂子，能陪我玩，算你三生有幸，你這個臭三八還裝什麼清高，嚇？

東方曲冷硬着臉，衝著她大喊。

東方曲，謝謝你！古小漾的眼淚流了下來。

你放心，我不會再來找你了，因為本少爺厭倦了！

東方曲逃似地，跑出門，跑得極快，很快連影子都沒了。

古小漾擦掉眼淚，繼續整理。

或許隔着一扇門，就已經是兩個世界了。東方曲可以在路燈下站一夜，只為了看她的光里的身影；古小漾關掉燈，只想讓無謂的慾念消弭在黑暗裏。

一大清晨，她繞了路，獨自踏上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