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兩位師父蘇醒
僻靜的山坳,一條半米寬的清澈溪流在此穿過。
靠溪流旁一塊半人高的山石上,靠坐着兩人,身上的衣衫俱被鮮血染紅。兩人半眯着眼,呼吸似有似無。
而在山石的另一側方向,面對面盤膝坐着兩位老者,彼此詭異地手掌對接,身上熱氣蒸騰,彷彿水霧繚繞。
程風帆領着眾人到這裏的時候,齊小雨看到的,便是此番情景。
“小李子!周正!”
冷逸軒疾步上前,雙手顫抖着向靠坐在山石上的兩人鼻子探去,在感受到那若有似無的呼吸后,才稍稍鬆了口氣。
“隊,隊長,你來了......”
李德順的傷要輕些,在聽到冷逸軒的聲音后,強行撐開沉重的眼皮,目中散發出微弱的神采。
“別說話,我幫你清洗包紮傷口。”
冷逸軒打斷李德順的話,從隨身攜帶的軍用包里找出一條白色的乾淨毛巾,就着一旁的小溪浸濕,回來撕開李德順身上的衣服,用毛巾幫他清理身上的血跡。
而這時,齊小雨已經在附近找到了草藥,冷逸軒順手接過,待看清手上拿的鬼辣椒時,微微一怔,不由地想起當初在卧虎嶺時的一幕幕。
想歸想,冷逸軒手中不停,把鬼辣椒的葉子搗爛敷在李德順的傷口上。
李德順看到冷逸軒手上的葉子時,也是怔了一下,當時他和隊長從齊小雨的口中得知這種草藥的來處后,還漫山遍野的找過呢。
這一晃眼,就是六年過去了。
處理了李德順身上的傷后,冷逸軒如法炮製,將周正身上的傷勢也處理了一遍,再分別給兩人餵了一顆療傷葯。
許是身體有所好轉,不一會兒,周正也清醒過來,看到冷逸軒,眼中有一絲絲驚喜:“隊長!”
冷逸軒的心這才徹底地放鬆下來。
兩個重傷員的傷勢穩定后,齊小雨又和冷逸軒去看自己的兩位師父。
程風帆表情凝重,至於黑狼,早就被其隨意地扔在地上,怕對方再使什麼手段,人也被其敲暈了過去。
齊小雨看也不看地上躺着的黑狼,看着自己兩位師父詭異地模樣,焦急地問程風帆:“程爺爺,我兩位師父這是什麼情況?莫非是在療傷?”
齊小雨是知道的,當有人受內傷時,另一人就會以手抵背,用自己的一身功力替之療傷。
但療傷不應該是以手抵背的么?為什麼兩位師父卻是面對面?
這怎麼看也不像是療傷的樣子啊!
程風帆聽了齊小雨的話,搖搖頭:“這種情況,我也不好說。不過,我看這樣子,有點類似於傳功。”
“傳功?!”
齊小雨驚愕。
林沖霄和庄翰奇都是六星巔峰的武者,好端端的,怎麼需要傳功?
就算是傳功,這傳功,又到底是誰傳給誰?
不管是誰傳給誰,傳功夫出去的那位,一身功力豈不盡毀?
“程爺爺,應,應該不是傳功吧?”
齊小雨臉色發白。
兩位都是她的師父,無論誰的功力傳給誰,另一人必然會失去所有功力成為普通人。
這還算是好的。
更嚴重的,甚至還會出現生命危險。
程風帆搖搖頭,眼中的神色更加凝重。
齊小雨見他沒有辦法,也只能幹着急,無論兩人是傳功還是療傷,俱受不得外界一絲干擾,只能默默地等待兩人自行結束。
這一等,就是大半天的功夫,天色漸漸昏暗。
林沖霄和庄翰奇兩人詭異的狀態還沒有結束,加上隊裏還有兩人重傷短時間無法行動。期間,冷逸軒去了外頭一趟,將已經死去的抗山鐵牛兩人的屍體收好,打電話讓部隊裏的人帶了回去。
抗山和鐵牛兩人俱是孤兒,也沒談什麼朋友,自從跟了冷逸軒成了王牌特戰小隊的一員后,一生的光和熱都奉獻在了部隊。
關於他們倆的身後事,也都交由部隊安排。
齊小雨看着天漸漸黑了,想到隊伍里大部分都是傷員,也不能讓他們光啃乾糧應付,說了一聲后,就和程風帆一起去周圍的山林尋找食物了。
冷逸軒在小溪旁點燃一堆篝火,又從幾人的行軍包里找出幾個摺疊好的軍用帳篷搭上。
天色已晚,今天看來是回不去了,只能在野外將就一宿。
李德順和周正兩人,靜默地看着冷逸軒做這一切,心裏也是陣陣發堵。
他們知道抗山和鐵牛已經犧牲了,不光是隊長的心裏不好受,他們同樣難受的緊。
從正式成為特戰小隊成員的那一刻起,他們就知道,這樣的一天早晚都會到來,也都做了心理準備。但當身邊的同伴真的犧牲的時候,那股就像是被一塊大石頭悶堵在心裏的感覺,依然會壓的他們喘不上氣來。
好在這時,齊小雨和程風帆回來了,瞬間打破了這裏沉悶的氣氛。
兩人手中都提了一些獵物,都是山雞,野兔之類的。
齊小雨將獵物放下:“天太黑了,大型的動物不好找,就找了這些。不過,我還掏了一個鳥窩,裏面有七八枚鳥蛋,應該差不多了。”
說著,她從一個藤編織的簡易網兜里將那七八枚鳥蛋小心地拿了出來。
“我不會整這些吃食,就負責處理獵物吧。”程風帆說道。
齊小雨點頭,另生了一堆篝火,將幾枚鳥蛋裹上泥,埋土裏燜着。
又接過程風帆處理好的獵物,正要動手,手中的獵物被冷逸軒拿了過去:“我來吧。”
齊小雨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自己沒怎麼在野外生存過,不見的能烤的好吃,既然冷逸軒說他來,那便他來吧。
等冷逸軒烤好獵物眾人都吃上后,林沖霄和庄翰奇那邊,終於有了動靜。
庄翰奇眼皮動了動,當先睜開眼睛,但還沒等說話,忽然面色發白,“噗”的噴出一口鮮血。
這裏的動靜,齊小雨等人第一時間感受到了。
程風帆第一個沖了過去,看着噴完鮮血后神情萎靡的庄翰奇,滿臉緊張之色:“老莊,你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會噴血?”
齊小雨也一個箭步衝上前,眼中蘊滿了驚慌:“師父,你是不是受傷了?”
庄翰奇臉色蒼白,也沒有說話,一雙手緩緩地從林沖霄的手掌中移了出來,這才說了兩個字:“無礙。”
聲音卻是虛弱無比,就像是一個生了重病的普通人。
後跟過來的冷逸軒,當先察覺到不對勁:“師父,你的內力呢?!”
齊小雨悚然一驚,不由仔細地在庄翰奇的身上感應了一番,同樣面色大變,忍不住喚了聲:“師父——”
庄翰奇擺擺手,對程風帆說道:“程老頭,你照看一下這姓林的,別讓他死了,白費了我傳給他的內力。”
說完,想從地上站起,卻差點踉蹌了一下,冷逸軒和齊小雨忙扶住他。
“我身體好的很,不用扶。”
庄翰奇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身子卻跟着輕晃了一下,顯然狀態並不怎麼好。
“師父,你是給我林師父傳功了嗎?”
齊小雨已經從庄翰奇對程風帆的話中聽出了一些,不由擔憂地問。
“那老傢伙,粗心的很,丹田險些就廢了。要不是老夫我當即立斷,傳功給他。估計這會兒,他早就成廢人了!”
庄翰奇說話還有些虛弱,卻強撐着說完,接着鼻子聳動了一下:“你們在吃什麼?正好我餓了。”
卻是隻字不提自己功力全失的事。
冷逸軒和齊小雨也知道,師父這是不想讓自己兩人擔心,見他話語賺到了吃的上,忙過去拿了一隻烤熟還沒怎麼放涼的山雞過來:“師父,這是逸軒烤的,味道還不錯。您嘗嘗。”
齊小雨獻寶似得將烤山雞遞到庄翰奇手裏。
後者接過後,直接撕了一條雞大腿,大力地咀嚼着。
齊小雨見庄翰奇雖失去了功力,但狀態看起來還不錯,儘管剛醒來的時候還吐了一口血嚇了大家一跳,不過現在也能吃的進去東西,心裏也微微放下了幾分。
看程風帆還在給林沖霄檢查身體,庄翰奇直接問道:“程老頭,他現在的情況如何?”
程風帆將手從林沖霄的後背收回,這才說道:“破損的丹田已經修復,就是境界掉落了些。”
庄翰奇撇撇嘴:“不死就不錯了。只是掉落境界,老夫可是差點就豁出去了。”
齊小雨聽他這麼說,不由好奇地問:“師父,之前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林師父的丹田怎麼就險些廢了?”
庄翰奇吃雞腿的動作一頓,目光突然注視到地上還躺着一個人,仔細一看,不是黑狼還能是誰?
當下沒好氣地踢了一腳:“還不是這條野狼!現在倒像個死狗似的,之前不知道多兇殘狡猾。”
齊小雨當下不說話了。
黑狼的兇殘她是見識過的,莫說抗山死在了對方手裏,就連自己,都差點在他手上見了閻王。
不一會兒,林沖霄也醒了過來,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庄翰奇,無比複雜地說了句:“老莊頭,這次真虧了你了。”
“沒什麼,你別總跟我搶徒弟就好了。”庄翰奇不客氣地回了句。
林沖霄聞言不由訕笑:“不就這麼一回嘛,你說你怎麼總記着......”
庄翰奇哼了聲沒說話。
冷逸軒一共搭了三個帳篷,三個老頭一間,他和重傷的李德順周正三人一間,齊小雨因為是在場唯一的女性,所以單獨讓她住一間。
對此,齊小雨覺得很不好意思,麵皮都燒的慌。
叫她一個好手好腳的人,跟這麼搶帳篷,實在太那啥了。
想了想,說道:“逸軒,要不我們回去吧?李大哥和周大哥身上的傷,還是要去醫院仔細診查一番為好,別落下病根。你也受傷了,也該找醫生看看;兩位師父身體也受了損,荒郊野外不適合靜養,還有程爺爺,老人家年紀大了,在外頭過夜不好......”
“好,就聽你的。”
冷逸軒沒等齊小雨繼續說別的,直接點頭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