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一別經年

周傲宇靠在婚紗店的玻璃窗上，看着周斯涵試穿婚紗，她終於穿上了16歲那年她就說過要當他新娘時穿的那件婚紗。

“哥，你說我穿這件漂亮嗎？”周斯涵在他面前輕輕旋身。

“漂亮，我的斯涵穿什麼都漂亮。”周傲宇嘴角含着笑。

周斯涵走到他面前，挽着他的胳膊說道：“那麼，哥，你也去試試你的禮服吧。”

周傲宇寵溺地點點頭，他扭頭對店員說道：“那麼我也試試我的衣服吧。”

“請問是伴郎服嗎？”店員怯生生地問道。

周傲宇楞了一下，隨即笑道：“是新郎服啊。怎麼了？”

“我看她叫你哥哥”

周傲宇看着周斯涵，淡淡一笑，“斯涵，你也該改口了，在外面老叫我哥哥，會讓人誤會的。”

“恩，”周斯涵仰起臉看着他，她的笑臉看起來是那樣漂亮，當她輕輕喊出“傲宇”的時候，周傲宇忽然覺得有什麼凝定住了，他伸出手去撫摸她的額頭，微笑道：“以後記得要叫我名字。”

“恩。”周斯涵又甜甜笑了，只要在周傲宇身邊，她總能笑得那麼舒心。

周傲宇等店員拿來了新郎服，他的視線無意間往玻璃窗外掃去，忽然間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風吹起她紅色的大衣，她的長發如同被撕裂開的旗幟，他的內心一陣涌動，喉頭就好像被什麼哽咽住了。

“哥，你怎麼了？”周斯涵看他表情奇怪，納悶地問道。

周傲宇強笑道：“沒怎麼了啊。你又叫錯了，不是讓你叫我傲宇嗎？”

“哦，呵呵，叫了這麼多年不習慣嘛。”周斯涵撒嬌道。

恰好，店員這時拿來了服裝，周傲宇接了過來，眼睛卻又不由自主地往窗外瞥去，但這一次，他再也看不見了那個身影，人來人往的，讓他不知道剛才的僅僅是幻覺，或者是她的身影湮沒在了人群之中。

夜晚，當周斯涵枕在他身邊，甜甜笑着睡着的時候，他卻無法入眠，他起了身，來到樓下，驅車到了肖魅的父母家。

他在她的門外徘徊，卻始終沒有勇氣敲門進去。

最後，他長嘆了口氣，開車回到自己家裏，在周斯涵身邊躺下，閉上眼，讓自己睡去。

他和周斯涵結婚的那天，他終於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她穿着紅色的大衣，長發用發箍挽在腦後，整個人看起來既幹練又漂亮。

“什麼時候回國的，也不和我說一聲？”周傲宇撇開賓客，走到她的身邊，他凝視着她的瞳孔，靜靜地問道。

肖魅淡淡一笑，“我早說過，你和斯涵結婚的時候，我會來的。”

周傲宇沉默了一下，問道：“小俊還好嗎？”

“他很好。”

“你呢？”

“我也很好。”肖魅微微地笑了。

“那麼現在的你幸福嗎？”

“你呢？”

兩人相對無言。

周斯涵透過層層的賓客，看到站在一起談話的周傲宇和肖魅，她的眉頭微微簇了一下，但她猶豫片刻，還是沒有上前去打攪，她想這輩子周傲宇的心裏都會裝着肖魅了，就好像曾經裝着自己一樣。她已經決定陪伴着周傲宇走下去，就必須忍受這層缺憾。

“你和金旭言呢，結婚了嗎？”

肖魅微微一笑，沒有正面回答，卻說道：“他決定把曉衫的遺產成立研究癌症製藥的基金了。”

“是嗎？那很好。”周傲宇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了，他只能機械地回答着。

肖魅望向周斯涵，微笑道：“新娘在等你呢，快回去吧。”

周傲宇不答，他心裏有強烈地不舍。

肖魅看着他，微微一笑，她轉過身，那一襲紅衣，如同天際最璀璨的色彩，慢慢搖曳着，終於湮滅在他的視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