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成長的歷史

第十六章,成長的歷史

()和風習習,太陽暖暖的照着大地,梧桐樹的樹葉在微風中擺動着,這讓樹冠下的地面時不時的出現點光斑。

烏童懶洋洋的趴在窗台上,一隻小甲蟲從窗戶邊上爬了過來。烏童眼睛一亮,緊緊的盯住了甲蟲。甲蟲兀自的爬着,它不知道危險就在前方。等它慢慢爬到烏童面前,烏童突然,舉起爪子一拍。可憐的甲蟲遇到了災星。它被拍了個七葷八素的,翅膀也斜了,全然沒有了紳士風度,等它回過神了,終於看到了災星的鼻子,鼻子上的眼睛冒着凶光。如果甲蟲可以發出聲音,那一定是“救命啊!”它用盡全身氣力,用殘缺的翅膀咧咧切切的逃走了。

“小樣,不把大爺當回事,拍你。”

“烏童,你在幹什麼?”葉香昏昏糊糊的聲音傳來。

“我剛才和一個妖怪大戰一場,它身穿黑盔甲,長着翅膀,使得兩個大鉗子,我好不容易才打跑了他,累死我了,你看我保護你有多盡職啊。”

黑貓對着甲蟲逃跑的方向冷笑着。

“是嗎?我怎麼什麼都沒聽到?”葉香有點犯迷糊。

“信不信隨你,我要補充營養,快給我拿吃的。”烏童一個叢身,從窗台上跳下來,走到葉香的面前。

“你不會自己拿嗎?每天指示我。”葉香嘟囔着,起身給它拿吃的去了。

金融街,象徵財富的地方,穿行在街道里的人會昂首挺胸,他們的眼前擺着財富,他們為它奔波,為它勞碌,為它勾心鬥角,為它出賣靈魂。

十九樓,鑫富信託公司,經理室。

付百成坐在辦公桌的後面,西裝革履的他,眉頭緊鎖,手中的香煙慢慢的縮短,他已經完全不記得抽煙或着什麼事了。這幾天,他都神情恍惚,自從那天那個女人來找他,對他說,姐姐要見他。

他的姐姐是前年去世的。

當年的事是付百成不願意回憶的,但是現在這些事又回來了,他想起那時的姐姐。不愛講話的姐姐,她長的很美,眉目如畫,面賽芙蓉。

當父母相許去世后,姐姐就擔起了照顧他的責任。

他們在那些苦難的日子裏相依為命。他記得每次下學回來,姐姐都會變戲法似的變出一個熟雞蛋來,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相,她都會笑的眼睛彎了。姐姐每天晚上去上班,穿的很艷麗,即使是冬天。小的時候,他覺得化妝的姐姐很好看,在她往臉上抹這抹那的時候,他就在旁邊看,有時還會搗個亂,每當這時,姐姐就會嚇唬他,高舉着手,輕輕的放下,之後他們就會笑作一團。那時的日子清苦但充滿快樂。

時間如流水,轉眼他上高中了。長大的他漸漸明白姐姐的錢是怎麼掙來的了,這讓他很惱火,他感到羞愧。他開始向她發脾氣,摔東西。每當這時,她就會向他保證她一定會換工作,但是那天,當他晚上從學校突然返家時,她正在濃妝艷抹,她以為他住宿不會回來。憤怒的他衝進雨里,發誓再不會回來。

雨下的很大,地面升起一層雨霧,黑夜在雨里顯得冷酷又無情。付百成躲在一個狹窄的屋檐下哭泣,他感到害怕,感到無助,他還不知道該如何去處理自己心裏的矛盾。這時他聽到她的叫聲,焦急的叫聲,他怨恨的望着前方,抿着嘴不回答。雨霧裏顯出了她柔弱的身影,她拖着一把傘,雨淋濕了她,薄薄的衣服緊緊貼在她的身上,裙擺撕開了,掛在她的腿上,露出她的膝蓋,血正和着雨水向下流着,她一瘸一拐的跑着,瘋狂的喊着他的名字。那一刻,他不能不原諒她,他衝進雨里,一把抱住了姐姐。

“我再也不去了啊,相信姐姐,姐姐再也不去了啊。來,打上傘,我們回家好嗎?外面冷。”

那天回來,姐姐發了高燒,她在昏睡中不停地說:“我錯了,我錯了。”付百成真害怕她會就那樣的死去。但當第二天的陽光將他從睡夢中喚醒,姐姐坐在他的面前,看着他說:“我會找份正經工作,我再不要你受到傷害了。”桌上的早飯冒着熱氣騰騰的水汽,他感到姐姐的懷抱真的很安全。

日子一天天過去,付百成長大了,他大學畢業後進入了鑫富信託。對於一個躊躇滿志的年輕人來說,金融街的氣氛每天都在刺激着他,上班第一天,他大聲的對姐姐說:“看我的吧,從現在起我要養你了,我要讓你過上好日子了。”姐姐看着他,眉眼笑的像花一樣。

工作壓力很大,付百成感到每天的神經都會綳得很緊,日子在緊張而有序中度過,可是他只感到快樂。他覺得生活很美好,陽光每天都很明亮。

然而一年一度的新年聚會徹底的打擊了他,當一個個光鮮誘人的女人游弋其中時,他感到興奮而刺激,但看到她們攀附的對象時,他就像一隻斗敗的小公雞,低下了他的頭。那時的他感到社會的不公,他年輕,他健壯,他俊美,但那些粉面桃腮的女人看他的眼光像是看一堆垃圾,不消一顧的昂着高傲的頭從他面前走過,為什麼?

“這就是權錢的好處啊。”

不知什麼時候,明仔走到他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老兄,你還太嫩了,像你這樣沒權沒勢又沒錢的,誰會理你啊,想開點吧,來,我陪你喝酒。”

那天,他喝了很多,酒灌到肚子裏,慢慢有了甜味。燈紅酒綠下,他看到那些女人扭動着身子,像蛇一樣,她們裸露的肩膀在燈光下變換着顏色,他感覺她們越來越像妖怪了。酒精的作用是徹底的讓一個人垮掉,那天他爛醉如泥,扶都扶不起了,明仔幫他接了姐姐的電話,再後來就是焦急的姐姐從明仔手裏接過了胡言亂語的付百成。

一切總是會安排好的,不論是好是壞,一步一步的引你走進屬於你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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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來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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