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堂地獄
一條縫！
最下面的那塊石頭外皮裂開了一條縫！
雖然那條縫被泥巴給塞滿了，可我還是看了出來，幾乎是頭髮絲細的一條縫。
一條縫、天堂地獄。
這種一條縫的石頭，如果不是人為弄出來的裂縫，機會是最大的，我見過最頂級的一條縫，通透的一分水幽綠都順着縫隙溢了出來。
而且那塊石頭、外皮泛着烏紫、摸上去也比較細膩，細心去看還能看到外皮上沒徹底形成翠玉的顆粒。
這一切都是二號洞頂級石頭該有的狀態，極有可能在出兩分水的冰種，甚至是一分水的帝王綠也不是沒機會。
“磨磨蹭蹭，快點。”
身後傳來了察猜帶着怒火的催促，天堂還是地獄就看這一條縫了。
我閉着眼咬了咬牙，抱起那塊石頭站了起來。
那個騰市女人見我選好了石頭，朝我眨了眨眼，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鼓勵我，但是那絕對是到了這黑石場以來，我第一次感覺到有人幫你的滋味。
雖然這一次我算是撿了漏，可我還是不敢大意，抱着石頭正要對着工棚的燈泡進一步確認的時候，那騰市女人第二次朝我說話了。
“阿姐這有手電！”
我轉過頭有些詫異的看着那騰市女人，她還是那麼嫵媚，簡直就像是狐狸精轉世。
口乾舌燥的吞了吞口水，我滿臉尷尬的接過了強光手電，無意間觸碰到了那女人溫軟的手掌，電流一般的感覺。
拿強光手電來看，自然要比工棚的燈泡強得多。
我小心翼翼用衣服擦去了那一條縫上的泥巴，側着頭半蹲在地上那手電打了一下。
縫隙小的跟頭髮絲一般，想看到裏面考驗的可不單單是眼力，還有絕對的專註。
綠色！
油脂一般的綠色！
雖然只是驚鴻一瞥，可我還是狂喜了起來。
揉了揉刺疼的眼睛，我抱着石頭走到了機器旁邊。
因為一條縫而且我還看到了裏面的綠色，這一次我並沒有第一次那麼忐忑不安，可要說不緊張那也絕對不可能。
如果是一條縫的石頭、而且還看到了裏面的一線天的話，絕對不能用切，就算是磨也要手藝過關的師傅來操作，因為如果裏面真的是一分水的話，可能你稍微用力大了一點點，就是幾萬幾萬的損失，最穩妥的自然是一點點把外皮擦掉。
我熟練的換一個更細的砂輪，慢慢擦着那塊石頭的外皮。
見龍了！
當那一抹綠露出片角的時候，人群中已經有人忍不住大喊了一聲。
雖然我早就知道這塊石頭肯定見龍，那一刻也還是忍不住心臟狂跳了幾下。
等到擦掉雞蛋大的一塊外皮之後，通體碧綠的色澤都快像油脂一般的溢了出來。
那一刻我的眼睛都瞪到了極限，眼珠子也跟着顫抖。
因為那雞蛋大的一塊碧綠，絕對是一分水的貨色。
“小兄弟，中三在加六個蛋，這石頭我要了！”
“大一六個蛋給我！”
一分水的帝王，顧名思義就是翠玉里的帝王，那東西金貴到了論克出售的地步。
還沒等我從好運當中回過神來的時候，好幾個土財主已經開始哄搶了起來。
那些土財主喊的中三六個蛋，大一六個蛋，是圈子裏出價的行話，大概也只有察猜那種潑皮，才會仗着自己的地盤直接強要。
所謂的中三、大一六個蛋，意思很簡單，一個蛋等於一個零，中三、大一，是指從一到九，九個數字分成大中小，三個部分，大一指的就是7、中三說的是6，在加六個蛋，就是七千萬和六千萬緬國幣的價格。
玩石頭，分全開和半開，你開一半，只要見了色水頭好，就會有人出錢，這個時候出手風險最低，只是你賺的不多。
如果你有膽量玩大的，可以繼續開，可第二刀下去，是漲是垮就沒人知道了。
六千萬和七千萬的價格，雖然低了一點，可也絕對算是誘惑了，足夠讓我還清黑石場的高利貸。
可那個時候我猶豫了，因為人總是有貪念的，贏了一次總會想着贏第二次。
“嚷嚷啥，小子這石頭給我，現在我就可以解除你的勞務合同，另外再給你一千萬當做車旅費！”
見了一分水的帝王綠，察猜也沉不住氣了，把臉一板朝那幾個土財主怒吼了一聲。
幾個土財主有些不爽，可等察猜冷冷的說了一句話之後，那些土財主就閃爍起來了！
“這石場是蛇哥的，我不說話誰拿得走這一塊石頭！”
那是我第一次聽到蛇哥這個名字，在緬國這種地方，你只要有錢，基本上可以做到土皇帝的程度。
“怎麼樣小子？這是我最大的底線！”
察猜沒有在搭理那幾個土財主，只是轉過頭咄咄逼人的看着我。
“就這樣，現在合同拿過來，一手給錢一手給石頭。”
我還沒說話，那個騰市的女人搶先一步替我答應了察猜的要求。
我傻眼了，甚至於都懷疑那騰市女人是察猜的同夥，因為我那塊石頭已經見了一分水，如果開下去，不跳色不出咎的話，價格恐怕要用億來作單位了。
“阿弟，你覺得就算你在撞一次大運，察猜不會黑吃黑？”
可下一秒鐘，騰市女人極其玩味戲謔的一句話，瞬間驚的我遍體生寒。
的確就像那女人說的一樣，我現在不出手，繼續賭下去，只會有一種結果。
跳了色出了咎，我鐵定要繼續待在黑石場，而且還會因此得罪察猜，往後是死是活沒人知道。
出了一分水的好貨，那察猜一定會黑吃黑，就憑我叫花子沒差的礦工身份，死在這也沒人替你伸冤。
雖然殘酷，可這就是現實。
意識到這些時候，我很感激的看了一眼那騰市女人，如果不是她，大概今晚就真的是我的末日了。
很快察猜就把我的合同和一沓錢扔給了我，不知道為什麼那察猜看了一眼那騰市女人，然後突然附身湊到我耳畔說了一句。
察猜說的是緬國語，我沒有完全聽明白，可還是聽懂了一部分。
他說話的時候，還看着那騰市女人，他那句話是告訴我，小子你運氣很好，可那女人是個魔鬼，是個吃男人血肉的魔鬼。
察猜抱着那石頭去找黑石場老闆邀功了，而我則是愣在了原地，傻愣愣的看着那騰市女人。
是她幫了我兩次，沒有那個女人也許我已經自己敲響了喪鐘，可現在察猜說那女人是吃男人血肉的魔鬼。
我不傻子，怎麼會看不出來那女人來頭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