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你該打!
東陽市的機場。
我望着陌生的東陽市,心中感慨萬千。
我曾無數次的幻想着我回到東陽市,還是那番熟悉的模樣。
可它終究是變了。
我轉念一想,連我都變了,世道怎能不變遷呢?
我在機場路邊站了許久,許多出租車師傅都問我要不要坐車,可都被我拒絕了。
不久后,一輛出租停在我面前,搖下車窗,對我笑眯眯道:“小兄弟,去什麼地方啊?”
我望着他,沒有多言,上了車。
我坐在後面,他一路和我聊着,但我很少回應,似乎是看出我的興緻不高,他訕訕一笑后,也沒再多嘴。
很快,車子抵達了我以前生活的地方,師傅看了眼表,轉頭道:“三十小兄弟。”
我從背包中,翻出一個黑袋子,遞給了他,他一愣,謹慎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拆開袋子,裏面是滿滿的現金,足足有十萬,他見到后,瞳孔驟然猛縮,驚呼道:“小兄弟,你...”
我將錢放在了前座,笑着道:“謝謝你,五年前,你曾救了一位姑娘的命!”
他愣着,在回憶,而後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大笑道:“我想起來了!是你!哈哈!不過,這錢我就不用了,你收回去吧。”
我笑了笑,沒有拿回那份錢,推開車門離開了,等他探出腦袋想要找我的時候,我早已消失不見。
我站在生鏽的鐵門前,沉吟道:“爸,媽!小雅,我回來了!”
我深呼吸一口氣,敲打着門,可很久后,都沒有任何回應。
我皺着眉頭,難道爸媽不在家嗎?
這時候,對面住戶推開門,是一位阿姨,她疑惑的對我道:“你是?”
我對阿姨微笑道:“阿姨,我是二老的兒子。”
“兒子?”阿姨臉色頓時難堪:“你就這麼對待你爸媽的?”
我眉頭一皺,問道:“怎麼了?”
阿姨憤怒道:“你爸媽為了給你掙錢,跑到工地去打工了,知不知道?”
工地?打工?
我記得養父是在國企上班,養母開了家小超市,生活還算富裕,怎麼能淪落到去工地打工呢?
這五年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不由的一愣,急忙道:“阿姨,我不知道啊,在什麼地方?你給我說說。”
阿姨見我懵逼的樣子,也平復了下心情,給我講了一個位置。
我離開了家,在路邊攔了輛車,很快便來到了工地。
工地正在施工,似乎是在改造老小區,烏煙瘴氣的,我走了進去,遠遠的便看到養父母在熾熱的陽光下揮灑着汗水,養父正在搬磚往上運,養母則是攪合著水泥。
見到這一幕,淚水不由濕潤了我的眼眶,後來我才知道,當那晚我離開后,養父母就原諒了我。
正當我想要走進時,一個工頭走到了養父的面前,呵斥道:“搬個磚還磨磨唧唧,利索點,想不想幹了?”
養父急忙彎腰賠笑道:“好的工頭。”
養父臉色慘白,累的幾乎虛脫了,他走路有點飄飄然。
沒走幾步,養父身體一僵往後倒去,我瞳孔一縮,急忙跑了過去。
工頭朝養父的後背狠踹一腳,見沒有反應,罵咧道:“他媽的,裝什麼死?快起來給我幹活!”
養母最先到了養父的身邊,蹲下身抱着養父,喊着他的名字,養父迷糊的睜開眼睛,看東西都有幾層重影。
工頭指着養父母,牛逼哄哄道:“聽他們說,你以前還是在國企上班的?但在我這裏,你沒有特權,幹不了就給我滾!現在給你十秒鐘,給我爬起來,去搬!”
養母眼泛淚光,咬着嘴唇,很是委屈,可也沒有任何辦法。
這時候,我到了工頭的面前,冷然道:“他都已經虛脫了,難道不能休息嗎?”
一時間,養父母望着我,眼神複雜,過了許久,養父緩緩開口不可置信道:“小...小秋!”
“爸!媽!”那一刻,我的淚水再也隱忍不住,湧出眼眶,面對二老,我深感愧疚!
“小秋!真是小秋!”養母喊着我的名字:“我的孩子,你終於回來了!爸媽好想你!”
“對不起!”我低着頭,咬着嘴唇,自責到了極點。
“回來就好!呵。”養父傻笑出來,一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在這一刻也忍不住淚流滿面。
我蹲下身,他伸出髒兮兮的手,想要擦掉我的眼淚,可又縮了回去,我緊緊的抓着二老的手,捧着我的臉。
只不過,這時候卻有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老子是來看你們感情大戲的嗎?快站起來給我幹活!”
我目光驟然冰冷,放下養父母的手,緩緩起身,凝視着工頭,他長的肥頭大耳,仗着芝麻大的權利為所欲為,他趾高氣揚的看着我,四目相對之下,他起先收回了目光,吞了口水,不悅道:“看什麼看?”
他從我的眼中看到了冰冷凌厲的殺氣。
殺氣這東西,對於常人而言,是一種玄乎的東西,但對於一個地下世界中的人而言。
這是真切存在的!只有真正殺過人的人,才擁有殺氣。
而我殺過的人....早已數不清了。
我的雙手,沾滿了罪惡的鮮血。
“滾!”我冷冷開口,並不想動怒!
“你他媽讓我滾?”工頭嗤笑道:“小夥子,我是這裏的工頭,你爹娘是我的手下,幹不了活,滾的人應該是你!”
養母也拉着我的胳膊,低聲道:“小秋,咱們走把...你今天回來,爸媽高興,回家給你做飯吃!”
我置若罔聞,依舊盯着工頭,寒聲道:“你剛才踹了我爸一腳,道歉!”
工頭擰着脖子,不悅道:“我不道歉怎麼了?像他這種偷懶的人,就該打!”
“那你也該打!”我寒聲道,邁着沉重的步伐,朝他走去。
可是,養母卻拉住了我,對我勸道:“小秋...別惹事。”
我轉過頭,正欲給養母講話,可誰知道,一陣風襲來,我回頭望去,工頭抓着一個鐵杴就朝我砸了過來。
“小秋!”養父急的大喊一聲,咬着牙起身就朝我撲來,想要保護我。
可是。
爸媽!
五年前,我沒有保護好小雅,讓你們心若寒灰。
如今。
五年後,我脫胎換骨歸來,必定保護你們一世無虞。
工頭的動作,在我眼中猶如幻燈片一般緩慢。
對我而言,他連成為我對手的資格都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