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手吻黎明暖陽心

穆清涵回到家的時候已是深夜，父母還未睡去，忙碌着家裏的活。

九月三十號已是開始着手秋收，他家的院子裏已是堆積了一些早熟的水稻，晾曬在一張綠色的帆布上。

“爸，媽，我回來了。”穆清涵進了家門，與他們打了個招呼。

“廚房有飯，吃了早點睡。明天一早去下地幹活。”母親的聲音響起，但未見人走來。

穆清涵知道父母的辛苦與不容易，將車放好以後，來到廚房簡單的吃了一些東西就是來到院中幫忙。

“早點去睡吧。今天你也忙了一天了。”母親有些心疼他。

“無事。”穆清涵笑了笑說道。他需要幫助父母扛起家裏的膽子，雖然他還是個少年。

他有一個哥哥，一個妹妹。哥哥去了省城上了中專，即便是國慶節也不回來。小妹還是小學生，沒有什麼勞動力。只有他，能幫的上父母的忙。

十一國慶節這樣的日子對於農民來講，除了它的意義外，也只是一個電視裏不斷宣揚的節日，也只是居住在城裏的人出去玩的日子。

穆清涵沒有去羨慕他們，因為他覺得這樣的農村生活挺好，雖然有的時候忙碌的不想起來，但卻是有着很大的意義。春天的播種是希望，秋天的收穫也是希望。一年有四季，農村的每一季節都是有着不同的色彩。

所以，他喜歡這樣生活，簡單平靜，甚至他都想過他的夢想成為一個農民。

但這卻是不能告訴父母，因為他們對他有期望，想讓他成為居住在城市裏的人，成為一個有面子的人。

但他卻不這麼想，他的心雖是安靜的，但也是自由的。他渴望能夠為這個社會做點什麼，哪怕是教書育人。

穆清涵與父母一起忙到很晚才是回了房間入睡。

這一晚他睡的很香，而且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的他一定是經歷了什麼特別美好的事情，不然他也不會睡着笑着。

第二日清晨，五點的時光太陽還未升起，星辰依舊撒滿了整個夜空，閃爍着剛剛蘇醒的夢。一聲嘹亮而悠遠，帶着特別的意義的邦克聲響起，呼喚着穆斯林起來前往清真寺去做禮拜。

父親就是其中一員，他早早的起來去了寺里做了禮拜。回來后帶着穆清涵去了田間。

本以為清晨的田間是安靜的，只有他和他的父親兩人。當他來到地里時才是發現，此時的田間才是熱鬧的。幾乎每家每戶都來了人，收割着水稻。

鐮刀割斷稻桿的聲音，相互聊天說笑的聲音，在那晨露之中顯得特別的美好。彷彿這不是每一家每一戶在勞作，而是一個大的家庭集體忙碌。

充滿了鄉音的話語，雖是平淡如水，但感情卻是十分的真摯。

穆清涵跟着父親不停的忙碌着，也安靜聽着他們的言語。待他們說到好笑之處時，他也會跟着笑一笑。有時也會問上父親一些問題，關於水稻的問題。

有鄰居問起穆清涵的事情，卻是都被父親擋下了。穆清涵也懶得說話，安靜的忙碌着。

隨着時間的緩緩，漸漸黎明而至，太陽初升，那紅彤彤的朝陽如是害羞的小姑娘，偷偷探出頭來望了一望，幸是覺得這個世界還很安靜，便是努力升起，向更高的天空爬去。

一道道影子出現，一絲絲溫暖籠罩，在這金黃之色的田間，又是多了一抹特別的韻味。

穆清涵累了，回頭看了看這一早上的成果，已是收割了不少，自然也是令他十分開心。

他看向初升的太陽，有着一絲的調皮在裏面。他向它笑了笑，用他自己認為對的方式與它打了個招呼。

它也回應了他，一朵朝雲飄來，遮下了它大半張臉。羞羞澀澀的，只是偷偷的看着他。

待穆清涵彎下腰繼續勞作時，它又是撥開雲朵，探出頭好奇的看向穆清涵，看他在忙碌着什麼。

清晨的溫暖越來越多，令穆清涵也是出了汗，脫了外衣，露出有些瘦弱的身板。

父親站直了身，看向他，“要是累了就歇一歇。等到太陽再升高一些我們就回家吃飯。”

“沒事，我不累。”穆清涵說了句。即使他很累，但也不想停下看着父親一個人勞作。他想着，只要自己多收割一棵，父親就會少收割一棵，也就會讓父親省上一些力氣。

他看了一眼朝陽，陽光已是有些刺目。他伸出右手擋了擋，手指間的縫隙透過來一縷陽光，又恰似溫柔的流年。

這讓他想起了一些青春的歌曲，歲月冉冉，時光緩緩，是青春的溫暖，也是青春的紀念。

“你好，黎明。”他心間默默道來。他的身影，印在了清晨的時光之中。

清晨的忙碌，隨着太陽的升起，也是漸漸結束。勞作的人們也都回了家，吃上一頓可口美味的早飯。

穆清涵與父親一起回了家中，放下了鐮刀，脫下了舊衣，用水衝掉了清晨的味道。

吃過早飯，稍是休息了一會兒，再一次進入田間繼續勞作。用父母的老話說，叫做搶收搶種，才能有好的收成。

三日的時光不長，也不短。穆清涵這三日裏又是晒黑了一些，也是累的他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上一覺，以至於他甚至差一點就忘記了上學。

他簡單的往嘴裏扒了一些飯，提着書包騎着車匆忙的想學校趕去。假期結束了，學習也開始了。在這三日的匆忙閑暇之間，也是將作業趕完了。

到了班裏，已是打鈴上課。他癱坐在座椅上發獃。他的同桌林宇看了他一眼，“喂，你怎麼才來？”

“差點睡過了。”到現在穆清涵還沒有回過神來，眼神中依然有些睡意。

“你這是去幹什麼了困成這樣。昨夜沒有睡覺么？”林宇問道。

穆清涵看了看他，林宇是城市的孩子，不懂農村孩子的辛苦，即使告訴他，他也不會理解。索性穆清涵沒有回答他，而是說道，“幫我記一下筆記，我睡一會兒。”

說完，藉著書桌上的那些書的遮擋，趴在那裏呼呼大睡起來。

林宇看了看他，有些無語的搖了搖頭。擔心穆清涵被老師看到，又是為他添了幾本厚實的書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