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感情再陷泥潭
太陽照常升起。
一盆清水映照出兩個人的面孔。
花心念為琪月更衣,琪月為花心念梳發,你儂我儂。
多時后,他們牽着彼此的手走出了房門,而此時其餘人已經備好乾糧站在門外等候了。
因為琪月早已與橫殤商量好了,要於今日離開此處。
“太陽都快把屁股曬糊了!”
“二爺可是頭一次起這麼晚,昨夜定是累壞了吧!”黑羅擺出一副賤賤的小樣兒,拿琪月開起了玩笑。
眾人忍俊不禁。
得美人心又得美人身,琪月自是難掩心中喜悅。
他靦腆的笑了笑,不經意間瞧見躲在身旁的花心念被羞的無地自容,琪月的臉色驟然變得嚴肅,衝著黑羅說:“胡鬧!”
橫殤趕忙出面救場,道:“好了!好了!別鬧了,我們還是儘早趕路吧。”
橫殤又道:“起床后我特地尋過,可惜並未見到清溪,故而我在她房裏留下了一封書信,等她回來看到信后就知道我們離開了。”
琪月連連頷首,道:“還是橫殤兄想的周到,那麼大家啟程吧!”
快到門口時,黑羅和小桃子疾步前去為大家開門,卻是怎麼也打不開。
門被人施法封住了。
此時,清溪從大家身後緩緩走來,笑意頗深的說道:“諸位是打算就這麼離開嗎?”
知道琪月不便與清溪說話,橫殤很有眼力價的近前一步說道:“我在此代我的夥伴們向清溪姑娘謝過,這幾日盛情款待真是有勞了!”
“我等皆為過客,來匆匆,去匆匆,本欲與姑娘親自道別,只是尋遍宅院也未見得姑娘身影,只好留下一封書信,還望莫要見怪。”
“這都沒有什麼好計較的。”清溪用餘光瞧着琪月那張冷漠的面孔,道:“只是某人就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場面陷入一片寂靜。
很自然的眨了兩次眼睛后,琪月道:“啟程。”
清溪瞬間移步到琪月的面前,以極其怨恨的眼神瞪着他。
不大一會兒后,她莞然一笑,道:“如此着急也未必見得就能尋到噬妖劍。”
琪月驚愕的將目光投向清溪,道:“你怎會知道我們在找噬妖劍?”
尋找噬妖劍的事情,從未在清溪面前提過一個字,她又是從何得知?
瞧見琪月吃驚的樣子,清溪心中很是滿意,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道:“哼,若我說我還知道有關噬妖劍藏身之地的線索,你是不是會更加驚奇?”
“當真?”琪月有些激動,嘴角無意中向上揚起。
一轉眼就是一個鬼主意,清溪道:“就看你信不信。”
算一算,也已經出來有些日子了,大家一直都是在漫無目的的尋找,如今終於有點眉目了,大家按耐不住心中的欣喜,異口同聲:“在哪裏!?”
眾人目光聚集在清溪身上,令她十分得意。她擺出一副高冷的姿態,故意默不作聲。
琪月也猜到了清溪是不會輕易將線索告訴他的,甚至可以說她不會那麼好心。
琪月微微挑了一下眉,目光從清溪的耳邊擦過,冷冷道:“有何條件不妨開口。”
清溪緊接着琪月的話音,道:“爽快!”
“其實也沒什麼,故人難得重逢,想多留你幾日,溫一溫舊情。”
之所以清溪那麼胸有成竹,是因為她提前了解到噬妖劍對琪月的重要性,故而認定他一定會為此什麼都會答應她的。
可是她錯了。
如今的琪月已經不再是兒時那個對她痴心一片,任她騎在身上玩弄欺負的傻小子了。
她要將琪月留下,無非是還在幻想能夠有機會與琪月舊情復燃。可是琪月又怎會為此屈身讓她得逞?
琪月萬分厭惡的瞪了清溪一眼,揮起衣袖直接將兩扇沉重的大門給拆飛了。
琪月拉起花心念的手,跨着大步頭也不回的朝門外走了去。
望着琪月決絕的背影,清溪氣的嘴角直抽搐,卻是說不出什麼話來。
就差一步便可跨出大門離開此處,花心念突然停住了,她扯着琪月的衣袖,低聲道:“我想留下來。”
琪月不解,低頭湊到花心念面前,道:“為什麼?”
花心念眉頭緊鎖,面色惆悵,道:“此次災難巨大,並且我們大家都預料不到會何時發生,所以我們一定要儘早找到噬妖劍,才可能會有機會應對。”
“此事關乎三界萬千生靈,我們不能意氣用事。”
連花心念都能想到的事情,琪月又怎麼會沒有考慮過呢?
其實他比任何人都擔心懼怕,只是如今他與清溪的關係已經擺出來了,他怕繼續留下來會令花心念不開心。
琪月低頭望着花心念那雙清澈如泉的眸子,疼惜道:“小傻瓜,我不想你難過。”
“我信你。”
這三個字從花心念口中說出來,着實令琪月心頭刺痛了一番。
在兩個相愛的人之間,“我信你”似乎比“我愛你”的分量更重。
花心念都能做得到為大局着想,琪月又有什麼做不到的呢?
雖是如願將琪月留了下來,可清溪卻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她對花心念恨之入骨,認為是花心念的出現才使得琪月變了心。
日西落,月東升。
依照與清溪的約定,只要琪月在此待滿十日,清溪就會將噬妖劍的線索告訴琪月。
今日是十日之約的第二日。
傍晚時分。
吃完飯後,大家一起動手收拾碗筷,其樂融融,清溪悄悄把花心念拉到一旁。
“前些日子見妹妹頭上戴的珠釵甚是精緻,今日怎不見在發上?”
花心念下意識的摸了摸頭髮,回憶片刻,道:“可是粉色那支?”
“就是就是!”清溪笑呵呵的頻頻點頭。
“哦,今日我換了一支來戴,故將粉釵放在房裏了。”花心念表面客氣,心裏卻是生了幾分防備,暗自嘀咕:不知她突然向我問起珠釵是何緣故?
清溪熱情的拉起花心念的手,笑容中滿是奸詐,道:“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妹妹可否答應?”
“姐姐但說無妨。”
“妹妹那支粉釵深得我歡喜,不知可否贈予我?”
突如其來的索要,令花心念一時目瞪口呆。
清溪又將眼珠一轉,恬不知恥的笑道:“妹妹不必覺得不好意思,雖是你用舊的,但好在我喜歡,便也不會嫌棄。”
這話中有話,不過花心念沒有察覺出來。
只覺得,還從未見過有人向別人要東西要的那麼理所當然的。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花心念只得點了點頭,答應去給她取來。
沒等花心念走出幾步遠,清溪又在身後叫住了她,道:“有勞妹妹待會兒送到我房裏哈!”
花心念回首望了清溪一眼,在心中默默嘆過一口氣后趕忙離開了,免得她一會兒又要提些什麼無理的要求。
清溪冷笑一聲,繼而臉色漸漸陰了下來。
……
一轉身,清溪變幻成了花心念的模樣,她悄悄來到琪月身旁,趁其不備向琪月吐出一口迷煙。
令琪月暫時神志不清,對眼前這個清溪所幻化成的假花心念未產生絲毫懷疑。
假花心念(清溪)把琪月一步步引入了她的房間。
而此時,真的花心念已經取了粉釵正趕往清溪的房間。
走到窗前時,真花心念聽到清溪的房裏有動靜,心覺好奇,幾經躊躇,伸出一指在舌尖上沾了口水將窗戶紙捅破了一個小洞。
假花心念(清溪)察覺到了真花心念就在窗外窺探,她臉上展露出壞笑,然後變回了自己原來的模樣。
清溪存心設計,就是要花心念親眼目睹自己心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親熱,以此讓花心念對琪月心死情絕。
花心念睜着一隻眼閉着一隻眼,小心翼翼的通過窗戶紙上的小洞看到了房內不堪的一幕:琪月環抱着清溪的腰肢,與她激烈親吻。他們還在床上纏綿翻滾,身上的衣物被彼此一層一層扒去,露出了令人羞恥的肌膚。
受到這番刺激,花心念體內的妖力又開始涌動,身體不由的顫動起來。
她似乎感知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咬着牙,攥緊了拳頭,極力與自己體內的妖王之力進行對抗。
可是妖力越來越強,她根本就控制不了。
雙瞳瞬間變紅,嘴唇逐漸變色,牙齒……橫殤突然出現在花心念身後,將她打暈抱回了自己的房裏。
橫殤把花心念放在床上,將自己的一部分靈力輸給了她,幫助她暫時壓制住了妖力。
輕聲坐在床邊,橫殤愁眉不展的望着花心念,長嘆一聲,道:“都是我害了你,你卻還說我是只好妖,真是個傻丫頭……”
伴隨着一聲冷笑,耳邊傳來:“無情閣的閣主也會唉聲嘆氣嗎?”
這才發現宮主正坐在房裏喝茶,橫殤即時收起愁容,擺出了平日裏冷漠的面孔,道:“你何時來的?”
宮主斜眼瞥着花心念,冷嘲熱諷道:“有一會兒了,從我身邊走過,竟然都沒有發現我,是說你的眼睛不好使呢,還是花心念這個臭丫頭對你太重要了?”
屋子裏飄滿了醋味。
橫殤猛的扭過頭瞪了宮主一眼,發火之際,橫殤的面色卻是柔和了下來,只是微聲嘀咕了一句:“無理取鬧。”
單獨面對宮主時,橫殤顯得有些不自在,常年煞白的臉頰上微微泛起了紅暈,橫殤咂了咂嘴,柔聲道:“你來是有什麼事嗎?”
“哼!人家吃飽了撐的才會來看你。”宮主的語氣與神情分明是在撒嬌。
繼而,宮主擺出一副臭臉,用下巴指着花心念,冷聲問道:“她這是怎麼了?”
思忖片刻,橫殤慢悠悠的走到桌前坐下,提起茶壺為宮主斟了一杯熱茶,道:“她是妖王的女兒。”
得知花心念的真實身份后,宮主大吃一驚,手中的茶杯差點摔在地上。
宮主與橫殤都曾是墨拔的部下,並且很被其看重。
世間妖魔全都臣服在墨拔腳下不是沒有道理的。
其一:墨拔的法力在妖魔界當屬無敵。
其二:雖然稱為妖王,但是墨拔做事仍有自己的原則。他曾在妖魔界立下規矩:在世妖魔不可胡亂作惡,非不忠不義不仁不孝之人不可傷亦不可食矣。
不是每一個惡人生來就想做惡的。
像宮主與橫殤這種良心未泯的妖魔都十分認同並且支持墨拔的做法。當然也有一些惡根較重的妖魔會不服氣,私下裏瞞着墨拔到處作惡,不過一旦被發現,墨拔是絕不會手下留情的。
甘願也好,被迫也罷,萬年來,墨拔穩坐於妖王寶座,無一妖一魔膽敢動搖。
可世事難料,到頭來,墨拔卻是敗在了自己的手裏。
為了一個女人,為了一份在外人看來毫不值得的感情,他將自己密謀已久並且即將成功問鼎三界的計劃親手毀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