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三十九章大結局
獨孤雪雨終於暴露了臨陣經驗不足的弱點,也暴露了不自信的致命缺陷。
若她對陳昊天充分了解,定會等陳昊天使出絕殺。
因為陳昊天比她更害怕時空法陣徹底運轉。
現代社會是他的根他的魂,那裏有他的親人有他的血脈。
讓獨孤雪雨這個大麻煩到現代社會,後果不堪設想。
這一劍很快很冷,夾雜着璀璨的金色光華,力量隱隱超越九大天修境界,無限接近神境。
這一劍也是獨孤雪雨壓着力量所能發出的極限。
空當,丹田之處有一巨大空當!
寒芒金光閃爍,漆黑刀身之上,翱翔天際的天龍再次呈現。
魔刀終於按耐不住,從心海蹦了出來。
他知道這是最關鍵的時刻,成還是敗生還是亡,全在陳昊天能否把握這個機會。
躲避獨孤雪雨雷霆萬鈞的刺擊需要力量,魔刀能做的便是儘可能節省陳昊天的精力,將寒芒的攻擊力增強到極致。
陳昊天自然發現了寒芒的變化,那柄綻放光華的長劍也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時間在這一刻,好像停滯了。
陳昊天至少三種出刀方式避開獨孤雪雨的攻擊,順勢取獨孤雪雨的性命。
獨孤雪雨從陳昊天眸中似乎看出了什麼,恐懼和懊悔一閃即逝。
只是她回不了頭了。
也不知是什麼心態作祟,她閉上眼睛,兩滴清淚從眼角徐徐下落。
或許在她內心深處曾無數次出現這樣的畫面,到了此刻依然無法接受。
不管是她殺了陳昊天還是陳昊天殺了她,這場面總讓人心碎。
那可是依偎着相互取暖的人啊。
陳昊天的心在這一瞬碎了,腳腕一轉,從一個詭異的角度迎着長劍沖了上去。
混蛋!該死的陳昊天,你特么作死!魔刀在心中怒罵,所能做的只能是將靈魂之力提到最強。
天雪捂住了嘴巴,他瘋了嗎?選擇一道完全沒有意義的路線。
這一擊即便得逞,對獨孤雪雨也構成不了太大傷害,而長劍也要當胸而過。
難不成他認為這般做了,獨孤雪雨心頭一軟會放過他?
打從獨孤雪雨獨上寒煙山,打從吳青笛殞命,他們兩人已走上不歸路,這個事實縱然殘酷,卻無法改變。
你如此聰穎,怎麼還犯這種錯誤?
噗嗤!
長劍當胸而過。
陳昊天左手攥住長劍,準備用胳膊肘將獨孤雪雨擊飛。
遺憾的是,他的動作慢了。
不是計算失誤,而是不經意間看到獨孤雪雨的眼神,亂了心神。
詭異的笑容在獨孤雪雨嘴角微微揚起,看向陳昊天的眼神就像看一具毫無關係的死屍。
唰!
抽出長劍的獨孤雪雨哪還有先前的慌亂,朝陳昊天脖頸順勢一抹的動作流暢自然,仿若在心中謀划多少遍。
她還在演戲,一切的一切不過等一個將自己置於死地的機會。
顯然她賭對了,最後一刻,陳昊天的心還是軟了。
在這世間,一旦女人鐵了心不回頭,要比男人更決然。
這一瞬,陳昊天的心碎了。
按理說他對獨孤雪雨有無窮無盡的埋怨。
可是他沒有,有的只是淡然洒脫。
寧要天下人負我,休叫我天下人,人生在世,要對得起天地,對得起良心。
這段情有了,這段路走過,無愧於心!反正手上也沾那麼多血,夠了!
只是求生的本能,讓他揮舞寒芒迎了上去,縱然這個動作看起來無關緊要,也沒什麼意義。
沒有人看到,一道黑色光華在獨孤雪雨身後突然衍生。
近了便發現,那不是光,而是一人一刀。
那張純真的笑容正是垓下出租房那名叫做凌溪的小女孩。
那釋放着血腥的刀尖正是小蜀山將陳昊天斬成血雨的千魂刀。
當!
寒芒和長劍相交,強大的力量衝擊下,陳昊天飛了出去。
陳昊天無法理解獨孤雪雨這一劍為什麼會落空,直到他看到那柄散放着怨氣和血腥的刀。
獨孤雪雨握着長劍,看着當胸而過的長刀,扭轉頭去,看到了那個嘴角含笑的女孩。
她在現代社會叫凌溪也叫鄒九洲,在仙法世界叫完顏月也叫紫莫愁。
“你比我強,但走的路終究沒我多,你出現的一瞬我便知道你的想法,我強悍的不是肉體而是魂魄,只有裝死才有機會。”
鄒九洲抽出長刀,唇角掛着勝利的笑容。
“我手中這把刀,凝聚了不知多少冤鬼,今天,多了你一個。”
力量從獨孤雪雨身上漸漸遊離,她的身子化成碎片紛紛上揚,即將消逝的剎那,她沖陳昊天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
這笑容很美很美,就像鄭家大院那個落雪的夜晚。
陳昊天眼眶通紅,鮮血從左胸潺潺滲出。
時空法陣即將徹底開啟,鄒九洲看看四下旋即離開,一刻都沒停留。
咯吱咯吱的聲音響起,伴着時空法陣的徹底運行,寒芒化成點點金色光團徐徐上升,幻化成天龍模樣,在七色光帶中翱翔。
將一枚九仙修神丹趕緊讓陳昊天服下,天雪看着無影無蹤的寒芒又看看那條天龍,問陳昊天:“到底怎麼回事?”
擦擦嘴角的鮮血,陳昊天嘟囔一聲:“鬼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有一點確定,他從我心海出來了。”
七色綵帶漸漸分離,隔成一個又一個空間,一幅幅畫面在三人眼前浮現。
這一瞬他們看到了很多,包括仙法世界的演變,魔刀所處空間的輝煌還有現代社會的歷史更迭。
當然還有更加不可思議的場面,只不過這一切的一切,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某個方位某個角落,一座懸浮在無盡黑暗中的金色石碑微微散放着光華,那就是鎮神天碑。
當七色光帶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最終化成七道流星沖向天際,三人靜靜站在密林中,一時有些出神。
“我們回到現代社會了?”麥克問陳昊天。
陳昊天恨不得朝他臉上來幾巴掌:“時空法陣是你修復的,中途又是你來掌控,是不是現代社會你問我?”
麥克撓撓頭,從臉上擠出一個笑容:“我的操作過程沒任何問題,就怕時空靈石不靠譜。”
天雪更關心的是陳昊天的傷口,將衣衫打開,見傷口已然復原,長長出了口氣。
“是不是現代社會,你們不會感知下自己的力量?再不明白,走出密林問問人不就知道了?”
陳昊天和麥克一想也是,感知下自身的力量,兩個男人緊緊抱在一起。
現代社會,某個島嶼。
看着在沙灘上嬉鬧玩耍的女子,陳昊天尋了個空當坐了下來。
“又想起吉野亞衣了?”天雪緊挨着陳昊天坐下,撫摸着漸漸隆起的小腹,臉上寫滿了自豪。
要不了多久,她就是母親,這世間,還有比做母親更幸福的事兒嗎?
走到今天這步,陳昊天也不藏着掖着:“是啊,想起她了。”
“能承認說明你漸漸忘懷。”
孫倩雪不知從哪裏走了過來,柔聲道:“其實很不錯了,至少你們能從仙法世界安然無恙回來,至少君君姐大仇得報。”
陳昊天看着領着孩子在海浪中抓小魚的林雨慕和楚瑤瑤,一時有些出神。
“說的沒錯,至少你和天雪都沒事,歷經那麼多坎坷在一起了,至少你們在利物浦也沒等多長時間。”
天雪依偎着陳昊天,想到時空法陣獨孤雪雨無比絕情的一劍,還是不能釋懷:“仙法世界的女人真狠,換成是我,那一劍揮不出來。”
“現代社會的女人難道不狠,鄒九洲只需要給昊天注入一點力量便能止住傷口,她還不是毫不猶豫離開了時空法陣?”
“設置挖坑讓昊天鑽,她也不想想,萬一時機把握不住......我就不明白了,權勢的誘惑那麼大嗎?”
孫倩雪想到時空法陣鄒九洲的表現,要說沒有怨憤絕無可能。
陳昊天見兩女你一言無一語控訴,站起身來,對着天海一線間雲淡風輕的道:“獨孤雪雨沒有錯,她有她的立場,也有她的責任和抱負。”
“鄒九洲更沒錯,好不容易無限接近天下之王,要她放棄絕無可能,再說當時我也不是無藥可救。”
“總而言之,每個人都是獨立的靈魂,都有選擇的權利,我們沒資格說三道四。”
天雪狠狠朝陳昊天小腿踹了腳:“就你想得開,不折不扣的傻子。”
我傻?陳昊天扭頭衝天雪笑笑:“若我記得沒錯,某個平行空間有個小子好像比我還傻,貌似肩負的責任比我還重。”
想到那些一閃即逝的畫面,意味深長的笑笑:“既然對那人的經歷那麼感興趣,為什麼不讓麥克驅動法陣好好瞅瞅他以後會發生什麼?”
陳昊天撇撇嘴,翻了個白眼:“我又不認識他,關心他做什麼?能將自己管好就不錯了,活在當下,快活一天是一天。”
孫倩雪挽着陳昊天,踩着柔軟的沙灘朝前走:“本來就是嘛,我們好不容易過上快樂平靜的日子,想那麼多做什麼?”
兩女一左一右挽着陳昊天向著徐徐而來的海浪走去。
當浪花打在腳面上的時候,陳昊天渾身一震,扭頭看向遠方。
一名身着粉紅色和服的女子踩着浪花緩緩而來,嘴角掛着最純真最美妙的笑容。
孫倩雪和天雪愣在原地,而後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林雨慕和的楚瑤瑤等女也圍了過來,將目光放在這名女子身上。
趿拉着木屐到了跟前,女子沖陳昊天彎腰行禮:“大叔,好久不見。”
陳昊天指着她,眨巴着言道:“你怎麼變成她的模樣?”
“不好嗎?”女子對着海風,拂了下被風揚起的長發,輕輕言道:“在你心中,遲遲不能忘懷的可不就是吉野亞衣?”
“變成她也好,都是窮凶極惡的人,至少那個什麼聯盟,不會一次次過來送死。”
天雪走到鄒九洲跟前,緊緊將她抱住:“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女子任由天雪抱着,看看陳昊天身後,笑道:“事實證明你果真最聰明,這世間如果沒了情,權勢財富名望不過一場空罷了。”
“原本如此。”陳昊天一邊乾脆利落的回答,一邊沖女子躬身行禮,“現代社會歡迎你,尊敬的鄒九洲閣下。”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