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八十六章缺憾才真實
周芷芷身為寒煙山四長老都不淡定了，她手底下那些兵能淡定才怪。
或許先前，這些女修對陳昊天的身份有所懷疑。
畢竟在寒煙山歷史上，從未有門主將衣缽傳給男性弟子。
呃，準確來說，寒煙山歷史上的男性弟子一隻手掌完全能數過來。
苑霓裳身為寒煙山門主，在寒煙山閉關多年，冷不丁冒出個男弟子，着實讓人難以置信。
將九天煉神丹拿在手中之後，這些女修的疑慮煙消雲散。
寒煙山早不是昔日的寒煙山了，若寒煙山的體制不稍加改變，肯定會被仙法世界的歷史淘汰。
陳昊天用他的修為和丹道告訴這些女修，他的出現將讓岌岌可危的寒煙山走向正軌。
如此力挽狂瀾的人物，還不能成為門主的衣缽弟子，只能說明門主愚昧至極。
事實證明苑霓裳還是不錯的，至少關鍵時刻值得信賴。
寒煙山千挑萬選出的這些女修，承載着寒煙山的希望，她們的壓力到底多大可想而知。
可惜這些壓力終究沒能轉化成動力，很多女修距離天級神修雖然只有一步之遙，但這一步要趟過去談何容易？
現在，這個問題解決了。
“突破后立即鞏固修為，明天午時尋覓蘭若兮等人，發起攻擊。”
周芷芷厲聲喝道。
“是，四長老！”女修門恭聲應道，看向陳昊天的眸中滿滿都是狂熱。
待周芷芷等人散去，完顏月走到陳昊天身前，冷不丁的道：“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你前後變化很大。”
陳昊天有些不解：“什麼前後？”
“未突破之前和未突破之後。”
完顏月盯着陳昊天的眼眸，無比篤定的道：“面色比起先前滄桑很多，似乎經歷了很多苦難。”
陳昊天恍然大悟，也不瞞着完顏月，感慨道：“在你們看來可能只是一瞬，對我來說，在心海折騰了不知多少年。”
完顏月哦了一聲，毫不避諱自己的羨慕之情。
“若我也有心海，恐怕修為不只目前這個階段。”
陳昊天撇撇嘴：“小月啊，你還要多強大？”
先前陳昊天還不知完顏月的修為造詣，現在還不清楚那就活見了鬼。
從仙法世界修士的力量等級區分，完顏月的境界或許不過地級神修巔峰。
可千萬不要忘記，完顏月修的不是仙法，而是魔。
再看看完顏月在周芷芷面前的態度，基本沒將寒煙山四長老太當回兒事。
這說明什麼？說明完顏月完全具備跟周芷芷對抗的實力。
“我強大你不開心？”完顏月黛眉一條，笑眯眯的道。
“當然開心。”
陳昊天拉着完顏月的手，小聲道：“你是我最強的助力，奪寶大會若沒了你，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走。”
完顏月抽回小手，將陳昊天朝山洞中推。
“別說好聽話騙我，指不定沒了我，你走的更好。”
陳昊天轉過頭來，一本正經的道：“我沒跟你開玩笑，剛才說的是真心話。”
“我跟你說的也是真心話。”
完顏月將陳昊天推到山洞，看看天色，柔聲道：“從玄級神修直接蹦到地級神修巔峰跨度太大，這一晚你得老老實實適應。”
“否則根基不穩，以後還想提升，難了。”
陳昊天提醒道：“明天就要跟廣玉宮打，你也休息一下。”
完顏月砸給陳昊天一個大大的冷眼，叱道：“我休息做什麼，難不成你還指望我在小空間跟人動手？”
肯定不能讓你出手啊，你真將戰力表現出來，二百五都知道你修的是魔！
陳昊天輕咳一聲：“我在煉丹期間，你肯定費神不少，難得輕鬆，休息休息不行嗎？”
完顏月指着四下，調皮的笑道：“小空間的景緻如此美麗，不知什麼時候還能再來。”
“正好趁着這段時間我帶着你的柔兒姐四處轉轉，也不枉她來此一遭。”
陳昊天看看站在洞外抬頭望月的鄭柔兒，想想也是。
自己的修為已經到了地級神修巔峰，以後再來蒼冥城幾不可能。
至於完顏月，也不可能閑着沒事湊奪寶大會的熱鬧。
他們都不能來，鄭柔兒朝小空間鑽，無異於找死。
陳昊天從口袋掏出最後一枚九天煉神丹，遞給完顏月：“這枚丹丸讓柔兒姐服下吧，不說讓她突破到地級神修，到達玄級神修應該沒問題。”
完顏月將九天煉神丹拿在手中，對着月色端詳一番，又還給陳昊天。
“柔兒姐暫時還用不到九天煉神丹。”
鄭柔兒用不到九天煉神丹？陳昊天表示不懂。
見陳昊天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樣，完顏月掩着小嘴笑了。
“陳大哥啊，你真以為柔兒姐在修為方面沒天賦？”
“千萬不要忘記，當年柔兒姐可是鄭家大院天資最高的修士。”
“記得那時，好像沒有你和鄭雪雨什麼事兒吧？”
鄭柔兒當年在鄭家大院風光確實一時無兩，問題是鄭家大院這池子水太淺了。
陳昊天小聲問道：“你對她那麼有信心？”
完顏月瞥了眼陳昊天，娓娓道來。
“先前沒怎麼跟柔兒姐接觸，對她還真不了解。”
“接觸后我倒覺得柔兒姐潛力非常大，只不過受限於平台。”
“反正大家很快就要開到寒煙山，安全肯定能得到保證。”
“既然如此，柔兒姐服用不服用九天煉神丹意義不大，她能否成就一番偉業，看看再說。”
陳昊天明白完顏月什麼意思，笑道：“成，讓柔兒姐到寒煙山看看，若真有天賦，過早服用提升類丹丸確實影響以後的進階。”
“即便服用，也不能服用九天煉神丹，太低端了。”完顏月對着亘古神爐，從嘴裏蹦出來的話語開始喪心病狂了。
陳昊天滿臉都是黑線：“九天煉神丹好像不低端。”
完顏月雙手環抱胸前，懶得跟陳昊天說太多：“對蘭若兮這樣的人說不低端，對寒煙山的人來說，低端了。”
走到鄭柔兒身前，完顏月笑道：“柔兒姐，咱們四下走走吧。”
在安全能夠得到充分保證的情況下，鄭柔兒還真想四下轉轉。
修為方面，她不能給陳昊天提供幫助。
戰鬥方面，除了累贅就是累贅。
甚至出主意，貌似這也不是她擅長的節目。
鄭柔兒站在山洞門口眼巴巴看着陳昊天煉丹到底有多無聊，可想而知。
皎潔的月光灑在綠油油的草地上，五顏六色的野花隨風搖曳，靜靜散放着芬芳。
抬頭看看蒼穹的圓月，鄭柔兒感慨造物主的神奇。
“都說月有陰晴圓缺，我也一直這麼認為，卻不料在小空間，月亮永遠都是圓的。”
“萬萬沒想到我鄭柔兒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如此神奇的景緻。”
完顏月抬頭看看蒼穹皎潔的圓月，眸中掠過几絲不易覺察的哀愁。
“正因為永遠都是圓的才如此不真實，什麼事兒啊，有點缺憾才真實，真實的東西乍看之下不怎樣，細細品味最美。”
鄭柔兒偷偷瞟了眼完顏月，試探着問道：“你真不打算跟他回寒煙山？”
完顏月黛眉一挑：“廢話，不跟他回寒煙山，我前面那麼多事兒不白做了嗎？”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鄭柔兒鄭準備解釋，完顏月哪容許她開口。
“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實我也很想陪他再走一段路，可你想過沒有，他已到了地級神修巔峰。”
“若他突破天級神修，我還能瞞得了他？”
完顏月坐下來，摘了一朵野花，將花瓣一片片丟在地上。
“與其讓他識破，不如讓他暫時蒙在鼓裏，心裏永遠都念着我想着我。”
鄭柔兒幽然長嘆：“我覺得你這麼做，挺傻的。”
傻？完顏月忍俊不禁：“你好像沒評價我的資格。”
鄭柔兒鼓足勇氣，深深看向旁邊笑得天真無邪的女子。
“我是沒評價你的資格，可我比你懂生活。”
你懂什麼生活，在慕容家族那段日子，是生活嗎？
依照完顏月先前的脾氣，肯定會好好嘲諷下鄭柔兒，只是這一刻，她卻沒了嘲諷的心思。
“有點捨不得吧？”完顏月沖鄭柔兒意味深長的笑笑。
鄭柔兒自然動的完顏月的潛台詞，搖搖頭：“不！很期待！”
完顏月順勢躺在草地上，對着無盡的蒼穹，陰不陰陽不陽的道：“千萬別告訴我就這短短兩天，你愛上了他。”
鄭柔兒跟着完顏月躺了下來，想了想，道：“在不把女人當人的仙法世界，像陳昊天這樣的男人，愛上他不奇怪。”
“只是好好看看自個兒，確實沒愛的資本，相處的時間如此短暫，在你眼裏，也沒談愛的資格。”
完顏月扭頭瞟了眼鄭柔兒，點點頭道：“你確實沒愛他的資本。”
“所以我很期待啊，我沒有，那個人一定有。”
鄭柔兒想到可能發生的景象，激動的聲音都在顫抖。
“想到這具肉身有那麼大作用，不僅能幫上他，還能解決困擾他的難題，我覺得很開心。”
說到這裏，鄭柔兒眼圈微微有些濕潤。
“先前我行屍走肉般活着，找不到自己的價值，現在找到了。”
“他為了我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報恩也罷念及舊情也罷，總而言之，他那麼做了。”
“正所謂女為悅己者容，我能不期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