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離去
過了好久，小石頭才平復下來，把這封信小心翼翼地折起來收好，放在自己帶鎖的盒子裏。然後就這麼坐在床頭，透過窗戶，看窗外清朗的夜色。
那輪皎潔的月亮映入眼中，凄寒的光芒直射內心，悲傷毫無掩飾地透露出來。
就這樣，過去了一夜......
初升的太陽代替了寒冷的月光，刺眼的光芒令小石頭打了一個哆嗦，從悲傷的思緒中回到現實。環視着空無一人的木屋，他走向了師父的房間。
打開師父藏書的書櫃，映入眼帘的是幾大疊的功法，有他知道的，也有他聞所未聞的。小石頭並沒有很興奮，而是在心裏感嘆：師父竟然留了這麼多東西給我......
放在最面上的那本，正是那天師父使用的新功法。
小石頭從口袋中取出自己的儲物戒指戴在手上，一本一本地，將所有的東西都收入戒指中。然後就在房間內尋找着。
老人的房間很大，小石頭也很少進去過，所以對這裏並不很熟悉。
最後他把老人房間所有有用的功法武技，兵器武器，還有幾件斗篷全部收入戒指中。看樣子，他是做了一個重大決定。
回到自己房間時已經快到中午了，他把自己的衣服包裹好收起來，沒有把那把古劍背在身上，那樣太顯眼了，於是拿了一把普通點的劍背在身上。
準備離開時，他突然看到了掛在牆上的那把弓箭和箭筒。走過去用手撫摸着劍身，小石頭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這是師父為他專門打造的，他一直是用這個來練習射箭，如今師父走了，他也即將離開這裏，這把弓箭，就當留作一個紀念吧。
想着，便把手收回，最後再不舍地又環視了整個木屋，下定決心，關上門走了，直往山下而去，頭也沒有回一下。
小石頭去的第一個地方，便是烏鎮車溪。
車溪雖名為溪，卻實實在在是一條河，是烏鎮的主幹河流之一，直通南北。
小石頭在河岸上隨便找了家小店解決午飯。一邊吃着，一邊欣賞車溪的風景。
想當年，他就是在這裏搞了個大動靜，也就是那次機緣，讓他能從師父那裏開始學習武功。
“砰！”
一聲清脆的破碎聲傳入小石頭耳中，接着便是一聲怒罵：“哪家的小鬼，這麼不長眼睛！”
待他循聲望去，卻見一個中年大漢對着一個小孩子發氣，地上是碎掉的一套茶具。小男孩一臉錯愕，表情有些害怕。
“對不起對不起，這是我弟弟，他還小，走路沒看清，撞着您了。抱歉。”一個大概十六七歲的少年走了過來，蹲下來抱住那個小男孩往旁邊帶，對大漢連聲道歉。
大漢卻並沒有接受少年的道歉，道：“說個對不起就完事了嗎，這個小鬼可是打破了我一套茶具。這可是從九江郡縣的一個小鎮上買來的，那個鎮上是專門做這個的，而且我這套全國僅此一件，再買不到了。”
少年有些為難，道：“這位大哥，我現在身上沒到這麼多錢，您看能不能給我幾天時間回去取錢，然後賠給你啊？”
大漢道：“不行，我怎麼知道你是取錢去了還是跑走了呢？不行！”大漢態度堅決。
“這可怎麼辦啊。”少年手足無措。
“哇！”小男孩見這情形，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少年連忙道：“誒你別哭啊，真是的。”說著便掏出手巾幫小男孩擦拭眼淚，只是誰也沒注意到少年眼中閃過的一絲笑意。
可這，正好落入了小石頭的眼裏。
聰明的小孩。
小石頭忍不住在心中誇讚這個小男孩。雖然這個孩子看上去年齡小，卻懂得一些處事的方法，真是讓人有夠驚訝。
“哭什麼哭，再哭一下信不信老子打你！”大漢對小男孩的哭泣極為不滿。
“哇哇！”被大漢這麼一吼，小男孩不但沒有被恐嚇住，反倒哭得更凶了。
一旁圍觀的人說道：“你跟小孩子過意不去幹嘛。”
“是啊。”
“就是啊，跟小孩子吵什麼。”
“不就是套茶具嗎。”
“小孩子也不是故意的啊。”
......
周圍響起了一片附和之聲。
大漢自知沒理，底氣有些不足了：“小孩子怎麼了，小孩子做錯事就不用懲罰，打壞了東西就不用賠償嗎？”
“我不管，今天你必須陪我茶具錢！”
“可是，我身上真的沒帶錢啊。”少年有些急了。
大漢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只要你賠了就行。”
“這......”
“嗖！”
一個影子穿過人群，直接砸在大漢的臉上。大漢吃痛道：“哎呦，誰啊，敢把東西往我臉上砸！”
等他撿起來一看，發現那是一袋錢，掂掂重量，大漢心頭一驚，這分量可不少。
抬頭望去，只見一個少年坐在那裏悠閑地吃着飯，其他人都過來圍觀，就他一人置身事外。大漢問道：“你是誰？”
小石頭這才放下碗筷，起身向這邊走來。
“你到底是誰？”大漢再一次發出疑問。
小石頭道：“你別管我是誰了，我只是他的朋友，這袋錢，賠你那茶具，可夠？”
大漢吞吞吐吐地說道：“行，還算有誠意。今天的事我就不追究了。”說著，還惡狠狠地瞪了小男孩一眼。
小男孩早就停止了哭泣，衝著大漢吐了吐舌頭。
“只可惜你這套茶具是假的，一文不值。”小石頭淡淡地說道。
此話一出，周圍都炸開鍋了。搞了半天，這大漢是在玩烏龍啊。
大漢道：“你胡說什麼，怎麼可能會是假的！”
小石頭看都不看他一眼，轉過身走回去，說道：“懶得跟你廢話，你若是不想把事情鬧大就趕緊帶着錢走吧。”
大漢心有餘悸地看了小石頭一眼，趕緊溜走了。圍觀的人見事情結束，也都散了。
那少年帶着小男孩走到小石頭桌邊，拱手說道：“剛才多謝少俠相助。”
“無妨。”小石頭道，“這位兄弟若是不介意的話便坐下來一起吃吧。”
“好。”少年很爽快地答應一聲。
少年坐下，對小石頭說道：“在下徐帆，敢問少俠大名。”
“石也川。”小石頭道。
石也川，正是小石頭的名字。
“水滴石也穿。好寓意啊。”徐帆道。
“多謝誇獎。”石也川道。
徐帆又問道：“對了，石兄是怎麼知道那大漢的茶具是假的呢？”
石也川淡然一笑：“猜的。本想只是增加點氣勢，誰知竟然才對了。”
徐帆有些無語：“這樣也行啊。”
石也川笑笑，其實根本不是他猜的，因為在他師父那裏，有一套一模一樣的茶具。
“這有什麼不行的。”石也川道，“倒是你，明明會武功為何還要任那大漢欺凌。”
徐帆道：“石兄你有所不知，這江湖上啊，人心險惡之人多得去了，自家師父教導，凡是留一底線，不可太過張揚。跟何況今日之事也沒必要動武解決。”
聽到徐帆這番話，石也川沉默了。
“石兄你怎麼了？”見石也川沉默，徐帆問道。
石也川回過神，笑道：“沒事，只是也想到了我師父的一些教導。初次出門歷練，多謝徐兄提醒。”
“哈哈。”徐帆笑道，“別客氣，既然石兄你是第一次出門，可有想好接下來要去哪？”
石也川搖搖頭。
徐帆道：“那既然這樣，你可願意和我一同闖蕩江湖？”
“闖蕩江湖？”石也川笑道，“你知道江湖是什麼嗎？”
“額，”徐帆一時語塞，“別管那麼多，以後，就我們兄弟二人一起去闖蕩吧！”說著，拿起酒杯想與石也川碰杯。
石也川笑着舉起酒杯與他碰在了一起，也豪爽道：“好！”
年輕時總是氣盛，年輕時的友誼也是只需片刻就能建立。少年時代的江湖夢，充滿着美好與挑戰。對於未知的事物總是充滿好奇，帶着赤子之心一路向前。兩個少年，也在這裏，許下了自己的江湖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