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降旨懲罰
尚珂蘭將頭窩在他的脖頸,心中一軟,語氣也忍不住柔和下來:“臣妾不敢。”
“真不敢假不敢?”
靳言堂低低的笑了起來,手輕輕地撫過她柔軟的發,低聲耳語親密的讓她忍不住深陷其中。
“陛下,這般親密被旁人看到了恐怕是要笑話的。”
尚珂蘭臉紅了紅,感受到隔着夏日薄薄的衣料二人身體上的溫度,他的手卻錮的更緊,像珍世珠寶一般不肯放手,她忍不住低下了頭。
“誰敢笑話朕?”
靳言堂雖然這麼說著,但還是將她鬆開。
她忍不住嘆了口氣,若是再不放,怕是待會那兩個不省事的看見了,把她生吞活剝了都不解氣。
果然,她剛整理好衣衫,理好耳邊的碎發,外邊急匆匆的腳步聲便響起,只是一個穩健,一個生風,顯然,華妃急了。
她低下頭乖順的站在一旁,一眼看不清表情。
“陛下,臣妾冤枉啊!”
華妃剛通過通報,這邊便立馬跪下,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帕子極為順手的摸了摸眼角,繁瑣的髮飾閃着光亮,卻讓尚珂蘭看的有些扎眼。
看來即使是這樣的事,也要打扮的夠光鮮,她不知道這皇帝是為了什麼怪罪她們嗎?
反觀寧妃,卻比往日更加樸素。
“哪裏錯了?”
皇帝冷哼一聲,並沒抬頭看她們二人,只低着頭批改摺子。
華妃惡狠狠的剜了尚珂蘭一眼,才又用帕子摸了摸不存在的眼淚,接着道:“臣妾,臣妾也是一時鬼迷心竅,才想去避暑,沒有考慮那麼多,是臣妾腦子被漿糊糊住了,還請陛下降罪!”
“你倒是誠心?”
靳言堂抿了抿嘴,淡淡的開口,看了一眼旁邊跪着的寧妃:“你呢?”
“陛下,臣妾也是一時之間沒有想清楚才同意了這件事,還拉着蘭妹妹一同去,本是好意,卻辦了壞事,沒有考慮周全,還望陛下責罰!”
好意?可不見得吧……
尚珂蘭勾了勾唇,字裏行間雖沒有明白的指出是誰的問題,不過卻說了自己不是主謀,也把自己的錯誤定義為好心辦壞事……
她微微頷首,正思索要不要一起跪下,坐在上位的靳言堂揮了揮衣袖,站了起來,不怒自威:“第一,你二人身為官僚之家,入宮也早,為何這樣的事不放在心上,只顧着自己,雖是後宮女流,卻心中沒有朝廷!”
“陛下恕罪!”
連街邊的百姓都知道忠君報國,這麼一頂大帽子扣下來,也就是放在後宮女流身上,放在王公貴族身上,這樣大的罪名,恐怕流放都算輕的。
“第二,你們不是沒有考慮周全,而是根本沒有考慮,尤其是你!”
靳言堂突然轉身,指向了跪在地上暗暗揪着手帕的華妃,嚇得她一個激靈,身子發抖。
“前兩天還大擺宴席,以為朕不知道嗎,皇貴妃剛進宮且不說,這浪費的,是多少銀子!”
他嘆了口氣,揉了揉額角,眼睛看向了一旁也跟着跪下的尚珂蘭,心中有些不忍,這個蘭兒,什麼時候跟着跪下來的?
“其三,你們二人,自己享樂便罷了,還要慫恿後宮之人與你們一起,這是一個身份高貴的妃嬪該做的嗎?你們讓其他的那些人,如何效仿!”
三條罪責下來,寧妃和華妃已是跪在地上,嚇的一聲不吭,她們很久沒見皇上發這麼大的火氣了。
“剛剛那道聖旨你們也知曉了,朕便不再多說,御書房中已經為你們二人準備好席位,開始抄書吧,宸妃監督。”
華妃聽了這話,臉色才慢慢緩過來,手中的帕子彷彿是要把它揉的稀碎,張了張紅唇,眼底染上一模恨意,她本來想問問皇帝,憑什麼那宸妃罪責如此輕巧,她們卻如此重!
可是她微微抬頭瞥了一眼皇上的臉色,還是悻悻的閉上了嘴,她今日是特意梳妝的,頭上戴的都是皇上之前誇過好看的物件兒,她就不信等會兒態度緩和一些,他能不對自己心軟?
想到這兒,華妃的臉色才好了些,乖乖的領了罰。
卻不想,旁邊的寧妃突然開口道:“陛下,臣妾聽聞陛下的訓導,深切認識到臣妾的錯誤,臣妾懇求陛下讓臣妾再加罰抄十遍!”
旁邊的華妃差點跳起來,再抄十遍,她是瘋了嗎!手還要不要?她這手可是天天都要泡着清晨露水和新鮮花瓣才養的如此嬌嫩!
尚珂蘭依舊是跪着,腦中閃過數個想法,她猜,寧妃一定不會讓自己作陪。
果然,皇帝的眼神有些驚訝,還沒開口問,寧妃便一臉懇切:“陛下,臣妾深知,以臣妾的秉性實當不該如此,因此請求加罰,只是這次,蘭兒妹妹不必同我一起便是了。”
皇帝的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麼,不過還是點了點頭,臉上的怒氣也消散了不少,揮了揮手,召福公公拿上準備好的東西,讓她們開始抄寫。
尚珂蘭在旁邊看着,眼神溫柔,坐姿中規中矩,半天愣是沒動一下,倒是華妃,眼裏更恨了,她還在想要不要也請加罰,皇帝便扭過了頭,一個眼神兒都沒給她。
這不是讓她失去了獻媚的優勢嗎?別以為她不知道,那個寧妃看着好像是想要多抄,實際上不過是想要多和陛下待一會兒,只是她剛剛怎麼就沒想到呢,而且要真抄,她這手……
華妃抄着抄着,便差了行。
尚珂蘭忍不住輕聲提醒:“姐姐,你抄錯了。”
“抄錯了就重來。”
上位者淡淡的聲音嚇得華妃手一抖,一個大大的濃墨便滴到了上面,華妃的臉色更難看了,旁邊寧妃淡淡的看了一眼她,也驚呼一聲,忙喚福公公換了紙張。
尚珂蘭忍不住嘴角微微勾起,這麼一下,華妃看着寧妃好像順眼了不少,似是暫時忘掉了寧妃方才類似於出賣她的行為了,怕是眼下她的提醒,看起來更可惡呢!
因為知道抄錯了要重抄,二人都不敢鬆懈了,御書房裏,一時間只剩下‘沙沙’的聲音。
尚珂蘭端坐着,只覺得脖子也有些僵硬,這麼坐下去,按着她們二人的速度,也不好受,坐如針氈還真不是說說而已,而且,她還能清晰的感受到,身後的靳言堂時不時投過來的目光……他,到底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