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八章 皇子府
兩封信?
身為晉國的太子,老皇帝卻沒有給尉遲留下什麼隻言片語,反倒留給死去的皇后和如今不受寵的二殿下一封信,真是讓人懷疑。
馬車裏安靜了片刻,尚珂蘭沉吟道:“有件事情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之前在椒房殿的時候,若非尉瑾屢次出言相助,恐怕我早就被王貴妃的人帶下去了,只是這尉瑾與我明明就有些過節,為何他卻要在王貴妃面前裝作不認識我的樣子呢?”
尉遲顯然不知道還有這回事,聞言,他愣了一下,有些詫異的看向尚珂蘭,目光中帶着詢問之意。
尚珂蘭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所言非虛。
接着,她分析道:“也許尉瑾跟王貴妃不和,所以才故意幫我說話,以此來落了王貴妃臉面,雖然這個想法有些不現實,但吃飯的時候,他們母子倆給我的感覺真的很奇怪,完全不像一個母子之間相處的方式。”
聞言,尉遲微微搖頭,轉而重新看向手中的信:“我小時候,尉瑾總是體弱多病,王貴妃從不讓他出宮跟其他孩子一起玩兒,後來,宮裏的皇子跟公主死的差不多的時候,王貴妃才讓尉瑾逐漸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之間。”
“而那時,我只不過見過他寥寥數面,之後便離開了皇宮,聽宮人說,父皇對他十分漠視,所以尉瑾在宮中並不受寵,只是關於王貴妃和他之前是否關係親密,我卻從未聽人說起過。”
信紙被打開的聲音響起,尉遲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老皇帝寫給皇后的那封信。
雖然信封還被保存的很好,但裏面的信紙已經有些乾燥發黃了,上面還隱隱有水漬可見,像是淚痕。
尚珂蘭沒有多問,只是安靜的將目光移到車窗外面,並不多看。
這畢竟是他父皇留給他母后的信,尚珂蘭一個外人,不便摻和進去。
大概是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尉遲才沉沉的吐了口氣,神色平靜的將這封信給收了起來。
與此同時,馬車停了下來。
“殿下,蘭姑娘,太子府到了。”
阿生說著,掀開車簾,尉遲將這兩封信收好,先下了馬車,而後扶着尚珂蘭下來。
之後,兩人便各自回了房間,尉遲也始終沒有告訴尚珂蘭,那封信里寫了什麼。
雖然跟尉遲走在一起的時候,他表情看起來沒什麼變化,但是他的氣質似乎變得沉鬱了許多。
就好像,剛剛經歷了一場噩夢,眼裏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而張寶芝也在此時早就回來了,尚珂蘭兩人在宮裏耽誤了一會兒,所以她提前回了太子府在大堂里等着幾人。
見他們從大堂門前路過,頓時,張寶芝提着裙擺就朝尚珂蘭沖了過來。
“好你個莫問,王貴妃讓你留在宮中伺候那是看得起你,這莫大的榮耀你竟然還滿不在乎,落了王貴妃的面子,害的本宮在王貴妃面前也沒落了好,我今日不好好教訓你,我就難出這口惡氣!”
話音剛落,張寶芝就衝到了尚珂蘭面前,神色兇狠的對她揚起了巴掌。
尚珂蘭眸光閃爍了一下,退到尉遲身後。
尉遲微微皺眉,握住張寶芝落下的手:“這裏不是皇宮,你最好收斂一點。”
對女人,尚珂蘭認為尉遲的耐心夠好,不過這也是尉遲沒把張寶芝放進眼裏的緣故,所以面對一隻嘍啰的時候,尉遲並不會在意這個嘍啰叫囂的有多麼難聽,多麼吵鬧,頂多他沒了耐心的時候,可能會親手將這人解決掉。
張寶芝咬了咬牙,卻無法將手從尉遲手中抽出來,頓時,她不甘心而又委屈的抬頭看着尉遲:“太子殿下,您被這個女人迷惑了,您若是為了她得罪王貴妃,我們太子府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聞言,尚珂蘭挑了挑眉。
只是她還沒說話,一旁,阿生便不耐煩的把她拉開:“看來太子妃在椒房殿裏喝醉了,屬下帶您去睡一覺。”
說罷,阿生在張寶芝身上點了幾個穴道,張寶芝頓時不言語了,也不動彈了,臉上還保留着驚愕之色,卻被阿生給帶了下去。
尉遲從懷裏拿出錦帕擦了擦手,而後將錦帕扔掉,回眸對尚珂蘭道:“跟我去書房,有件事情想跟你談談。”
“好。”
尚珂蘭對他恭敬點頭,跟在他身後。
此時,皇子府。
尉瑾從椒房殿出來后,剛回到皇子府中沒多久,和管事就匆忙跑了過來,神色惶恐的稟報道:“二殿下,大事不好了,大理寺突然派兵將咱們皇子府的產業都查封了!還有一些傳遞消息的據點也被官兵端了!”
大堂里,尉瑾手中端着一杯茶,他淡淡的撇了撇浮沫,滿不在意的勾唇一笑:“算了,這是母后給我的警告,你讓手下的人換個地方躲一躲,別跟母后的人起什麼衝突就是。”
見尉瑾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這管家不禁嘆了口氣:“唉,殿下這麼多年苦心為貴妃娘娘辦事,貴妃娘娘卻一直將您當做棋子看待,一點母子之間的骨肉親情也沒有,殿下,這樣下去,奴才真擔心王貴妃掌握天下后,有朝一日將你也除去!”
雖然在人前,王貴妃總是以尉瑾為借口,言語之中總是會表現出自己有多麼期待讓尉瑾登上皇位。
可實際上,這不過是王貴妃在拿尉瑾當擋箭牌了。
皇子府不是沒有王貴妃的眼線,只是那些奴才都被和管事控制着,他們從皇子府得到的信息也都是尉瑾有意要讓王貴妃知道的。
待和管事說完,尉瑾琥珀色的眸光閃爍了一下,緩緩呷了一口茶,意味不明的道:“不要着急,母后是不會對我出手的,起碼現在不會,對了,貴客到了沒有?”
貴客,是一位匿名遞了帖子要拜訪皇子府的人。
只是這人遞帖子的方式有些特別,是直接用匕首插着信函從尉瑾面前射過去的,只差毫釐,便可直中尉瑾脖子。
和管事擦了擦額頭的汗,恭敬低頭道:“回稟殿下,那位客人還沒到。”
正說著話,一個人影卻忽然從牆外躍進了院子裏,身形一閃便快速拉近了他與大堂的距離。
少頃,一個墨紗白衣的年輕男子摸着下巴,目光和藹的走了進來。
他聲音爽朗,似乎沒什麼心機。
“呵呵呵,是老夫來遲了,還請二殿下見諒。”
這人說著,隨意對尉瑾拱了拱手,繼而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和管事一驚,剛剛擦掉的冷汗又重新冒了出來:這人的武功好高,自己竟探查不到他絲毫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