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放她自由

十分不巧，此時御醫也已經到了，真是好巧不巧，什麼時候到了不可？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嗎？

如此就這樣打斷了席千歡的話，也同樣打斷了祁決明即將要說的解釋。

當御醫推門進來的時候，就見到太師和太師夫人兩個人面面相覷，他頓時也愣住了，不知道自己這話該不該繼續說下去了，他說道：“微……微臣是來給太師夫人看病的，太師？您看……”

話雖然是這麼說的，但是祁決明還是站了起來，他與語氣平淡，就像是隨口說了一下，而後說道：“好，那有勞御醫了。”

御醫渾身都是一陣的不寒而慄，要知道這可是祁太師啊，什麼時候祁太師會這樣說話？

所以這屋子內的兩個人方才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御醫不敢多想了，這本就是和他沒有關係的一件事，他此番前來，也僅僅只是來給太師夫人看病的，聽聞太師夫人已經受傷了，這還要好好診治一番才是。

席千歡說道：“我的身子是什麼樣，其實我自己的心裏也是有數的，只需要御醫告訴我，我還有多少時日可活就好了，至於其他的，我也都並不在乎的。”

話雖然是這樣說的，但是御醫還是不免在額頭上滲出了汗珠來，真是不可思議。

這太師和太師夫人之間一定也是發生了什麼事的，要不然的話，又怎麼會都鬧成了這副樣子呢？

席千歡明白的事情，那御醫當然也都明白了。

御醫診治了一番之後，這才說道：“太師夫人的身子孱弱，再加上先前不管是小產之後重病沒有休養，還是這次的內傷，這太師夫人怕是已經……”

御醫的話就說到了這裏，他也並不敢再繼續說下去了。

還不等祁決明先一步去問，反而是席千歡先問了出來，她問道：“有什麼話，御醫儘管說就好了，我都已經說過了，我的身子，其實我是最明白不過的了。”

既然就連席千歡都這樣說了，那御醫抬頭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祁太師的臉色，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對勁兒的，他壯了一下膽子，也就如實說道：“因為……這夫人的壽命怕是只剩下兩年了，如果好生休養的話，再活個五年也並不成問題……”

“什麼？！”祁決明突然大吼了一聲。

這一聲不僅僅是嚇到了御醫，也一樣是嚇到了席千歡。

席千歡說道：“太師，別這麼衝動嘛，人家御醫也只是來看病的。”她說完之後，就又轉頭看向了受驚的御醫，說道：“如此一說，那我的心裏也就明郎了，總比我日日瞎猜來得好多了，如此更好了，我也有點目標了，只要自己剩下的日子當中，該怎麼活了，那也就有勞御醫下去抓藥了。”

如果能活五年的話，也還不少了，但是如果只剩下兩年，其實席千歡也還是賺的，她本來早就該是一個死人了，只不過是現在穿越而來，她在以另一個身份就活到了現在，這早就已經足夠稀奇的了，如此看來，她一點都沒有覺得任何的遺憾，反而是覺得人生更加輕鬆了。

所有一切都壓在她的肩上的感覺都頃刻之間就蕩然無存了。

御醫走後，席千歡的臉上也一直都在掛着笑容的，她的高興是發自內心的，並非是任何的虛情假意。

只是她也不是在做給任何人看的，這其實也並不重要了，席千歡平常當中，也幾乎是很少會在乎旁人的想法的，之前一直與祁決明的虛與委蛇，也不過都是在順勢而為罷了。

現在看來，席千歡也本就都沒有更多的原因了。

沒有什麼會比這重要了。

席千歡從前只是想要活着，那麼現在也就只是想要繼續活着而已了。

如此當然是最好。

“夫人……你……”祁決明猶豫了幾次，最後都沒有話能夠說出來，他什麼都說不出來，事已至此，還想讓他說什麼？

“太師！”最後卻反而是席千歡先一步搶話了，她說道：“祁決明，任憑人就算是有什麼通天的本領，想來也不可能左右得了人的生老病死的吧？我本就是要死的人了，能夠還活兩天，那我就已經十分地知足了，這還有什麼讓我不高興的呢？”

“席千歡！你不能這麼自私！”祁決明終於忍無可忍，他直接一拳打在了牆上，那牆都被打壞了，只是席千歡還是依舊不為所動，她就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看着祁決明如此動怒。

“太師，我哪裏自私了？這是我自己的性命而已。”當然了，席千歡自己的性命，她就算是將自己給殺了，那又能如何呢？

話雖然是這樣說的，但是祁決明除了搖頭之外，怕是都要說不出其他的話了。

席千歡也跟着嘆了一口氣，而後她強行撐着自己的身子坐了起來，說道：“太師，我可以求您一件事嗎？”

其實席千歡已經不想要去知道小時候的任何事了，她想了一下，也許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為她已經知道了，關於小時候任何的青梅竹馬，不過都是葉千錯設置的騙局罷了，所以現在這樣的話，也就不必再好了，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必要了。

看着祁決明此時的神情，席千歡也已經明白了，儘管這祁決明也未必會答應的，那麼她也一樣會說的，凡是席千歡決定過的事情，那麼她就一定要繼續說下去：“祁太師，你放我自由吧。”

“不可能。”祁決明幾乎連想都不去想一下，直接就說道。

但是這不就是席千歡的話嗎？

曾經的席千歡早就對祁決明說了太多的不可能，所以現在這一切都來反噬她了。

席千歡不肯就這樣甘心了，她說道：“太師？我都已經是一個要死的人了，難道太師就連這樣的小小願望都不願意答應我嗎？”

當然不了。

“千歡，你是我的人，就算是死，也要和我死在一起才對，難道千歡並不想要和我死在一起嗎？”祁決明突然問道。

席千歡的渾身瞬間都不寒而慄了，祁決明此時用這樣的語氣說這樣的話，那又是什麼用意？

難道祁決明也想去死不成？

席千歡又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