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不要嫌棄
馮志廉垂淚道:“皇上讓我把兵權交給將軍,讓將軍把扈縣奪回來!”
劉昌道:“你認為呢?”
馮志廉又跪下:“臣願誓死保護四皇子,將軍!忠於將軍與四皇子!如有異心便叫我後代百世為娼,萬世為奴!此心天地可鑒!”
劉蕭見他說破又忙將他拉起來,“不是我不信任馮將軍,只是我們現在處世艱難!凡事不得不謹慎!馮將軍忠心我已經看到了,從今往後再不疑有它!”
馮志廉便將副將印雙手奉上,劉蕭將這枚小小的將印在手裏把玩了一會兒又還給他:“現在人心思變,臨時換將恐怕軍心不穩,我半點帶兵之力也無,在我手裏也沒太大的作用。何況將軍忠心耿耿,將印在我手裏和在你手裏也沒什麼區別!”
馮志廉忙跪下雙手舉過頭頂:“臣多謝四皇子授將!臣將誓死跟隨四皇子!”
馮志廉接過將印藏好又道:“不知四皇子和將軍下一步可有計劃?如果我們向楚齊兩國借兵不知有幾成勝算!只怕還要爭取更多的支持才行!”
拓拔昊心中苦笑:先不說能不能借到兵,就算借到兵殺了李舜玉母后又不讓他們復仇,難道把鳳臨打下來送給楚齊兩國?再說了怎麼去兩國還是個問題!便道:“此事太複雜,不是一天兩天能想清楚的!不說這事了,目前先擺脫追兵才是當務之急!”
馮志廉道:“請將軍移步谷中,之前谷中有幾戶人家我給了些粗糧讓他們搬走了!還望將軍不要嫌棄!”
劉蕭一聽大驚失色:“你讓他們搬走了?走了幾天?去了哪裏?”
馮志廉以為四皇子怪罪他飛揚跋扈縱兵掠奪百姓便道:“是末將給了粗糧他們自願搬走的!末將絕沒有縱兵為匪!”
劉蕭擺擺手:“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他們走了幾天?去了哪裏?”
馮志廉有些奇怪:“走了三四天,倒是不清楚他們具體去哪裏!聽親兵說好像是去了紫京城,他們還嘲笑紫京城哪兒那麼好混的!那麼點粗糧和銀兩就想去紫京城安家!”
劉蕭一聽便長嘆一口氣。
這時拓拔昊開口吩咐道:“馮將軍,這裏不安全了!你讓所有人馬都撤到谷中,把探馬換成忠心可靠之人守在郊外五十里要道,一有消息立刻來報!同時銷毀所有駐軍痕迹,偽造前幾天已經拔營去南山方向的跡象!希望這些有用吧!”
馮志廉道:“將軍,這是為何?”
劉蕭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這腦袋怎麼時好時壞啊?剛還能看出來我在懷疑你,現在怎麼就看不出來這裏的危險呢?我問你大戰結束紫京城進城是不是要盤查?知道這裏有駐軍他們是不是要來接收?”
只問得馮志廉目瞪口呆。
拓拔昊接着道:“不要在軍中動作太大,只打着保護我們的名義進谷吧!我們休整一天明天晚上連夜出發!對了,給我個能說話的房間!”
說完拓拔昊便出了帳篷,徑直走到他父母收養的弟弟與姐姐中間!
馮志廉現在軍前向劉蕭一拱手:“紫京城軍馮字營恭迎四皇子殿下!請殿下與將軍入谷內休息!”後面的人馬便讓出一條道來。
劉蕭一回頭,只見不知何時拓拔昊已經坐在馬上。
所過之處,眾兵皆跪倒下拜!拓拔昊便勒住韁繩道:“不需如此!諸位都是我大趙忠君之輩,你等忠心我已知矣!待日後破賊,諸位必有封賞!後面的路還需諸位共同努力!賞!”
聽見拓拔昊說賞,朱龔變戲法一般拿出一個包裹。打開來都是金子,又將包裹遞給馮志廉!
馮志廉帶頭跪下:“謝將軍賞!我等必鞠躬精粹為為南秋國效力,為將軍效力!”
沒想到兒時一件如此小的事情,卻被魏子塵記住了,而且記得清清楚楚。
池瑩低下了頭,卻倔強地不說話,就只是坐在那裏,身子瑟瑟發抖,看上去像是害怕,靜靜地看着地面。
苦澀一笑,劉昌也沒有想到池瑩竟然會變成這樣,他走過去輕攬過南辭,低聲道:“抱歉,讓你受驚了。”
南辭柔柔一笑,道:“沒有的。”
魏子塵選擇不去看劉昌攬着南辭的手臂,溫和笑了笑,讓人感覺如沐春風,柔和聲音響起:“太子,那池姑娘?”
扭頭看了坐在地上的池瑩一眼,劉昌咬咬牙,嘆道:“小瑩,或許你不適合待在皇宮裏明日一早,孤便派馬車,把你送回京城,你還是留在那曲藝坊罷。”
或許只有如此,才是最好的選擇。
在場的人都紛紛議論着這太子還有這南辭,太子和皇帝的女人搞上了,這太子是給他的父親戴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啊!
而且還如此光明正大,說來已有差不多一個月沒有見到這皇帝了,這權貴之間的恩恩怨怨啊!罷了,這也本與他們無關,畢竟他們只是下人而已。
劉昌陪着南辭回了挽華宮,青兒撲了上來,她顯然已經知道了南辭被池瑩陷害一事。
揮了揮手,劉昌讓青兒下去,倒是沐筱沒在宮裏,青兒便守着宮門,正好碰上赤夜。
赤夜不知剛從哪裏回來,面色依舊冷酷,自顧自地站在了青兒旁邊,與她一同守着宮門。
青兒顯然不樂意,嘟了嘟嘴對赤夜道:“赤夜,我一個人守着就行了,你進去吧!”
聞言赤夜臉.上的冰冷之色不由得退下去了一些,似笑非笑,看着青兒:“太子和你家小主在裏面呢,你叫我怎麼進去?”
小臉頓時紅了,青兒狠狠地剮了赤夜一眼,哼了一聲不再理他。
倒是赤夜見了青兒這樣,臉上不由得有笑意浮現。不再去招惹青兒,便老老實實地站在宮門的另一旁。
抬眸卻正好對上了劉昌那一雙漂亮的眸子,南辭趕緊低頭,不好意思去看他。
輕輕離了劉昌的懷抱,南辭輕笑一聲:“太子,想必你還未見過臣妾跳舞吧?今日臣妾就給你舞一曲可好?”
說罷,便換一個下人為她奏樂。下人來到了宮內的一架古琴旁開始奏起了樂,而南辭也隨着音樂而開始翩翩起舞。
而在另一邊,客棧。
蘇夏然正準備下去叫飯菜端上來,剛走到門前想推開門卻隱約聽見裏面傳來陣陣琴聲。
蘇夏然悄悄的推開門一點點縫隙看見徐若雲坐在一架古琴前面,只見那纖細而白皙的手指撥弄着七根琴弦彈出一陣清婉流暢的琴聲,彷彿汨汨流水,又帶着淡淡的婉轉。
清風拂過,那桃花的香氣氤氳繚繞,剎那間,衣袂飄揚。琴聲漸進,似海浪一樣連綿迴響,久久不絕。
起手落手間,那根商弦撥動了誰的心弦?動作慢慢放緩,琴音又變得低沉、婉轉,帶着淡淡的羞澀,一如這世間的絕色美人兒。
提息凝氣,揚指信撥,涼音入耳,波瀾起伏。微閉眉眸,細心聽着不敢出錯。施以微力,琴聲忽密,叫人心中一緊。后漸為平緩。
抬頭見正在看着她的那人,琴聲忽緊忽舒,暗自松心。琴音漸緩,合兩指移弦,一曲畢,蘇夏然拍了拍手。
見蘇夏然面露喜色,徐若雲才羞澀的笑了笑說道:“夏然,我彈得不好,獻醜了。”
蘇夏然唇角微勾,恍然依舊沉浸在那美妙的曲子內無法自拔。過了半晌才問道:“曲子是什麼?”
徐若雲撓了撓後腦勺頗為不好意思的說道:“是不是很難聽?其實.....這首曲子是我自作而彈的......”
聞言蘇夏然更為讚賞,笑看了徐若雲一眼,但話還未說出,只見一個身着素衣的女子急匆匆地從推開門說道:“蘇小姐,夏煙小姐在樓下等您,說是有要事商議!”
一小會兒就從外面進來幾個軍士,向劉蕭行禮。趙允離擺擺手,他們便進去收拾東西。
等軍士離開,劉蕭進去只看見拓拔婕和拓拔娉。一見他進來,拓拔婕紅着眼圈,“兩個小的累了,已經睡了。”
拓拔娉嘆了口氣:“我們睡不着,聊聊吧,我覺得這裏不是很安全。”
拓拔婕拉了把椅子讓他坐下,“我們5個孩子,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全力保護我們。又帶着這麼多東西。我實在是擔心萬一出了什麼事我們該怎麼和馮家交代啊。”
劉蕭組織了一下語言:“你們都知道我經歷了很多,上過戰場,殺過敵,輸過,贏過,痛過,不知道經歷多少次生死,每次上戰場就是在與死神打交道,我也曾想過放棄,但是是將軍感染了我,他告訴我,要想不被別人瞧不起,要想保護自己在乎的人,那就必須要變強!”
劉蕭頓了頓:“所以以後有什麼事都別怕,我現在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你們,以後凡是做什麼先問過一下我的意見好嗎?”
拓拔婕正色道:“四皇子,你本來就是南秋國的皇子!今天你的表現我們也都看在眼裏,我們還能和你爭不成?”拓拔娉也點點頭。
劉蕭接着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很危險!不光是外面李賊,我們身邊的人也不是很可靠!我們要提前做些準備。”
拓拔娉大吃一驚:“你發現了?是誰?陛下養了他們這麼多年這群人還這麼狼心狗肺!”
拓拔婕也道:“是誰啊?你隻身犯險收服馮志廉,還會有誰有異心?朱龔這麼全心全意的護衛着我們,程溪還送來野味!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劉蕭嘆了口氣:“問題大了!他們的忠心是什麼?忠心劉家是的!但更多的是忠於劉家的權勢,劉家能給他們榮華富貴!現在我們什麼都沒有了,他們還忠於我們,除了父王對他們的恩威就沒點別的?忠誠這個東西太複雜了,我們不能只靠着他們對劉家剩餘的一點忠心來妄圖走過剩下的路。實話說,今天從出洞開始有資格和我說話都在問我以後怎麼辦?你們感覺不到他們問這個話背後的含義嗎?我不否認有的是只問下一步該怎麼辦?但更多的意思是在問我們從今往後還能不能給他們榮華富貴!給他們想要的權勢。畢竟我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