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餓死靈
四周儘是樹木,一條雜草叢生的蜿蜒小道不知通往何方,四周靜悄悄的,竟連鳥叫蟲鳴都消失的乾乾淨淨。
白鳴岐眉頭微微蹙起,咬着下唇,雙目之中也是一片焦急。
如今已經是夏末秋初,這裏卻感覺格外的陰冷,不見風吹草動,但是周圍的氣溫卻是要比尋常地方低了許多。
“看樣子,今日還真只能在此過夜了,阿竹,多虧你領路,把我們帶到了這邙山裡。”
陸寒拉開車簾看了一眼馬車外,開口說道。
“邙山?怎麼可能?肯定是你安排的!絕對是你有意的!”
阿竹聞言,臉色大變,立刻一把抓住白鳴岐護在自己身後,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他肯定是與你開玩笑的,如果真是邙山,又怎麼可能還會在此處夜宿一晚?不說我們這些精通玄門術法之人,就連普通的凡人都清楚,這邙山邪異無比,這裏曾今是遠古的戰場,埋葬了無數生靈,一到夜晚,這裏就是另外一個世界,我娘親曾今跟我說過,我一個人的時候,千萬不能靠近這邙山。”
白鳴岐有些煩悶的開口了。
陸寒也一併下了馬車,看了一眼四周,發現天空已經變得陰沉,雙目微微眯起繼續打量,片刻後繼續說道:“我確定這裏就是邙山,而且,我們確實要在這裏留宿一晚。”
阿竹聞言,臉色再次大變,一把扯過白鳴岐,手裏扣住一道黃符:“陸寒,你到底要做什麼,少爺相信你,我可不相信你,這一路你也真能夠忍耐的。”
陸寒眼睛微微眯起,一隻手把玩着玉笛沉吟了片刻才開口:“放心,我只是借你肉身一用,不會讓你有多大的損失,一定會護送你到青城山,你說我忍耐?怎麼不說說你自己?”
“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你要我家少爺的肉身做什麼?!”
阿竹冷冷一笑。
白鳴岐拚命點頭:“對啊,你要我肉身做什麼?你是人類,肉身看起來又不曾腐朽,更不是什麼陰靈之身……”
說道這裏,白鳴岐臉色驟變,用一種十分奇怪的表情看着陸寒,繼續說道:“難道……難道你也是魔道中人,因為奪舍了新的軀體,暫時隱藏了自己,我們才無法發現?”
聽到自家少爺這般言語,阿竹無奈的一扶額。
陸寒輕笑一聲:“你多想了,我只是用你的肉身作為媒介,畢竟你這種體質的人並不多見,身帶寒骨,陰氣內藏,只想讓你幫我個忙而已。”
頓了頓,臉色凝重,對着他再次道:“我陸寒對天發誓,絕不傷你分毫,若有違誓言,道行盡失!”
這誓言十分惡毒,特別是對於失去道行的玄門之人來說,一身道行比起他們的左臂右膀都要重要。
再者,修行之人不會輕易起誓,因為如果違背誓言,會對自己修行造成巨大影響。
“好,我同意就是,畢竟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前往青城山,其他都不重要。”
白鳴岐破罐子破摔,跟在陸寒身邊,至少能夠保全性命,只要保全性命就能報仇,一年不行,那就十年,十年不行,那就二十年,如果性命都丟掉,那還談什麼報仇?
這一次阿竹倒也沒有開口,很是乖巧的站在白鳴岐身邊。
如今木已成舟,到了這裏,自己的本事絕對是無法安全的把少爺帶出去,倒不如賭一把。
陸寒倒是有些意外,招呼二人上了馬車之後竟親自駕車往邙山深處去了,白鳴岐在馬車之中沉沉睡了過去,這幾日逃亡再加上他感染風寒已經讓他心力交瘁。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睜開眼睛的時候,卻感覺周圍暖洋洋的,還有一股烤肉的香味傳來。
“你……你們竟然在這墳山之中烤肉?難道就不怕招惹那些餓死靈?”
白鳴岐身旁就有一個火堆,陸寒和阿竹二人做了個烤架,上面串着一隻烤的肥得流油的兔子,這兔子肉已經烤的金黃,一滴滴熱油落在火堆之中發出嗤嗤響聲,這香味已經勾起了他肚裏的小饞蟲。
“少爺,你醒了,肚子餓了吧,來。”
阿竹撕下一塊兔肉遞給了白鳴岐,白鳴岐大快朵頤,沒幾口就吃下了整塊兔肉,然後盯着陸寒手裏的,哪裏還顧忌什麼餓死靈。
陸寒把手裏的兔肉遞給白鳴岐,然後盯着不遠處,冷冷一笑道:“就是在等餓死靈。”
白鳴岐聞言一驚,原本被火烤的溫暖的身子,此刻竟然隴上一層寒意。
香味不停散發出去,四周很黑,火焰把白鳴岐那一張小臉映照的通紅,他不停的往四周看去,手裏悄悄的扣住一張驅靈符。
這驅靈符還是當初自己娘親交給自己的,除了此符之外,還有一些保命符,不過之前都是交給阿竹保管罷了,最近他修鍊出了一些法力,就能夠使用這些靈符。
阿竹倒是比自己要努力許多,以前跟着自己一起修鍊,只不過阿竹沒有天賦,成就很小,如今能做的也只是激發靈符而已。
這些靈符都是玄門中人動用自己的法力加持繪製而成,繪製靈符的時候必須要一氣呵成,如果中途停頓,那就會導致失敗,因為靈符之中繪製的靈紋連貫起來是相當於一個小型的陣法,陣法缺失一部分,就會失效,靈符也是同樣如此。
一般繪製靈符的時候都要焚香沐浴,冥想,保持心境平和來增加成功率,當然,這些事對於那些初入玄門的弟子來說,那些實力高深的玄門弟子就不需要了。
那些很高級的玄門術法黃符紙是無法承載的,必須要用更高級的媒介來完成,比如銀,玉,靈木之類的東西,往往這些製作出來的靈符要強大很多。
就在此時,一隻灰白色的手忽然出現在火堆旁,這手枯瘦,散發出森然黑霧,竟一下就抓住了火架上的那半隻兔子。
“真是不知死活!”
陸寒冷冷一笑,右手掐了一個法訣,法訣凝聚成一道金色的靈符,這道靈符仿若流螢一般,散發出神秘的氣息,隨着陸寒一指,這道靈符飛出,一下飛到那隻手上,靈光一閃,尖銳的慘叫聲響了起來。
一隻如同六歲孩童大的惡靈被金色的光幕籠罩住,頭大異常,眼睛很小,散發出瑩瑩綠光,而嘴巴異常之大,此刻正張大嘴巴,發出吼叫聲。
惡靈的脖子很細,身子看起來很瘦弱,但是肚子又特別的大,鼓囊囊的,也不知道塞了多少東西,在這惡靈的肚子上還印刻着奇異的紅色紋痕。
這些紋痕如同旋渦一般,並且肚子裏面不知道有什麼在鼓動,一起一伏,甚是嚇人。
此靈被控制之後,一隻手狠狠往金色光幕抓去,枯瘦的手掌上伸出銳利的指甲,五指用力一抓,在金色的光幕之上扯出一道道金色火花,但這金色光幕只是晃了晃便恢復正常,同時這金色的火花燒灼在手上,燒出陣陣黑霧,這惡靈叫得更加凄慘。
見到這靈符所化的光幕無法被破壞,惡靈的注意又落在另外一隻手上的兔子肉上,舔了舔長舌,終於忍不住張開那佔據臉部二分之一的大嘴。
不過剛剛張開嘴,一股赤紅的火焰噴出,這火焰噴在兔子上,幾乎是一兩個呼吸的時間,這兔子就化為灰燼,餓死靈那一雙綠油油的眼珠愣住了,片刻之後竟然發出響亮的啼哭聲,居然還有眼淚啪啦啪啦掉下來。
白鳴岐原本渾身發毛,但見到這一幕,竟覺得好笑,當即開口道:“這餓死靈也太古怪了,明明抓到手裏的食物,卻又被陰火給燒了,這模樣也是古怪,這是人死後所化?”
陸寒掃了一眼之後,搖了搖頭:“並不是,這是一隻普通餓死靈,是真正的餓死靈,他是從餓靈道逃出來的,按道理六道封印穩固,餓靈道的餓靈不會出來,真是奇怪,他們是餓靈道的產物,非我人道中靈物,故而地府神君也奈何不了他們。”
“那怎麼處理這惡靈?”
阿竹手裏拿着一疊靈符,臉色一沉的開口了。
“吃……吃……吃……”
這惡靈雙手不停拍打着禁錮自己的金色光幕,嘴裏發出含糊的聲音。
“你告訴我魚初在哪裏,我就讓你吃。”
陸寒站起來,手裏拿着長蕭,目光冷冷看着餓死靈。
這餓死靈楞了一下,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陸寒,然後搖了搖頭,十分堅定的開口說道:“你騙我,沒有渡化我們之前,我們根本就無法吃任何東西,魚初?!魚初是誰,我不認識,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