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因為時間錯過相遇(1)
南宮宸陷入迷幻陣中,周圍人看着着急。雖然以前聽說過迷幻陣,但是都未曾見過,如今看到才發現居然如此詭異讓人害怕,甚至比迷幻術還讓人膽戰心驚幾分。
只是,這從來都是謠傳的迷幻陣,怎麼白教聖會的教主會呢?
一團人正在迷惘着,忽然天空吹來一陣風,地上凋零的落葉飛舞在空中盤旋,隨後隨着風向飄散過來。
能感覺空中不一樣的氣味,八王爺抱緊手裏的玄兒,對着身邊的離染道:“有人來了。”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這邊玄門處便隱隱約約出現兩個人影緩緩而來,那仙風道骨的身影和氣場這時間只有此一人。
便是青雲賢士了。
見到來人,院子的人都福身行禮。甚至一旁的少公子小支和匆匆趕來的蝶化雨都站在原地躬身行禮,這讓南宮雲有些詫異了。
莫非這青雲賢士和白教聖會有什麼瓜葛?
南宮雲抱着懷中的玄兒微微往後退了一些,但看到還陷在陣中的南宮宸又有些擔心,不知該如何。
青雲賢士緩緩而來,落定道遠中,看着遠處陷入陣中的南宮宸,隨後走到教主身邊,嘆道:“何苦自作孽。”
教主微微仰起頭,看着青雲道:“他傷及我孩兒,這筆賬可不能就這算了。”
“胥兒,你可知得饒人出且饒人?難不成為師給你傳授的東西都忘了不成?”
教主仰頭看着青雲,隨後又看向自己的孩兒,咬着牙狠了狠心道:“師父教的自然不能忘,只是他處處奪人,傷及無辜,這讓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對於這個兒子奴來說,誰人傷他兒子,他便要加倍奉還,絕不姑息。青雲自然是知曉他這一點,所以這才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隨後對着小支招手:“那小支覺得你爹如今的做法如何?”
小支看着陷入陣法中一動不動的南宮宸,而後再看向自己的爹爹,便笑道:“爹爹的做法沒有錯,而軒帝的做法矣沒有錯,錯的是小支,對嗎?”
青雲賢士摸了摸小孩子的頭,隨後無形之中慢慢運用功力將他身上的傷醫治好,隨後將懷裏的藥瓶遞給小支,欣慰笑道:“小支小小年紀能如此想,老朽是高興的,只是小支沒有錯。”
“如何說?”
“小支很喜歡那個小糰子是嗎?所以才會半步不離的守着他,可是你為什麼說他中毒了呢?其目的就是為了讓你爹爹和軒帝有談判的餘地,你不想傷害小糰子,也不想傷害自己的爹爹,只是兵匪本就是相對峙。白教聖會當年屠殺趕走原鎮的百姓,讓這所城池血流成河,所以就註定日後會被官府所剿殺,你也只是在想辦法而已。”
“那究竟到底是誰的錯?”小支歪着頭問青雲,隨便問向自己的父親。
教主身子微微一顫,隨後看了一眼青雲,便收了陣法。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沒有誰對誰錯。”
“是,話雖如此,但一人成不了王,這世間沒有絕對的過錯,就有相對的,萬事都有其原由,何事都有其因果,軒帝,老朽可說得對?”青雲看着南宮宸輕然道。
南宮宸自然是知曉青雲和那教主華胥的關係,也明白青雲是在為華胥開脫,但有國便有剛。
“國者有方圓,何況當初他助朕平亂之事,朕已經完成了和他當初的約定,一事歸一碼,這一次他潛入皇宮抱走朕的皇子,難不成朕還要庇護?”南宮宸收掌劍歸鞘居高臨下的說道。
“自然不是庇護,只是國家當前,黎民百姓不分身份,即便他們都是江湖人,那也是您的子民。”
“屠殺原鎮百姓,佔據他人房屋良田,便是匪寇。助紂為虐其罪不恕,現如今綁架皇子,重重罪責便是死罪!”南宮宸微微眯了眯眼,冷聲道。最主要的便是讓他和小東西吵了一架,現如今她下落不明,即便是屠殺整個白教聖會,南宮宸都不覺解恨!
“在你治罪之前看看你能不能從這裏走出去?!”教主華胥想要拔出劍撲上去,既然已然沒有活路,還不如平死一搏。
“住手!”
一旁的青雲呵斥一聲。隨後他突然牽起裙擺對着南宮宸便跪拜下去,沉滯道:“那可否允許皇上看在老朽的面子上饒恕老朽的徒兒一次?”
青雲是活了兩百歲的人,是這個時代最有權威的一個人,從人們知道他便能看到他一副釋然如空的仙風道骨模樣,不問塵事不理世俗,更不會有求,也不會對人下跪行禮……
而如今,他一身道骨跪在那裏,低着頭有所求,秋風掀起他的衣擺格外清然。
華胥早已經被震驚得說不出話,而周邊的人也都傻愣愣看着這一切,買想到一代天師居然為了一個教主下跪求人……
南宮宸走過去,親手扶起青雲道:“前輩,您是娘子的師父,自然也是我的師父,此次大禮卻是受不起,還請快快起來。至於白教聖會……”
南宮宸掃了一眼教主和小支,還有遠處的蝶化雨,便道:“朕會看在師父的面子上酌情處理,至於下面的百姓,自願招安的軒朝隨時歡迎,不願招安的日後也不能犯國法,不然朕可不饒。”
“多謝皇上聖恩。”青雲拱手娓娓道。
一旁的小支笑着看了一眼玄兒,對着南宮宸道:“我替我和爹爹多謝皇上。”
而教主則是偏頭看向別處,若當初他不是着了南宮宸和顧憶的當又怎麼會去幫他平亂,說不定現在南宮駿登上帝位,不僅原鎮是白教聖會的,還能允許無良印山也劃過來。
哎,現如今說多了也是淚啊。
…………
顧憶和牧良駕車到了原鎮最南邊,這裏的的城門相對於來說管轄鬆懈一點,日常都會緊閉,上一次她送小支回去便是走的此門,應該說是翻上去的。
“公子,前面便是了。”牧良掀開幕簾提醒道。
顧憶點了點頭,她一路上和傲寒君聯繫過,這個時辰傲寒君應該早已經到了,便道:“直接到城門處。”
“是。”
馬車緩緩而行,現如今當下已經是暮色降臨,遠遠望去那城門上有點點火星,稀朗幾處,看着守衛不是很多。
到了城門處不遠的地方,牧良道:“公子,前面好像有人。”
故意掀開帘子,雖然看不清澈,但她知道那就是傲寒君,身旁還有兩三個人。看到馬車,傲寒君也舉步前來。
“寒君。”顧憶下了馬車笑着喚道。
傲寒君停在遠處,看着顧憶,她一身嬌小的深藍色錦袍,三千黑髮束在頭頂,一枚冠玉穿透,看着有文弱書生的模樣,但也透着英氣的樣子,好不俊俏。
“恭賀你誕下龍鳳雙子,我還沒有機會前去祝賀呢。”傲寒君微微別過臉岔開話題道。上一次在繁流小院和皇宮別離后他就告訴自己一定要忘卻顧憶,沒想到每日的煎熬在她重現的這一刻被毀滅得萬劫不復。
果然喜歡一個人是瞞不住的,即便是自己的心。
“我們之間不說這些,此次又要麻煩你了,寒君。”顧憶歉意的笑了笑。
傲寒君上前不由分說將自己的披風脫下來披在她身上:“你說了,我們之間不說這些。趁着現在這邊守衛疏散,我們儘快進城吧。我已經打探了,白教聖會的教主前幾日確實有抱着一個孩子回來,想必定是玄兒吧。”
一提到玄兒,顧憶的心裏就不安,連忙點頭道:“是了,我們先進去吧。”隨後對着牧良道:“麻煩你在此處等候我們,等我們出來時接應,可否?”
牧良道:“公子安心去便是,我定當在此等候。”
“多謝。”
於是一行人就這樣通過城門進城了,但是進去發現微微有些不對勁,街上和守衛處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莫不是已經發現我們了?”顧憶小心翼翼看了看周圍猜測道。
“不會,若是他們發現了我們,我定然能察覺,但方圓百米內我察覺到任何人氣。”傲寒君也警惕看着周圍。
一聽,顧憶便是高興,道:“寒君,你的武功……”
“恢復了,而且比以前更厲害了,有機會給你露兩手如何?”
顧憶笑道:“沒想到寒君也喜歡開玩笑了,真意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你時,那份不苟言笑和霸道讓人抗拒,沒想到如今你也這般玩笑了。”
傲寒君也笑道:“時間總會改變些什麼,畢竟一直在往前走。”
兩人邊走邊說著,突然迎面走來一行人,應該是白教聖會巡邏的。傲寒君拉着顧憶躲到黑暗處,聽着那些人碎碎細語道。
“沒想到真的有青雲賢士這個人。看着一點都不像是兩百多歲的人啊。”
“是啊,而且他居然是咱們教主的師父,真的讓人意外啊。這一次多虧青雲賢士了,不然我們可躲不過這一劫了。”
“是啊,也不知道教主是怎麼想的,怎麼會去劫那皇子,按道理說我們應該躲之而不及才是啊。”
“你們這腦子,遇事就知道躲,你們哪裏知道我們教主付出了多少,你以為新皇登基了還會允許我們繼續霸佔着原鎮?他定會派兵來剿滅我們,而教主只不過是想要個和皇帝談判的機會。”
“可是我聽說新皇登基減免了賦稅,還讓黎明百姓有田耕有飯吃,還廢除了氏族背景科舉制,這樣寒門氏族也可以參加科舉考試入朝為官,當初我加入白教聖會就是因為走投無路來混口飯吃,如今朝廷新政頒發,我們何必不回去謀一條更好的出路?”
“是啊,我也是,當初因為父母都被白教聖會的屠殺了,所以才不得不加入到這裏,如果新皇真的赦免了我們,那我定會離開這裏重新做人。”
“你們真是異想天開,先不說這政策能不能實行,就說你們個個手裏站滿的鮮血,你覺得你還有機會重新做人嗎?別胡思亂想了,還是安分的做個教徒吧,這樣還有命活着。”
“可是我……”
“別可是了,再說就將你們擾亂心智就地正法!”
“是。”
等到那行人走遠了,顧憶他們才從黑暗中走出來,傲寒君道:“沒想到新皇頒發的政策居然影響這麼深,看來若是政策實施,那他便是史無前例的明君了。”
顧憶笑道:“為君者,慮民心。”
“是了,他身邊有你在,怎麼會不是明君?”傲寒君像是自嘲又像是羨慕般的感慨道,隨後他偏頭望着顧憶道:“若是這江山當初由我做主,那你可會幫我?”
“自然會。”
傲寒君輕然一笑,在月光下竟然如此迷幻,看得顧憶都有些恍惚。
果真是像啊。
一路繞到原鎮府衙,發現門口的守衛都一一不在,傲寒君牽着顧憶翻上房頂,查看裏面的情況。
院中和走廊都空無一人,也沒有守衛。聽到剛才巡邏說師父他老人家應該也來了,是不是也聽到玄兒出事了,所以前來相助?
這是這裏的情況確實有些怪異,雖然那教主本身就很詭異的說……
“有人來了。”傲寒君輕聲道。隨後沒過多久走廊處便能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往教主的房間走去,旁邊還有蝶化雨。
兩人推門進去,隨後關上房門。顧憶看着傲寒君道:“能聽清楚裏面說些什麼嗎?”
傲寒君點了點頭。
小支坐在凳子上看着自家的父親,自從白天被軒帝打擊以後他就將自己關在房間裏,也不煉藥,就是一直不停的喝酒和沉悶。
“你還有一點大人的樣子嗎?”小支沉聲道。
教主那因為喝酒迷幻的紅眸子此刻更加虛幻不定和嗜血,他掃了一眼小支,迷惑的笑道:“那個男人,他是君主,所以師父都得給他下跪,但是他憑什麼傷害你?他難道不知你將他的兒子如珍寶一般的對待?!”
小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那是因為他聽到說小糰子身中劇毒所以才會出手的。”
“他出手就是不對!早知道我就應該將那個糰子扔到河裏餵魚!”
小支走過去,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壺:“別喝了,既然那皇帝已經答應從輕處罰我們,那你和娘就想些法子及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聞此,教主清醒了一些:“什麼我和你娘?你也要和我們一同離開這裏。”
小支微微勾了勾嘴角,道:“我自然是要離開這裏,不過我要去皇城。”
一語驚醒夢中人啊,教主被震驚的醒了神,看着小支不敢置信道:“你去皇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