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賣老宅
轉眼間就到了陳靜好歸寧那天。
從太夫人那請安回來,瑾塵派人備好馬車,“我給岳父岳母他們備了些酒,我帶你先去看望他們。”
“謝謝夫君。”陳靜好笑着牽過瑾塵的手,沒有想到他安排得那麼妥當。
東郊城外,兩座墓地前長滿野花。
瑾塵下了馬車后,小心的扶着陳靜好下車,牽着她的手往墓地走去。
陳靜好站在墓地前,眼眶一紅,她用力吸了吸鼻子,笑着開口,“爹,娘,靜好來看你們了,你們看,這是我夫君,是不是長得很好看。”
瑾塵淺笑着望着墓碑,將酒都倒在墓地前,“岳父岳母,女婿給你們帶了些好酒,你們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靜好的。”
陳靜好被瑾塵的話逗笑,嗔道,“我說我夫君長得好看,又沒有說你。”
“難道為夫長得不好看?”他可記得新婚的時候她那熾熱的眼神。
陳靜好低頭偷笑,本來來時還有點沉重的心情都消失不見。
馬車緩緩前行,突然砰的一聲,眼看着陳靜好快要磕到窗子上,瑾塵迅速伸出手。
遭了,該不會毀容吧,陳靜好緊緊閉上眼睛,臉直接撞向窗子。
過了一會,意料之中的疼痛沒有傳來。
睜開眼后看到瑾塵的手擋在她額頭前,回過頭看向他,見他臉色平淡,忍不住吐槽,真的懷疑剛剛在她爹娘面前是不是裝的。
“我臉上有花嗎?”瑾塵疑惑的問。
陳靜好用拇指比出一小寸,“夫君,我想和你提個小小的建議?”
瑾塵沒有說話,眼神示意她說下去。
“就是希望夫君你以後能不能多笑笑,不要整天嚴肅着一張臉,怪嚇人的。”陳靜好聲音越來越低。
瑾塵聽到她最後一句后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伸手將她摟在懷裏,“哪裏嚇人了?”
陳靜好仰頭望着他,殊不知她嫵媚的眼睛極其勾人。
瑾塵呼吸不由得加重,狹長的桃花眼掃過懷裏小姑娘的紅唇,他揚起嘴角,慢慢湊近她。
這時馬車突然停下,十一的聲音響起,“侯爺,夫人,陳府到了。”
聽到聲音后陳靜好回過神,紅着臉推開他后先行下了馬車。
馬車裏瑾塵黑着一張臉,該死的,怎麼沒有一點眼力。
下了馬車后瑾塵不悅的瞪着十一,抿唇走到他身邊,“這個月的月錢你就不用領了。”
十一哭喪着臉,侯爺為什麼要扣他月錢!!!
要是十二在的話,肯定會嘲笑他,誰讓你沒有眼見,侯爺和夫人在一起時一定要記住一句話,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侯爺,夫人。”門口的侍衛見到瑾塵和陳靜好后恭敬的叫道。
陳靜好再一次跨進陳府,恍如隔世,算算日子前世嫁給瑾塵后三年沒有踏進宅子半步。
這裏的一花一木都那麼熟悉,籬下的迎春花開得正好,籬上的藤蔓蜿蜒輾轉。
院子裏拾掇得十分整齊,但又顯得空寂冷清。
“夫人,姑爺。”張管家興奮的從草叢裏探起頭,拍掉身上的雜草后忙走過去。
“張叔,您在忙什麼呢?”張叔是府里的老人,父親去世后府里的人大都散了,張叔卻不肯離開,說替她守着宅子。
“這不下了幾天的雨,草長得茂盛,就過來清理一下。”
“那張叔您先忙,我們自己到處走走。”
走到花園時,瑾塵想起第一次見到小姑娘時的情景。
那天陽光明媚,他第一次來到侯府,遠遠的就聽到少女清脆悅耳的笑聲。
他那時不知道為什麼很想一睹她的容顏,就不由自主的走到花園。
桃花樹旁,小姑娘扭動着腰肢,美目流盼,卻又憨嬌可愛,手上戴着的銀鈴跟着她的舞動發出動聽的聲音,泠泠作響。
跳完后她跑到樹下的男子身邊。
“寒哥哥,靜好跳的好嗎?”小姑娘笑意吟吟的抬起頭,滿眼期待的看着男子。
“好妹妹跳得很好。”男子寵溺的摸着她的頭。
瑾塵不由得心慌,壓住莫名的失落,“十一,去查查他們的關係。”
自那之後,小姑娘的笑容常常浮現在腦海之中,回味無窮。
“夫君,你在想什麼?”陳靜好見瑾塵沒有搭理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沒什麼,你剛才說了什麼?”
“我說,我想把這宅子賣掉。”陳靜好呼了口氣,自己出嫁后,季天寒從書院回來后就直接住在府里,那時她還認為這是理所應當。
父親經營的是古董,生意很好,在京城頗有威望。
小的時候她趴在父親的腿上,“爹,我們家很有錢嗎?”
“那當然,爹就是要多賺點錢,讓我的寶貝過上好日子,只要寶貝你看上了的,就一定會買給你。”
打小她就沒有見過母親,只知道父親是為了彌補她,怕她受委屈,不肯娶繼母,可是她最後還是對不起父親。
“捨得賣了?”瑾塵問。
“說捨得是假,但是這裏也沒有人住,為何不把它賣了裝滿我的腰包呢?”她才不想便宜了季天寒,等下她還要去查賬,將私庫里的所有值錢的都搬空。
看着小姑娘眼底的狡黠,這才知道她是個小財迷,瑾塵寵溺的牽起她的手,“這事就交給我,保證讓你的腰包鼓起來。”
“夫君你真好,要不夫君你先回去,我還要留在這裏處理點後面的事。”陳靜好不想讓瑾塵看到她狹促的一面,趕緊催他先走。
“也好,晚點我再過來接你。”小姑娘不想讓他知道她的事,他當然不會打擾她。
瑾塵離開后,陳靜好讓張叔召集了宅子裏所有的人。
“夫人,人都帶來了。”張叔立在一旁,恭敬的說道。
陳靜好默數了下人數,大約有十幾人。
“各位都是府里的老人,我在這裏先替家父謝謝各位,謝謝你們在家父走後還留在府里。”陳靜好向他們彎腰感謝。
“夫人,你這是做什麼,老爺在時對大家都很好,大夥也都是自願留在府里守着宅子的。”張叔帶頭開口,夫人出嫁后他就留在府里替她守着這裏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