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華夏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
陳浮鄰桌是兩個外國人,一黑一白,黑的胖,白的瘦。
不用他們開口說話,陳浮就看得出他們來自星條國。
蘇思源和黃枝丫也能看出來。
二人自坐下以後,眼老是向蘇思源和黃枝丫瞟,時而還低頭嘀嘀咕咕,旁若無人地大笑。
這讓陳浮等人有點反感,黃枝丫眉頭蹙着。
其他用餐的人也被笑聲影響了就餐情緒,朝這邊看了看,卻都沒做聲。
“Youthinksheisaneasyone?”
(你覺得那個女孩容易上?)
那個瘦點的指着黃枝丫問他的同伴。
還沒等他同伴回答,黃枝丫噌一下站了起來,指着那個白面洋人回罵了一句:“Yourmumisaneasyone.”
在華夏被寵壞了的洋人那裏料到一個學生模樣的女孩子敢指着鼻子罵他,像殭屍一樣的白臉皮更加慘白,朝黃枝丫豎起中指。
他對面的黑面洋人一臉壞笑,瞅瞅他的同伴,也瞅瞅黃枝丫他們幾人。
這裏是華夏,豈容洋人撒野!
柳強東和陳浮不約而同地站起來。
“Sonofbitch.”
黃枝丫適時補充了一句。
“Youbitch!”
那個黑胖拍了一下桌子,指着陳浮他們這邊叫囂。滿桌的餐具咣噹噹響。
他還扭了扭脖子,轉了轉手腕。
‘’Youassholes,bemadinyourcountry!ThisisChina!“
(你們這倆混蛋,別在華夏撒野!要瘋,回你家瘋去!)
陳浮毫不客氣的懟了一句。
開放以來,來華夏的外國人越來越多。華夏人民以質樸無暇的友好迎接他們到來。但是,習慣了高高在上的洋人,常常會視這份友好為無物。失去原則的包容常常讓他們覺得華夏人軟弱可欺。再加上,有一部分人以拿到國外綠卡為榮,鼓吹外國的空氣比較香甜,“洋化”自己的同時,貶低華夏的一切。
在這裏囂張跋扈的兩個洋人就是歪風邪氣助長的結果。別人可以慣着他們,陳浮不會,黃枝丫不會,柳強東也不會。
“Sayitagain!”
那個黑胖指着陳浮說道。
“Youassholes,bemadinyourcountry!ThisisChina!“
柳強東也來了一句。
陳浮轉身抓了個酒瓶,握在手裏。
他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
這邊的動靜驚動了廳里的很多人。曹老大、蘆青他們也走了過來。
那倆洋人看這麼多人圍了過來,秒慫!
尤其是那個黑胖,肩膀一聳,兩手一攤,臉上掛着笑,厚嘴唇一張,來了句:“Don'tbeserious,dearChinesefriends.I...amtryingtobeagoodactor.'”
(華夏的朋友們,我是入戲太深了,不要太認真哦。)
“Iapologizeformisconduct.ItakethisbottleofVodka.”
(我幹掉這瓶伏特加,以表歉意。)
比黑胖還慫的是白瘦。
他說完,一仰頭,那小瓶伏特加片刻間入肚。
喝完,被嗆得咳嗽了好一陣子,殭屍臉變成了紅色。
不過,看來他還是了解些中華文化的,知道還有喝酒賠罪的道理。
既然,已經賠禮道歉,也不必深究。
大家又各自落座。
趕過來處理事情的大堂經理,看着他們自己和解,也樂得自己省事。
即便是大名鼎鼎的西餐廳,也不願意看到洋人和華夏人發生衝突。尤其,有些時候,還牽涉到外交。
隨後,兩個洋人安靜了許多,低下頭吃飯,連嘀咕聲都沒有了。
經歷過風雨的人,只會把這些當成插曲。
聽着不悅耳,也能讓它影響心情。
柳強東如是。陳浮如是。
沒想到,小辣椒樣的黃枝丫也是風平則浪靜,好像沒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話語依然活潑。
這一點讓柳強東稱讚不已,說她以後肯定是個創業的好手,不怕突然而來的麻煩,還能抗事。
他很希望黃枝丫能到他那裏兼職,或者,專職。
陳浮開玩笑地說,黃姑娘和蘇姑娘是他提前預定的兩個合作夥伴,柳總不能挖牆腳。
柳強東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可惜了,可惜了。不過,還好是老陳搶了先。要是被別人搶去,以後會多倆競爭對手。’
“柳總,要是跟你賣光盤,一張提成多少啊?”
有了剛才的同仇敵愾,大家聊天就輕鬆了很多。連習慣沉默的蘇思源也開玩笑了。
“那就五角好了。一天賣100張,能有五十塊錢的收入。一個月下來,就是1500元。比你爸媽工資還要高哦。”
這也是實情。要說齊魯大地,1999年人均工資還遠遠不能到這個水平。
“柳總,您這是黃世仁啊。一張碟子利潤三四元,才給我們幾角。一元成不成?”
“那是不成的。租攤位,還要交電費,都是花不少錢的。”
“哈哈,那我們還是跟陳浮學長干吧。”
“就知道不是錢的事。給你們兩元也打不動心。”
話已至此,陳浮決定趁機夯實,牢牢把黃枝丫和蘇思源吸引到自己的公司。
“那就讓柳總見證一下,以後,黃枝丫和蘇思源二位才女和我一起做事。從今天開始就是我們公司的人啦。”
“好,我當見證人。”
柳強東舉了舉紅酒杯。
“慢着,慢着。陳學長你這八字一撇劃得挺快。條件不好,我們可不答應划另外一撇。”
黃枝丫說。蘇思源直笑。
“有柳總為證,兩位儘管提。”
“哈哈,也沒啥可提的。只要不偷偷賣了我們就行。”
蘇思源開了個玩笑。
“開頭階段工資可以不要,在京城註冊之類的事情,我倆都可以做。忙完這些,陳學長覺得我倆不合適,可以掃地出門。也不用付報酬。但是,如果繼續留用,就得白紙黑字,有條條框框了。”
“完全贊成。今天起二位都是我的創業夥伴,合理持股。明天開始計算工資。具體條款,我晚上起草一下。”
“好,不錯。終於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了!”
這剛說完,曹老大和蘆青走了過來。按照齊魯的習慣,他們要敬杯酒。
陳浮又介紹了一下,他便讓二人主配一下,自己去趟衛生間。
洗完手,他還若有所思,不想撞了一下迎面走來的人。
抬頭看時,卻是老俞。
陳浮有點驚訝。從1998年到1999年5月,做英語培訓富起來的老俞被綁/架了兩次,勒索點錢財倒是小事。兩次都是和死神擦肩而過。
至此,他都是在七八個保鏢的陪同下才敢出來。今天,卻是單獨來這裏了。
也或者,他的保鏢就在不遠處。
陳浮本想打個招呼。他卻已經走進衛生間,也就作罷。
陳浮上一世曾在工業大學耿丹學院兼職講授《外國文學名篇賞析》。那時候,老俞剛剛擔任這所學院的董事長,和他有過一年的交集。
沒想到,這在里卻是遇到了。
他到前台結賬,收銀員卻告訴他有位姓柳的先生已經結過,並且把兩桌都結了。
陳浮心裏為他點贊。
聽他說話小氣,還錙銖必較,實際上是個大方大氣的人。
這也就難怪以後是有大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