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拜別而去
第九十章拜別而去
林夕向那女倒身拜了一拜,道:“多謝前輩救我!”那女子哼了一聲,道:“別對我拜,我最討厭這一套。男兒休要隨隨便便向人下跪,沒的丟了骨氣!”林夕啞然,站起身來,道:“我這一生除了在我父母靈堂上跪過,便只跪前輩一人。”
那女子道:“哦!你跪我做什麼?”林夕道:“一是多謝前輩授我法術,二是謝前輩前番與我療傷,三是謝前輩幫我打落那徐風吟的寶塔。”那女子道:“這麼說也跪得合該!哼!不過我平生最恨人對我稱謝,你不知道這次便算了。”
林夕一怔,苦笑一聲,道:“我也不喜歡別人對我說謝,卻要對別人說謝。”那女子低垂着頭,道:“你還不走嗎?”林夕怔了良久,忽問道:“前輩,走去哪裏?”
那女子道:“你要去哪裏便去哪裏。”林夕道:“我……我不知道該去哪裏。”那女子道:“哦!你不是要去救你的朋友嗎?”
林夕道:“是啊!我要去救他們……只是……”那女子道:“你要去哪自己還不知道嗎?”林夕道:“我……我想要找一個人,可是再也找不到了……即便找到了,只怕她已不是她,我也不是我了。”苦笑一聲。
那女子皺眉道:“婆婆媽媽說什麼我聽不懂的,找到了便搶過來,想要怎麼便怎麼,哪管得了那麼多?”
林夕默然不語,忽向那女子抱拳道:“前輩,就此告辭!”
那女子道:“慢,把那塔和劍都拿走。”林夕道:“是。”撿了定靈真塔與赤龍劍。那女子道:“你可會使這塔?”
林夕搖頭道:“這塔似有玄機,我不會用。”那女子道:“我教過你號令百鬼術,其中便有一種號令兵鬼,這塔便是兵鬼,你若不會用便枉費我教你那麼多天!”林夕頓悟,道:“原來號令百鬼術能這般用!”卻不敢問她該如何使開這塔,暗想有時間再好好細研細研。
又向那女子拜了一拜,未等那女子變臉,道:“前輩,你教我法術,待我如同親人,我林夕不拜天不拜地,父母早亡,自不會再拜別人。前輩對我好林夕自知,這一拜便當做前輩是我至親。”
那女子道:“好了,我沒什麼親人,你也別把我當做好人。”話雖這麼說,語氣終究軟了。
林夕微微一笑,將定靈真塔揣進懷中,脫下外衣包裹了赤龍劍背在背上,轉身離開。他出了五行山,見日頭自東邊而起,霞輝萬丈,轉頭望向那五行山,忽覺心頭空了一塊,惆悵感由心而生。他那些日子與這女子在一起,那女子雖然易怒,動不動便斥罵他,且逼他練功甚嚴,但練功之餘對他卻甚是和好。他二世為人,親人好友落到最後沒有半個,那女子對他好又豈是不知?因此也能忍住她的斥罵而殷勤練功。此時離開,竟覺有萬分捨不得。
林夕頓了好久,邁步向前走了。出了三、四里,找了一家客棧,背着門坐在窗邊吃飯,正吃到一半,忽聽外邊有人走來,一人道:“那女人到底是誰?該死的楚更雨抓不到,竟還把我的寶塔也失在裏面,要我如何去見我師父?”林夕心中一突:“原來是仇人來了!”低下頭去。
又聽一人道:“還得另想辦法才是。”兩人在旁邊一桌坐了,與林夕離得甚近。林夕心中好笑,暗道:“你們恨不得找到我把我殺了,卻不知道我就在你們旁邊。”
又聽徐風吟道:“枯木,你看如今可得怎麼辦?”枯木沉吟道:“昆崙山法令中那一條絕止踏進五行山的禁令果然非虛,五行山中竟藏着這種高手,想要再進五行山殺楚更雨只怕困難,拿回公子的定靈真塔與我的赤龍劍也難。”
林夕心道:“我便在你旁邊,你看不到還找不到了,定靈真塔與赤龍劍便在我身上,你能奈何?”
枯木道:“若不……徐公子,請你亶告師尊,請無定子道兄來取寶塔?”
徐風吟道:“不行!我如今非但失了護體寶劍,連我師尊給的定靈真塔也失了,若我師尊知道,定會臭罵我一頓!”
枯木道:“進不去便只能等楚更雨出來了,我去再找幾位道兄,守在五行山外,等那楚更雨出來。”徐風吟道:“若他龜縮在裏面一輩子我豈不是要等一輩子?現在殺人是次要,取回寶塔才是首要!”枯木搖頭嘆道:“我沒有辦法。”兩人不再說話,低頭吃飯。
林夕等了一會,他們也不再說話,心道:“看來他們對前輩懼怕之極,連進也不敢進了,嘿嘿!”
忽聽徐風吟道:“落紅還有雲散呢?”枯木道:“他們與我約定在一處酒樓,明日便去相會。”徐風吟道:“哼!馮三娘與楚更雨勾結害我,你可查清楚了?”
枯木道:“我師妹在審,不知怎麼樣了。”
林夕心中一動,心道:“原來馮三娘果真被他們抓了,她幫我盜塔,我可得想辦法救她一救。”
兩人吃過了飯,往外走了。林夕忙起身跟上。夜晚兩人投宿在一家客棧中,林夕跟了進去,也宿了一間。
一夜無詞。待得第二日,徐風吟、枯木兩人洗漱過後,開門出來。林夕便悄悄跟上。見他們出了客棧,往西南方向而去。行了二十多里,又到了一家客棧。
徐風吟走進客棧,樓上雲散便已見着,翻身下樓,道:“徐公子,枯木兄。”徐風吟道:“雲散,馮三娘呢?”
雲散真人道:“在樓上。”樓上又有一道姑望了下來,道:“師兄,你們怎麼去了三個多月,可追到人了?”枯木搖了搖頭。
徐風吟道:“落紅,帶我去見馮三娘。”往樓上行去。林夕見此處高手甚多,不敢冒險跟上去。走出客棧,心道:“我得半夜再來救馮三娘。”
那徐風吟去逼問馮三娘,奈何馮三娘一臉笑容,卻始終什麼都不肯說。徐風吟惱怒之下想要殺她,枯木阻攔住了,搖頭道:“她還殺不得,別動手。我已邀了三名道兄前來,先去接他們。”
林夕在客棧外等了一會,忽見枯木、徐風吟、落紅一起走出了客棧。
落紅道:“徐公子,你們去了三個多月可知江湖上發生了什麼大事?”
徐風吟道:“哦!發生了什麼事?”落紅道:“令師召集宗門攻打全天教山門,已有七日了。”
枯木動容道:“什麼?無定子攻打全天教?我去追楚更雨倒還未聽過。”落紅道:“那全天教山門在一處危山中,路道難行,且與王世充勾結,有官兵守衛。無定子與**聯合帶人已攻打了七日,如今還不見攻下。”
林夕心中一動:“若是如此,莫憐他們便無事了。”忽然又想:“哎呀!不好,莫憐本是蛇精,昆崙山那幫道士殺進去若看見了她,豈能放過?”
徐風吟道:“我師父原來是去攻打全天教了。”枯木道:“師妹,我們明日立即去助無定子。”漸行漸遠。
林夕走進客棧,心道:“現在便剩一個雲散真人,我正好下手。”走到樓上,正見那雲散真人正打開一間房間走了進去。林夕已是今非昔比,運轉神功便人不知鬼不覺跟了進去。見房間中燈光甚黯,上邊捆着一個女子,坐在床上,正是馮三娘。雲散真人坐到地上打坐運功。
馮三娘忽的笑道:“雲散,落紅呢?怎麼沒跟着你來?”雲散道:“跟着我做什麼?”馮三娘道:“我這幾日見你們相隨相宿,鴛飛鴦從,她不跟着你又跟誰了?”
雲散怒道:“你休亂說!貧道出家之時已無情無欲,哪有什麼相隨相宿?”馮三娘道:“沒有嗎?那我看錯了。”雲散哼了一聲,打坐養神。
林夕心道:“此時不救人又更待何時?”使一個百鬼術,射入雲散心中,勾起他心中睡鬼。那雲散也是不料有人在旁,心中不防,被他一勾,便熟熟睡著了。林夕現了身,叫道:“三娘,我來救你了!”
馮三娘嚇了一跳,道:“是你?你怎麼來了?”林夕上前去解她身上繩索,道:“我被徐風吟追殺了三個多月,如今才脫了身,設法來救三娘。”解了繩索卻見她並不動彈,道:“你怎麼動不了?”馮三娘道:“我被枯木點了穴道了,好弟弟,你還記得我這個姐姐。”
林夕想起當日在酒樓上曾叫她姐姐,道:“自然記得,姐姐,你這穴道要怎麼解?”馮三娘道:“要解只怕不是那麼方便,你要是女的便能解了。”林夕一怔,道:“為何?我是男的便解不開嗎?”
馮三娘道:“那穴道有三處,一處在我胸口,一處在我小腹,一處在我大腿上。”她雖是豪放之人,但說到此臉上竟也紅了紅。
林夕道:“這……這我解不得……”馮三娘瞪視着他,道:“不解也不行,難得有這個機會走,你快幫我解了,便當我是男人好了。”林夕走近她身前,伸手卻停了下來,始終解不下去。
馮三娘道:“你不敢解便算了,這三處穴道制住了我,即使解開了也要過一會我才能動。”
林夕道:“姐姐,冒犯了。”伸手去解她胸口穴道,卻觸到她的右胸。不禁手上一顫。馮三娘道:“你解還是不解?我不怕你大男人倒怕什麼?”
忽聽外面有腳步聲傳來,馮三娘道:“不好,他們回來了!”林夕急忙後退運功,躲入牆中。門在此時也打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