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亂動族牆 第100章 禹王的緣
“禹，禹王？”在場的眾人無不為這道突然現身的巨影所震撼，在這當中最為驚駭的莫過於瘟喪。
這聲音，就算是朱雀火鳥記憶模糊，但他卻從未忘記過半刻！這，就是讓他承受數千年鼎牢之苦的罪魁禍首。
“呵呵，你還認得吾，也算全了那段緣分。”火影微微一笑輕聲道。
“我全你大...”瘟喪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張嘴就要開罵。可話到嘴邊又趕緊給咽了回去。
這大禹的大爺...就算不是傳說中五帝之一的顓頊，怕是也跑不了多遠。這禹王數千年前便掛了，自己早有感應。
可這還不是沒來由的又冒出來了....罵他那更恐怖的大爺...算了，穩一手！
疑似禹王的突然現身，讓火靈花上的光華驟然暗淡了幾分，就連那幾個痛苦哀嚎的張氏之人也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噗噗噗”連帶張聖浩在內的幾道身影沉沉落地，濺起一陣火塵。
不過有一人例外，當歐陽霆被火靈力連接着緩緩落地的時候，那禹王火影抬起手掌將他輕輕拖了起來。
“朱雀...”看着歐陽霆渾身浴火的模樣，禹王將目光投向了遠遠停駐在空中的弱雞。
“禹王已死，乃我四象神獸親眼所見。”片刻失神猶豫之後，弱雞厲聲道：“膽敢冒充人族先賢，你是究竟是誰！”
雙翼震動，道道火光化作利刃鋒芒密密麻麻的沖向火影，當然，結果沒有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那火影毫髮無傷！
“王非吾，然，吾名禹倒是不假。”禹王火影面目逐漸清晰，看向弱雞的神情也變成了似笑非笑。
這面相，這表情！弱雞一愣。還真是他！
不，不不不！弱雞用力的搖了搖頭，不可能，它親眼看見他化身光霧消散於天地之間。魂力神妙是不假，可沒了就是沒了，哪兒來的這麼多死去活來！
“呵呵，不用苦惱，吾只不過是當初隨封印打入靈脈的一道魂念。”禹王微微一笑，道：“吾乃殘念，不能久存於世，曇花一現而已不用費神追根究底。”
“殘念？”弱雞恍然，這說法倒是沒什麼破綻。
“禹王，當初你曾言，緣至鼎開！”瘟喪問道：“可如今這情景，貌似不像什麼吉兆吧？”
瘟喪這話問得實在，眼下這鼎外鐵定早已火光衝天，這萬獸沐浴靈風之中，還不知會生出多少變化！對於人族來說，算災多過吉。
難不成，自己這憋屈的數千年，為的就是給人族帶來災禍？
被稱為衰神的瘟喪打心底里表示，這個鍋他不背！
“緣？呵呵。”禹王笑着抬起手掌，道：“這不是來了么？”
“嗯？”弱雞不解。
這歐陽霆是曾經被騰蛇那忽悠怪瞎說成了禹王之後，可那壓根兒就是瞎扯淡，沒半根毛的依據純粹胡編亂造。
可這一刻禹王殘念那不似作偽的神色卻讓它迷糊了，歐陽霆是瘟喪嘴裏的緣？
莫不是上古先賢真的精通那未卜先知的神術不成！竟能夠料到數千年後的今日他會來到這裏？
“緣之一字虛無縹緲，萬般皆緣，何必苦思。”禹王殘念凝視着同樣不可置信的歐陽霆道：“吾現，他在，那便是緣。”
“噗！！！”遠處剛迴轉一絲神智的王啟靈聞言吐血三升，再次倒地不起。
合著，那老子要是再堅持個一時半刻，那胖爺我就是你的緣了？瑪德，忽悠之術傳自上古，我爹沒有騙我！
“哈，緣法一說，還有這等解釋？”瘟喪又氣又笑，他的心情與嘔血暈死的王啟靈差球不多。
那老夫要是拼得魂力大損，硬是衝破那封印。合著，你的緣分還會提前幾十百代出現不成！
“那他們呢？與你無緣？”弱雞仰着長喙瞄了一眼艱難起身的張聖浩幾人。
“嗯。”禹王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道出了讓張聖浩心裏滴血的話。
“長得不好看，無緣。”
“你！”
張聖浩怒極！
王啟靈似有所感，含笑九，不，含笑暈厥...
“唔，三脈有主，不能耽擱了。”正當這鼎內出現了片刻沉寂之時，禹王殘念自語着將歐陽霆一把擒在掌中。
“咦？”正當他轉身之際，眼睛餘光一下子落在了與劉長山等人站在一起的靈筱身上。
“緣來，如此。哈哈哈，緣法不外如是。”說著又是一伸手，火霧繚繞中將那毫無防備的靈筱也抓在掌中。
“住手！”弱雞焦急喝道。
“朱雀莫慌，待吾了卻手中事再做細說。”禹王殘影頭也不回的就這麼帶着歐陽霆二人身子猛的一縮，毫無徵兆的消失在了陣陣火霧之中。
“唰”的一下，那原本炙熱灼人的火靈花隨着禹王的消失瞬間失去了溫度，靈花依舊，但卻只剩下了層層赤白的虛形。
“留下！！！”張聖浩在禹王身影淡去的瞬間飛身向前，縱然那火影自號禹王殘魂，可他還是下意識的想要去抓。
那，有可能是屬於張氏的...緣。
然而他註定只能失望，禹王殘影不過是類似於魂一般的存在，可望而不可及。戰尊的速度雖快，但註定抓不住流風。
“哈哈哈，禹王說你長得丑...”武承戰心懷大暢，禹王的態度足以說明，歐陽霆這一趟肯定是有好處。
平心而論，雖然沒輪到他本人的確有些小失落，但至少比落這老傢伙手裏強了千倍吧。
“找死！”張聖浩本就氣急攻心，被武承戰這一奚落當即三屍神暴跳。
“來來來，我怕你不成？”武承戰從來沒有認慫的習慣，當即一甩長刀譏諷道。
一言不合刀箭相向，說的便是這兩位。不過轉眼間，這鼎中寂靜便被打破，刀光箭影再次炸起。
“嘿，看得心癢，老夫也陪你們耍耍！”瘟喪乃是寂寞千年的老光棍，見他們打得激烈自然也是技癢。
“別！”
“住手！”
.....
靈脈之中，歐陽霆與靈筱在禹王殘魂束縛下，被動的徜徉在這無邊的赤色之中。
讓他驚奇的是，身處在這赤色洪流中，他的身體竟沒感覺到絲毫的灼燒感，轉頭焦急的探視下，也並未發現一邊的靈筱有什麼不適的神色出現。
這，就是真正的火靈脈么？歐陽霆暗自低喃。
眼中雖然儘是赤色，但他仍舊能遠遠看到這靈脈的邊緣那空洞的暗黃。那些，難不成是土層？
“嗯，我們現在已經身在千丈地下。”彷彿是感應到了他的疑惑，禹王殘魂低聲道。
“你能知道我想什麼？”歐陽霆驚道。
“意念也是一種波動傳送，在這靈脈之中，我能懂你之所想。”禹王點了點頭。
“前輩這是要帶我們去哪裏？”靈筱輕聲問道。
“不遠，九脈之心所在。”
說話間，洪流洶湧。還不待歐陽霆下意識的擋住雙眼，禹王殘魂的身子突然停下了腳步。
“到了。”他緩緩的將歐陽霆和靈筱的身子放下，負手自顧自朝前走去。
這是...歐陽霆睜開雙眼，眼前的一幕將他與靈筱的心深深震撼。
眼前的空間浩瀚無邊，若不是禹王殘魂有言在先，他們真的會以為自己此刻已經徜徉在九天之上。
呈現在他們眼中的是看不到邊際的幽暗，而在這深邃的黑暗中，又有着一道道各色長河奔涌交織，最終匯聚到了乳白色巨大光球之上。
那光球無法丈量，但遠遠看去卻仍舊大的恐怖，一道同色光柱垂直向下，一直延伸到腳下的無邊幽暗之中直至視線不及。
如他們現在身處之地，便是那道道彩色光河之一中。
“九脈之心，便是此地。”禹王臨空緩步走到那光球之畔沉聲道。
“前輩，您這是....”歐陽霆心中忐忑，但仍舊是開了口。
“看如今這九脈態勢，靈氣再起已是定局。故此，吾將有緣之人帶到這裏，自然是想要助你們繼承這靈脈。”禹王微微一笑。
禹王，一代上古聖者，笑得卻是很柔，很親。歐陽霆被他這一笑笑得有些恍神，在他的臉上，他彷彿又再看到了坤叔的影子。
“謝前輩！”雖然心裏已經有了猜測，但當親耳聽到他說出這話的時候，歐陽霆的心仍舊難掩激動。
對於現在的他，任何一絲的提升都是挽救族群的籌碼。他，太需要實力了。
“呵呵，不妨事，這靈脈本就是為了後世人族準備的，我只不過是完成使命罷了。”禹王擺了擺手。
“遙想三皇相接，窮無數人傑之力打造三皇碑，鎮壓世間三道靈潮之眼，那是何等蓋世之功。”禹王的臉上罕見的現出一絲自嘲，道：“吾窮畢生之力，仍只能做到如此微末，世人尊我為王，實在慚愧。”
“前輩可別妄自菲薄，您的傳說能從大劫之前流傳至今，足見您的功勛幾何。”歐陽霆連道。
“哈，小子可別捧我，整的我像是在等着你誇我一般。”禹王哈哈一笑。
隨即他抬手一揮，靈筱有些錯愕的被他直接托起，飄到了遠處的一條淡青色的靈潮之上。
“火脈與這小子有緣，吾觀你這女娃子頗為輕靈，想來當是與那木靈緣分到了。”
二人均是錯愕，對這禹王那緣之一解還真是有些無語。
“哈哈，數千年了，老朽便是老朽，今日便解了這九色疙瘩吧！”禹王殘魂放聲大笑。
“靈脈九子，此為吾送與你們最後的禮物，此後坎坷，隨緣！”
說罷，禹王殘魂大喝一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