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暴露
小小的鎮，小小的城，青梅花開又花落，歲月縫花，這一年最後的年歲到來。
猶記得去年的除夕，曲晴的哀傷悲涼了整個美好團圓的歲末，小離求了邢沫爸媽許久，終於把邢沫拉到了成宅和大家在一起守歲。。
明亮的客廳里，張天成在廚房準備着果盤，幾人坐在沙發上，電視機上春晚已然開始，除了空氣里小離和成子木那藏不住的令人羨慕的曖昧氣息，其他幾人彷彿都變的很不一樣。
許影一臉黯然，獃獃的看着電視機，楊明朗一如既往的沉默，沉穩，陳嚴下午玩瘋了，有點感冒，也像霜打的茄子般，連鬥嘴的慾望都沒有，邢沫坐在小離身邊，雙手緊握，目光有些哀傷，有些迷茫，偶爾躲避陳嚴投來的目光，偶爾會趁大家不注意痴痴的看着成子木，小離靠在成子木身上看着小品笑的沒心沒肺，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絲毫沒注意周圍冷然的氣氛。
十點一刻，邢沫率先站了起來，看着小離，一臉歉疚，“小離，我還是回家吧，大過年的，家裏還有弟弟妹妹，我回去幫我爸媽帶一會兒，明后兩天還要走親戚，要準備一下。”
“沫沫，我好不容易讓你媽答應出來，我們一起守歲嘛，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不耽誤你，過了年我就要回BJ了，我好捨不得你哦！”小離站起來拉着邢沫撒嬌。
邢沫的臉上擠出一絲微笑“小離，我也很想和你好好聚聚，可是今天畢竟是除夕，我想和爸媽一起過，我忙完這兩天就天天來陪你，直到你離開，好不好，小離。”。
看着邢沫的臉，小離心軟，明白自己不能這麼自私，鬆開手，“那好吧，你忙完就來找我，我們一起好好聊聊，我有好多話給你說呢，那個，我送你回去。”
“不用!”邢沫忽然聲音一高。小離嚇了一跳，眾人也都回頭看她。
“沫沫，，，”小離輕輕的叫她。
“那個，今晚上到處是放煙花的，你忘了小鎮廣場有舞台演出，很熱鬧，一路上都很亮，我自己回去沒事，出門我打電話，幾分鐘我爸就騎車來接我了，天氣冷，你還要換衣服，別出門，陪他們吧。”邢沫輕聲解釋。。
“那我送你出門。”小離點點頭，拿起沙發上邢沫的包挽着她的手出門，陳嚴身子動了動，終究因為虛弱沒有站起來。。
走到大門口，邢沫抓過小離手裏的包，似乎很着急，小離沒反應過來，包就不小心掉在地上，拉鏈沒拉，東西呼啦掉落出來，“哎呀，對不起，沫沫，快撿起來，地上很臟。”小離邊說邊蹲下，邢沫連忙也跟着蹲下，胡亂將東西一塞，催促小離回屋，“快回去，你穿着睡衣，太冷了，別感冒了。”說完便匆匆離去。。
小離渾身打了個冷顫，看着她消失在夜色中，才轉身，門口房燈下，一個小小發亮的東西閃了一下，小離彎腰，是一個很精緻的鑰匙扣，心形的，透明的，裏邊是一個人的大頭照，小離擦乾上邊的雪，眼睛忽然一愣。
成子木!她又下意識的反過來，眼眶一下緊縮，小小的照片後邊，是一行娟秀的小字，帶着邢沫獨有的氣息，上邊用黑色的鋼筆寫着“我夢中的王子。”。
小離的手有些發抖，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震驚，又翻過來，才看清這張照片是兩年前她過生日的時候，在遊樂園裏成子木的照片，儘管已經被剪成了大頭照，可是那天的任何細節，小離都記得很清晰，照片拍了好多，她放進相冊里擺在柜子裏，偶爾看過，並沒有察覺少了一張。
沫沫，是什麼時候拿走的，她又是，什麼時候，對成子木？小離站在明亮的房燈下，手裏緊緊握着這枚小小的鑰匙扣，如果很久以前，邢沫就有了這個心思，那麼這些年，她看着自己和成子木一路走來，內心是什麼感覺，或者，今天下午，她和成子木在鞦韆旁，，她是不是看到了，所以今晚，她急着離開，是不願看見自己和成子木那樣，，，那樣，，，。
小離推開門，將鑰匙扣裝進口袋，有些魂不守舍的坐到沙發上，眼睛沒有焦點，滿腦子都是在猜想邢沫的事，忽然，一股莫名的涼意襲來，她跑到樓上，在幾人疑惑的目光中飛快上樓，回到房間，撥打電話，邢沫竟然關機了，心中一陣恐慌，莫名的煩躁，她迅速換了衣服，拿着手機，衝到樓下，成子木一把拉住她，“怎麼了，要出門？怎麼急沖沖的，也不怕摔着。”
“小離，這麼晚了，去哪啊？”張天成端着水果走過來。。
“小離子，我們都在這坐着，你往哪跑啊，這麼風風火火的。”陳嚴今晚第一次開口。
“是啊，這麼晚，又冷，有什麼事明天辦不行？”楊明朗抬頭皺眉。。
“沫沫忘東西了，我給她送過去，我，，還有一些事問她。”小離邊走邊說。
“明天送也不遲”張天成皺眉。。
“明天她都要串門了，不在家，而且她剛走不久，興許我能追上她，哎呀，沒事，你們別擔心，我去去就回來，等着我回來啊”說完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人就拉開門沖了出去。
張天成眼中閃過一絲擔憂，成子木上前安慰“張叔，別擔心，我跟着去，你們先吃。”說完，走到門口取下棉衣推開門走了出去。
客廳里，陳嚴三人面面相覷，得，主人都跑了，怎麼他們仨這遠道而來的客人，反倒留在家看家了。。
一路小跑，小離沒發現邢沫的身影，終於跑到了小鎮中央的廣場，她又撥打電話，終於通了。
“沫沫，你在哪啊，到家了么，怎麼電話關機了。”小離聲音急切。
“小離？哦，我到家了，剛出門給我爸打了電話，他騎摩托來接我了，手機沒電了，剛到家充電開機，怎麼了，你在哪啊？”
“我在廣場，一路也沒追上你，原來被你爸接走了。”小離鬆了口氣。。
“你怎麼出門了，找我有事嗎？這麼晚了，自己么，成子木有沒有陪着你，有什麼事不能白天說，這麼冷的天。”電話那端的邢沫語氣里滿是擔憂。
小離心中一暖，卻又隱隱作痛，邢沫對自己，那樣關心，可自己，或許在不知不覺中，早已另她傷心。。
“你的東西掉在門口了，我想，還給你。”小離聲音沉悶。
“東西？什麼啊？”邢沫疑惑。
“是，，是一個，，一個，，”小離忽然有些支吾。。
“小離？”。
“一個心形鑰匙扣!”小離閉上眼開口。
電話那端傳來一絲輕微的喘氣，邢沫沒有開口，氣氛沉默尷尬，許久，邢沫的聲音顫抖“掉了就掉了吧，我不要了，你把它扔了吧。”
小離心間一顫，“沫沫，，，我，對不起。”。
“你幹嘛說對不起，你又沒錯，那不過是我以前一廂情願，可是小離，你別誤會，我現在沒什麼心思，我不會妨礙你們，你別因為這樣就生氣或難過，我希望你們倆好好的，我已經不喜歡他了。真的。”邢沫語氣急切的解釋。。
“沫沫，對不起，能不能告訴我，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小離聲音有些嗚咽。
“不記得了，很早以前了，我也不記得了，小離，你快回家，我真的沒事，現在已經放下了，我，，我就是花痴有些迷戀他，過了那個年紀就沒感覺了，你別多想，別讓我擔心，快回家，好不好。”。
小離沉默，不記得了，很早以前，沫沫，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我才會覺的自己很殘忍，不喜歡了，那為什麼一直還留着，不喜歡了為什麼今晚那麼反常？
“沫沫，我在廣場南邊的小四川飯店等你，他們今晚不打烊，我等着你，你來，把屬於你的東西拿回去，我們好好談談，好不好。”小離聲音堅定。。
“小離!”邢沫聲音帶着哭腔“小離，別這樣，很晚了，你快回家吧，我不要了，他從來不曾在意我，照片是我偷偷拿的，你別這樣好不好。”。
“我會一直等你的。”小離輕聲開口。
“我不會去的，我打電話叫成子木來接你，小離，別等我，你不是最心疼我么，你叫我怎麼面對你，你知道我的個性，我根本無法面對你，我們，就這樣，算了吧，好么，那都是過去，都過去了，好不好。”。
“沫沫，小晴已經走了，我不想你因為我和成子木而，，我很珍惜你，你來，我們聊聊，我知道你心裏肯定憋了好久，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裝不知道，我會一直等你，直到你來，沫沫。我不能知道了你的委屈還無動於衷，我會等你的，你不來，我不走。”小離掛斷了電話，回頭，看到另一邊成子木匆匆趕來，她忽然覺得很難過。
“成子木，別過來，我和沫沫有話說，關於小晴的，你回家吧，我沒事的，我會很晚，別等我，記得，千萬別過來。”。
過了一會，小離看到他轉身，手機一亮，是他的信息“結束了給我電話，我在對面等你。”
小離嘴角微微一笑，成子木，總是這樣聽她的話，成子木，你知不知道，或許過了今夜，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