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半生夠不夠?【番外篇】
嬉鬧的北市。
人山人海。
花木蘭在人群里走動着。
突然眼前出現了一隻修長好看的手,手中握着她剛剛不小心弄丟的準備送給姐姐的簪子。
視線向上移動,一張帶着面具的臉,猙獰面具下的雙眸溫柔似水。
“這可是姑娘的物品?”
才發現自己盯着眼前男子的臉太久了,面頰不禁浮上几絲緋紅,急忙低下頭,接過。
“多謝公子。”
再抬頭,那道身影已經消散在人群中。
高長恭回頭目送花木蘭的背影在人群里漸漸遠去。
次月。
高長恭輕輕帶上面具,遮住了原本好看的面容。
擦乾淨手上的刀。
將軍,到時間了。”
昨日剛來軍營的新兵看蘭陵王的眼神很是奇怪。
而且他看這名新兵有點眼熟,可是想不起在哪裏見過了。
第二年。
花木蘭清楚自己對這個將軍產生了高於手下的感情。
凱旋而歸。
花木蘭升為花將軍。
蘭陵王前往花木蘭家裏探望。看見了花木蘭的姐姐。
一襲粉衣,正是當年蘭陵王與花木蘭初遇時的打扮。發上盤着那隻簪子。
蘭陵王以為自己找到了他找了幾乎兩年的佳人,卻不知道他真正要找的人早已經在他的身邊。
次日,蘭陵王便去花木蘭家中提親。
花木蘭的姐姐早就根據當年花木蘭的描述猜到了到了事情的原委。
見蘭陵王有着極高的地位,便沒有澄清她並不是他要找的人。
花木蘭雖然十分的焦急,可是也沒有任何的方法證明。
她只是很清楚,她的姐姐已經變了。
變得她不認識了。
成親當日。
幾乎城裏的人民都在慶祝着這名貢獻極大的王爺。
他在一片歡樂的紅色中尋找着花木蘭的身影,卻發現她不在。
再見時已經是夜晚。
一身紅色婚服的高長恭總是感到那兩年前令他一見鍾情的女子像是變了一個人。
偷偷從房中出來,清冷的寒風吹在臉上。
忽然看見牆后閃過一道粉色的身影。
他追了上去。
“木蘭!”
他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卻好奇一個男子的手腕怎麼會如此纖細。
直到她把他的手甩開。
不明的看向花木蘭,卻發現她的眼邊還泛着紅。
“你...哭了?”
卻被狠狠的瞪了回去。
花木蘭的姐姐發現夫君不見了,來不及換下繁瑣的婚服便尋找了出去。
一身紅裙在黑夜中格外顯眼。
“你夫人都追出來了,還不快點回去?”
她轉身離去,丟下他一個人在黑夜裏沉默。
“長恭?”
花木蘭的姐姐看到自己的妹妹和蘭陵王說了一點話以後蘭陵王便陷入了一種情緒,心裏不免一驚,他...不會知道了什麼?
“我有點不適,先回去了。”
說罷蘭陵王也離去。
公元573年春
“木蘭,我要走了,殿下召我。”
隱隱感到几絲的不對,他才凱旋,殿下現在將他召回……朝中有人懷疑他謀反,雖說殿下對他深信不疑,可是……心中的不安迅速蔓延開來,直到全身。
“不要去……”她喃喃到。
可是他卻沒有聽清。
也許,也許是她多疑了。
可是她剛剛想咽下她想說的話,身體卻已經沒有聽從自己的執意。
“高長恭!”
已經上馬的他頓住了身影,夕陽下他的影子被陽光拉的很長很長。到了她的身邊。
暖橘色的陽光映在他的臉上,為他的側臉鑲上一道輪廓。還有那從未摘下的面具。
她上前,不禁伸手摘下了他的面具。
陽光也照在了她的臉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彷彿瞬間變得很靜很靜。好像那一瞬間時間靜止了。耳邊只有他們的呼吸聲。
眼前日月相伴的戰友和多年前那個紅裙的少女漸漸重合了起來。
在這個地方。
是他們初遇的地方。
不對。
都是錯的。
不對,不對,不對!
原來是你。
為什麼……不說……
為什麼……不告訴我。
可是他就那樣一直愣着。
好像她神色焦急的說了很多很多話。
可是,她說的是什麼呢……
公元375年秋
這是她永生難忘的一個秋天。
落葉紛紛。
她在他走了以後,就一直守在那個地方。
他曾說過,他很快就回來。
他曾說過,待他回來……
可是……
她沒有等到那一天。
她一直在人群最喧鬧的街上等着他,等待他的消息。
半年,半個春秋,沒有任何消息。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最後她好像聽見耳中飄入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她欣然回首詢問,可是聽到的卻是一條與她想像中完全不一樣的消息。
她在那裏等待了半年。
可盼來的,卻是他的死訊。
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
她還是在那裏等待着。
這一次,一等就是十年。
她不知道她在等什麼。
可是她覺得她自己應該在那裏等待着。好像有什麼需要她的等待。
公元386年秋
還是那樣的一個黃昏,像是十一年前他們分別時的那個黃昏。
微風輕輕的把地上凋零的落葉捲起。
霎那間,落葉紛飛。
還是像十一年前那樣。
夕陽把她隻身一人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不一樣的是,這一次沒有他的身影。
十一年了。
十一年對於一個人,是什麼含義。
十一年可以帶走一個人的青春容貌。
十一年還可以讓一段又一段的感情淡忘。
可她還是沒有忘記他。
十一年了。
看着地上的落葉,還記得他曾對她說過落葉凋零,可是來年葉子還會再次回到枯樹的身邊。
她也曾經問過他,他會不會一直在她的身邊。
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
呵呵。
騙人。
幾滴淚水滴落在地上的落葉上,滋潤着被枯樹捨棄的落葉。
有一雙手,輕輕的,小心的為她擦拭去淚水。
地上的影子變成了兩道。
她愕然抬頭。
看到的是熟悉的微笑,熟悉的人。
她一時間想說許多話,可是卻什麼都哽咽在了咽喉中。
她輕輕笑了
“回來了?”
“回來了。”
“你可以再陪我多久?”
“剩下的半生夠不夠。”
微風吹拂着兩人的發縷,他們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