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明着懟
“這……”聞言，皇上不由得蹙眉。
“皇上，臣以為，此事發生在衙門口，正是沐大人的轄區內，不如就將此事交於沐大人？”先前的劉大人眼珠子一轉，嘴皮子一碰，便將此事推脫的乾乾淨淨。
聞言，沐辰墨涼涼的瞥了劉大人一眼，眾所周知，這絕不是件好差事。
正是因着劉大人難以拿捏，才將這燙手的山芋扔了出來。只是，這不偏不倚的扔在自個兒身上，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不等皇上說話，沐辰墨已經率先表態：“皇上，微臣以為劉大人所言甚是，此地乃是微臣所管轄，理當由微臣來負責。”
這一番話，算是將這個苦差事攬到了自個兒頭上。
皇上本欲為沐辰墨開脫，指派他人，但既然她已經應下，便沒再多言。
“既然如此，此事便由大理寺少卿負責。”皇上一錘定音。
不少大臣向沐辰墨投去了幸災樂禍的眼神，那些刁民老弱病殘皆有，處理起來實在不妥。倉中儲備糧也沒多少了，若是七日之後，還處理不好，糧倉一旦清空，事情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微臣遵旨。”沐辰墨俯身說道，周邊探來的目光，即便不看也一清二楚。
不就是瞧不起她初生牛犢么？也正因為此，她才急需這麼個好機會，打一場漂亮的翻身仗。
她沐辰墨素來高傲，受不得旁人瞧不上她，以前不行，現在依然不行。
“退朝！”
“恭送皇上！”
皇上走後，沐辰墨自然也不會留下和那些虛偽的大臣們周旋，轉身就要離開朝堂。
沒走兩步，就被七王爺攔下。
“站住，本王讓你走了么？”七王爺趾高氣揚的看着沐辰墨，頗有種小人得志意味。
沐辰墨斜瞥了七王爺一眼，微微俯身：“七王爺。”
“沐大人，你好大的膽子。”七王爺嘖嘖一聲，環胸看着沐辰墨。
沐辰墨鎮定自若的看着七王爺：“七王爺再說什麼？”
“你別給本王裝傻，昨日的事本王還記着呢！這風水輪流轉，你總算是落到本王手中了。”
七王爺嘴角勾起一抹陰笑，賤兮兮的模樣，看的沐辰墨有些牙痒痒。這要不是宮中，估計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了。
“昨日？微臣昨日不曾見過七王爺您啊！”
身旁有多雙眼睛盯着，沐辰墨當然不能承認昨日之事，否則還指不定會鬧出怎樣的事。
七王爺不怕丟人，她可不行。
“原來沐大人忘了啊？那本王就好好提醒你一番。”
“七王爺！”沐辰墨打斷了七王爺的話，附在他耳邊道：“微臣想起了，您是要同微臣講，昨日您去了風月樓，不僅連個女人都爭不過，還反被羞辱的事？”
“你……”七王爺聞言，瞪大了眸子，怒氣沖沖的看着沐辰墨。
沐辰墨聳了聳肩，滿臉的無所謂。
“本王……”
可憐七王爺話還沒說完，就被趕來的太監打斷：“七王爺，皇上命您去養心殿一趟。”
七王爺恨恨的瞥了沐辰墨一眼，氣憤離去。
沐辰墨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向宮外走去。
路上，順便打聽到了七王爺的名字-齊煜。
臨近將軍府，就看到沐母與她的胞妹沐辰月齊齊站在府前，似乎是在等她。
果然，她剛下馬車，沐母就趕忙迎了上來：“墨兒，今日可還順利？”
沐辰墨點了點頭：“不必擔心，皇上對我甚是滿意。”
“這就好，這就好！”沐母魂不守舍了一早上，這會兒總算是把心放到了肚子裏。
“哥，皇宮好玩么？”沐辰月咬了咬唇，眸中隱隱閃着好奇。
沐辰墨瞥了她一眼：“還不錯！”
說起來，她真正的身份，連她妹妹都不知道。
沐母對她這妹妹保護的可真周密，唯恐被其知道后，惹得她跟着擔驚受怕。
打小，沐辰墨對沐辰月便不熱絡，故以沐辰月也沒多想。
沐母雖然已經得到了不錯的答案，但還是不放心，一直追到了沐辰墨的房中，想要知曉今日朝堂上的一切。
瞥了眼求知慾甚強的沐母，沐辰墨頗為好心的給她事無巨細說了一遍。
誰知，沐母聽完后，頓時愣住了，面上霎時間一片慘白。
“這，這墨兒，你怎麼能攬下這個差事？”沐母前些日子回娘家，聽她爹提起了這件事。現如今，這事已然成為燙手的山芋，人人躲閃不及，哪還有主動貼上去的？
“為何不能？”沐辰墨微微蹙眉，她不喜歡做這種不信任的質疑。
“墨兒你有所不知。”沐母自知語氣過於激烈，便緩了緩道：“那些難民大多數都是老弱婦孺，皇上仁慈，這糧是必放無疑的，可京中糧草所剩無幾，已經撐不了多久，這，這可如何是好？”
事情還沒開始辦，沐母已經慌得六神無主。
“此事我自有決計，你不必過分操勞。再者說，這明裡暗裏的有多少人盯着咱們將軍府，我若是不能讓人信服，只怕往後將軍府的日子也不好過了。”
頓了下，接著說道：“皇上雖說對我印象不錯，但也不曾將大任交付與我，連提都不曾提過，迅速嶄露頭角是唯一的辦法。”
沐辰墨很清楚她要什麼，已經認定了這個身份，她自然是想讓自個兒過的舒坦些。
“墨兒！”沐母聞言不禁紅了眼眶。
她原以為沐辰墨是不知天高地厚，才逞強攬下這破差事。誰知她不僅清楚的很，還為將軍府想的面面俱到。
再一思量起之前對她的苛責，更是愧疚不已，她對這個女兒，終究是對不住的。
被沐母肉麻兮兮的眼神盯着，沐辰墨只覺得一陣惡寒：“今日起得早，我有些乏困了，先睡上一覺，下午前去任職，午飯不必喊我了。”
說罷，一雙眸子盯着沐母。
沐母見狀，饒是有萬般叮囑，也只能吞到肚子裏：“墨兒，你好好歇息，娘親不打擾。”
說罷，站了起來，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沐辰墨趟在了床上，沐母方才的神態來來回回在她腦海里晃蕩。
不得不承認，沐母待她的確是極好的，這樣想來，冷硬的心也柔軟了很多。
午後。
沐辰墨來到了施粥處，只見這兒排了很長的隊伍，其中不單是有老弱婦孺，更不乏身強體壯的男子。
看到這裏，沐辰墨蹙了蹙眉，這種人也被稱之為難民？之前負責的官員，莫不是個傻子？
有這等人混吃等死，糧倉不空才有鬼。
正在這時，七王爺齊煜突然來了。
“本王就知道你在這兒！”齊煜手持一柄扇子，邁着弔兒郎當的步子，向沐辰墨走來。
沐辰墨瞥了眼陰魂不散的齊煜，裝作沒看到。
“大膽！見到本王還不快快行禮！”齊煜頓時不滿了，沉下臉來說道。
然而，更令他沒面子的還在後頭，他這話說完，沐辰墨一點反應都沒有，全當他是空氣。
齊煜氣不打一出來：“沐辰墨，當真以為本王不能將你如何么？”
“七王爺，你很閑么？”沐辰墨突然蹦出了這麼句話。
齊煜翻了個白眼，想要發怒，卻突然注意到了那些難民，冷哼一聲：“本王閑不閑的倒是不打緊，只是可憐你接下這麼個爛攤子，可有的忙了！本王倒要看看，你將此事辦砸后，皇上會如何看待你。”
頓了下，接著說道：“就算想往上爬，也悠着點，莫要閃了腰，還給人看了笑話。”
沐辰墨忍無可忍，這個齊煜像是個蒼蠅一樣，嗡嗡嗡的，在她耳邊來回盤旋……
“七王爺，您聽過狗拿耗子的故事么？”沐辰墨擠出一絲微笑，道。
“狗拿耗子？”僅是愣了片刻，齊煜便反應過來，當即怒目而視：“沐辰墨，你未免太囂張了，本王乃是皇上的七子！信不信本王奏明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