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坦白犯下得罪
謝揚躺在床上，腦子裏想着何船長剛才的表現，這個女人，她究竟想幹什麼？
何船長一度以為謝揚已經上了她的套，可是最後謝揚還是輕輕推開了她道：“現在不是時候，我還有自己的時間線，等案子結束了，我們好好聊。”
謝揚沒看到何船長氣急敗壞的樣子，因為兜里的卡牌已經開始狂響不停了，他如果還不按照規定的時間回到房間，就會受到系統的懲罰。
其實謝揚覺得很不合理，明明時間線里都已經幫他想好了接下來要做什麼了，居然還讓他在房間裏待將近4個小時，想自己該怎麼動手。
不過也好，趁這個時間好好補一補覺，晚上的時間線那麼緊湊，怕是沒有時間好好休息了。
剛睡得半夢半醒，門外又有人敲門，謝揚忍不住起床氣，不爽怒問：“誰啊！”
“我，黎暖。”
剛準備發作的起床氣，瞬間滅了一半。
“有事？”謝揚收拾好形象，開門把黎暖放了進來。
黎暖搖搖頭：“沒什麼事，所以來找你坐一會兒。”
她倒是大方，進屋直接坐在了謝揚的床上，看着謝揚房間裏齊全的化妝品和女孩子的一些玩意兒，還好奇的不行，什麼都想撥弄撥弄。
“哇！你這個房間也太爽了吧，什麼都是我喜歡的，好想和你換房間哦。”
本來早上黎暖還因為謝揚對何船長不一樣的態度有點生氣，現在倒是滿腦子都是這些化妝品和首飾了。
“你怎麼過來了？又是你的劇情和我有關？”
黎暖搖搖頭：“不是，我可以隨意走動，這是我的偵探特權。”
沒想到這次這麼幸運，她居然一把抽到了偵探牌。
本來一開始從抽案子的時候，黎暖心裏是極不舒服的，剛和謝揚混熟，還沒來得及留下個聯繫方式，居然就要分開了，現在這麼巧兩個人又遇到了，而且她還是偵探，真是喜上加喜。
“既然有這樣的特權，怎麼不到處看看，坐在我這兒不怕錯過重要線索？”
黎暖搖搖頭：“我的劇情里一片空白，只有大家的名字和一些簡單的關係，外加一些簡單的時間線，就算我想知道什麼重要線索，在這麼大的一艘巨輪上也只能是盲搜，如果真的能被偵探看到重要線索，那還需要推理什麼直接就能結案了。”
黎暖的話說的倒是不錯，她這小腦瓜倒是想得明白。
“你覺得……那個何船長怎麼樣？”
黎暖拿起一支口紅，顏色和何船長嘴上的顏色很相近，這讓她又想起了今天早上她那風情萬種的樣子，真是讓人有點不喜歡啊！
可是謝揚好像並不排斥她直接的表現，所以男人果然還是更喜歡那樣子的女人嗎？
“是個有趣的人。”值得好好套路一下。
謝揚這樣的鋼鐵直男，哪能知道小姑娘那麼多的心事，他想的全是今天何船長和他說的那些話，難道說黑衣人看似油鹽不進，其實真的會抵擋不住誘惑？
如果說是這樣的話，他用金錢，有用嗎？
黎暖心裏咯噔一下，繼續問：“那你……對她有好感？”
“沒有，我不喜歡女人。”
這些年的單打獨鬥，謝揚早就習慣了孤身一人，女人真的是一種很麻煩的生物，他不想再對任何一個人有所虧欠，也不想在任何一個人心裏佔據什麼位置。
他不配，更不敢。
不……不喜歡女人……？
黎暖腦子裏立馬“腐”了。
“黎暖。”
謝揚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黎暖的名字，她還有點不習慣，獃獃的回了一句“嗯”。
“你犯過什麼錯？”
每一個到這裏的人都是有罪的，那麼都是什麼罪？十惡不赦嗎？沒有例外嗎？
“我……”
一向話多的黎暖第一次沉默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和謝揚說。那件事對她來說，她不想記起，更不想和任何人說起。
十三年。
她藏着這個秘密，她時常被噩夢驚醒，她時常活在愧疚和自責里，她裝作不記得，裝作高興，裝作樂觀，裝作……她是一個正常人。
“我殺了我的父親。”
十三年裏，她第一次坦白這件事情，沒有她想像的那麼恐怖。
她抬頭看謝揚，他的眼神依舊波瀾不驚，還是那個天塌下來都不會覺得驚訝的平靜。
“他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黎暖感謝謝揚的淡定，讓她覺得自己好像說的是她昨天宰了一條魚一樣簡單，她繼續說道：“他不是一個好父親，更不是一個好丈夫。從我記事起，他就是一個酒鬼，更是個賭鬼，喝醉了就打我，打我媽媽，清醒了就去賭博，賭輸了，家裏沒了錢，居然讓我媽媽去……去……”
黎暖深深地記得那個晚上，爸爸賭輸了錢，帶回來好幾個討債的混混，他們對媽媽做出那樣不堪入眼的事情，媽媽經不起羞辱，割腕自殺，120來得及時，救活了媽媽。
“後來有一次，聽到鄰居家的大人聊天，說最近鼠疫嚴重，到處都是老鼠，買一點老鼠藥回來，防治一下。還提醒小孩說認清楚老鼠藥的樣子，誤吃了是要死人的。”
黎暖捏緊了手裏的口紅，繼續道：“我記得那是一個橘黃色的藥粉，媽媽也去買了兩包，都撒在了廚房的角落裏。我就去角落把那些藥粉都拾起來，化在了那個男人每天要喝的酒里。”
後來……
他真的死了，一瓶喝下去，沒多久，就口吐白沫，再也沒睜眼。
但是警方也很快來了，致死的原因不是酗酒，是老鼠藥。
巡捕要調查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黎暖嚇壞了，她第一次看見這麼多人擠在本就不大的家裏。盤問了很久沒什麼結果，那些人就先走了，媽媽再三追問怎麼回事，她把事情告訴了媽媽。
後來，媽媽被巡捕帶走了，說是蓄意謀殺。
媽媽入獄以後，她被好心人收養，這段記憶再也沒有被開啟過，她不知道媽媽被判了多久，也從沒能去監獄看看媽媽。
一個七八歲的小孩會殺人，這是多可怕的一件事情，媽媽走之前就再三交代過她，永遠不要提起這件事，就當她沒有媽媽。
……
謝揚遞過來一張紙，黎暖才意識到自己早就淚流滿面了。
憋了這麼久，她終於能說出來，好像很輕鬆，又好像……很痛。
“我不覺得，我殺了那個男人是錯，我只是覺得，是我害了媽媽，她一定恨透了我的不懂事，為我背鍋，她一定很怨恨我。”
謝揚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他伸出手，卻又停頓在一半，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黎暖看謝揚伸手，也一把抱住了他，那個懷抱很溫暖，驅散了她回憶里的寒冷。
“媽媽……對不起，我好想你啊……”
謝揚終是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她不會怪你的，不然也不會做出那樣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