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衝突

第四百五十九章 衝突

待到了廂房,鳳輕狂才敢開口說:“江大哥,我覺得江姑娘好像不太喜歡我,我住在這裏會不會給你帶來什麼困擾?”

她其實是擔心江樓月會來找自己的麻煩,畢竟她孤身一人,又喪失了昔日的記憶,絲毫沒有自保的能力,是最好欺負不過的了。

江明澈掏出帕子一邊給她擦拭着臉上的雨水,一邊安慰道:“放心吧,月兒只是看着凶點而已,其實心地很善良,肯定不會與你為難的。”

“我跟她以前就認識嗎?”鳳輕狂仰頭問道。

“認識,你們確實不太對付。”

“啊?為什麼?”

“這個嘛,因為你們本來就性情不合,加上,月兒曾經喜歡過一個人,但那人的心卻在你這裏,因此,她就有點記恨你了。”江明澈半真半假地說,“不過她不是那種非常記仇的人,如今你又失去了記憶,她便更不會跟你計較了。”

聞言,鳳輕狂的重點立即轉到了那個人身上,在此之前,江明澈從未跟她提起過。

“你說的那個人是誰?江姑娘喜歡他,那,那我呢?我跟他是否……”

“沒有。”江明澈立即打斷她的話,“你並不喜歡那人,據我所知,你並未喜歡過任何人,那人只是一廂情願惦記着你而已,向你表明心意被拒后,就傷了心,遠走他鄉了。”

“有這樣的事嗎?”

對他所說的一切,鳳輕狂並沒有半點印象,但不知為何,潛意識裏她就覺得事實跟這有出入,可是事實究竟是怎樣的呢?

江明澈見她發獃,眼神忽明忽滅的,以為她想起了什麼,心口一突,忙問:“輕狂,你是不是記起什麼來了?”

“沒有。”鳳輕狂失落地搖了搖頭,回過神時才發現自己跟江明澈靠得太近,急忙退了幾步,不好意思道:“我自己來吧,江大哥,你也淋濕了,還是趕緊回房換下衣裳,免得着涼了。”

“好。”江明澈把僵在半空的手收回,笑容一如既往地溫雅,“一會兒會有人給你送薑湯和晚膳來,你用過之後就早點歇着。”

鳳輕狂微微頷首,心裏同時又感慨對方貼心,正欲開口道謝時,手卻被握住了,頭頂傳來溫柔的聲音:“輕狂,你儘管安心住在這裏,不管有什麼需要,都可以跟我說,無需委屈自己,只要你願意,可以永遠留在我身邊,我會照顧你一輩子,記住了嗎?”

照顧她一輩子?

鳳輕狂愣了一瞬,內心頗為震撼。

這是在跟她表白的意思嘛?可她目前只當他是朋友呢,該怎麼回答?

她還在滿腦子糾結,江明澈早已出了房間。

換好衣物時,外面的雨已經停了,鳳輕狂推開窗戶,一股被雨浸透了的花香隨風飄來,沁人心脾,頓覺煩惱消散大半。

先前江明澈的話還時不時在耳邊響起,她在猶豫,是否要接受江明澈的心意,畢竟那是自己現在唯一的依靠,跟他在一起,以後便可不用提心弔膽了,要是拒絕他,萬一將他惹怒了,被他趕走怎麼辦?

然而,要是為了找個依靠就勉強接納他,不僅委屈了自己,更是對江明澈不公平。

懷着這樣一種矛盾的心情,鳳輕狂自己跟自己糾結了好些天。

自那天剛來之時見過面后,江樓月倒是沒來找過鳳輕狂,兩人住在同一座宅院裏,近半月也不曾見面,鳳輕狂幾乎不走出自己居住的小院,除了江明澈之外,也就跟在院子裏伺候的幾個下人說說話。

一來是鳳輕狂有心事,沒心情出門亂逛,二來則是天氣不好,天天下雨,不便出行。

這天上午,天氣終於轉晴,鳳輕狂決定出去走走,誰料剛行至小院門口,一道淺綠的窈窕身影便出現在視野中。

“江姑娘。”鳳輕狂潛意識裏對此人懷着一股懼意,幾乎不敢與她直視,說話時總低着頭,一副怯懦的姿態。

這無疑讓江樓月震驚。

她盯着眼前的上下打量,不敢置信地看了又看,猶記得當年鳳輕狂假扮成丫鬟混在自己身邊行騙時,雖然有意裝慫,可舉手投足間,那骨子裏透出來的都是自信,面對她的問難都能把頭抬得高高的,獨有的傲氣與大膽有時令她都折服。

而今這個鳳輕狂,除了這張傾國傾城的臉之外,哪裏還有半點昔日的影子?

儘管她一直不喜歡這個人,此時此刻,也不禁為她感到悲哀。

“鳳姑娘不必緊張,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只是閑來無事,想找你說說話而已,也不知你肯不肯賞這個臉?”江樓月嫣然笑道,盡量表現出友善的態度。

鳳輕狂果然放鬆了些,怯怯地點了點頭:“當然,江姑娘請。”她望了望天上的太陽,不由為泡湯的外出之行感到遺憾。

兩人來到院中,在石桌旁邊落了座,一邊飲茶一邊聊天。

不過,儘管江樓月刻意表現得和善了,對着這個人,她還是難免緊張,她自己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和緣故,她想了想,大概是由於那個江樓月喜歡的人?

“這麼說來,鳳姑娘你連自己是哪兒出身的人,身份如何家族如何等,都一概不記得了?”

“是,我那天磕到頭醒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這段時間一直在努力回想,可惜什麼也想不起來。”說起這個,鳳輕狂就苦惱得很。

“我倒是知道你的出身。”江樓月忽然說。

鳳輕狂驟然睜圓雙眼,急忙問道:“真的嗎?那你能不能跟我講講?”

“當然。”江樓月答應得很爽快,她今天來就是為了把鳳輕狂的事都告訴她,並告訴她受傷的真相,勸她離開江明澈。

“你姓鳳,乃是當今定國公鳳衡之女,也是當今的皇……”

“樓月!”剛說到關鍵之處,江明澈便出現,厲聲打斷了她的話,“你在這裏做什麼?”

“你不是出去辦事了嗎?”明明是看着他出了門才敢來的,怎麼又回來了?江樓月相當鬱悶,這場談話只能終止。

“我來找鳳姑娘聊聊天,有什麼問題嘛?”

江明澈大步走到鳳輕狂跟前,將她與江樓月隔開,憤憤然看着妹妹,咬牙道:“你這麼做太過分了。”

江樓月冷笑一聲說:“我過分?我覺得遠遠不如你呢,你隱瞞她事實,把她騙到這裏,以為這樣就可以一輩子留住她么?紙是包不住火的,就算她一輩子都記不起來以前的事,京城那邊也會派出人四處搜尋她的下落,總有一天她會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終究還是要回到原來的位置去,類似的事你之前做過好幾次了,如今還要重蹈覆轍不成?”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江明澈沉着臉道,“你立刻給我離開!”

之前他也凶過江樓月,但從未像這次這般嚴厲,整個人都被一層戾氣籠罩住了似的,滿面寒霜,似乎不再當面前的人是妹妹,而是敵人,隨時就要動手。

江樓月還是頭一次見到戾氣這麼重的大哥,一時嚇得愣住,後背沁出一層冷汗。

又是為了這個女人,每次都是為了鳳輕狂跟她發火,真是受夠了!

越是如此,她便越是要把人送走!

“我不會讓你留下鳳輕狂的,今天的事還不算完!”說罷便氣沖沖地離去。

待她走遠,江明澈的神色才有所緩和,他吸了一口氣,恢復成以往的溫和神情,轉過身來,卻見鳳輕狂正坐着發愣,眉頭皺在一處,都要打結了。

“輕狂,是否方才我與樓月爭吵將你嚇到了?”

鳳輕狂怔忪地抬起頭來,獃獃地道:“江姑娘她,她說我是定國公的女兒,可是,定國公又是誰呢?”

聽到這話,江明澈暗暗鬆了一口氣,他倒是忘了,鳳輕狂連自己都不記得,即便知道了定國公也沒什麼用。

“你確實是定國公之女,不過,你一直跟家裏人的關係不好,幾乎不怎麼呆在京城,這些年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外行走的,正因如此,我才有機會與你結識。”江明澈又開始用半真半假的話應付鳳輕狂,企圖糊弄過去。

然而鳳輕狂確實失去了從前的記憶,卻將醒來后發生的事以及對方說過的話記得清楚。

“那你之前為何要騙我,說我沒有親人呢?”

江明澈微微一頓,繼續扯謊:“我是不想讓你知道你有那樣不愉快的過往,不希望你再回去找他們,反正,你的死活他們從來不管,他們只會欺負你罷了,如今你失去記憶,回去肯定遭到欺凌,我實在不放心。”

原來是這樣嗎?

鳳輕狂看着他,鑒於方才斷斷續續聽到的江樓月的話,她對他的話半信半疑,這會不會又是騙她的呢?

“怎麼,你以為我在騙你?”江明澈挑眉道。

被揭穿心思的鳳輕狂面上一囧,一時無言,同時又忍不住心生愧疚,江明澈對她這麼好,一路對她照顧有加,恐怕對待親人也不過如此,這樣的恩人,她居然在質疑。

“對不起,我只是心裏有點亂,我不是不信你,我知道你不會害我,只是我想知道我的過去,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誰,不想再腦子一片空白,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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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皇后是個技術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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