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生活就像
不知道是我每天在病房的陽台上,對着老天爺的懇求得到了迴音,還是有的時候,天理真的存在,循環着。媽媽的手術很成功,最起碼剛移植完的一個月裏面,醫生說沒有觀察到明顯的排異現象。
而在這緊張等待、細心觀察的一個月裏,不知道是我的小心謹慎、還是魔鬼的良心發現,我獲准了能夠每天都去探望母親一下。
剛開始的時候,她還在隔離重症觀察室裏面,我進去看她的時候,都要從頭武裝到腳。後來隨着病情的好轉,媽媽從重症監護室搬回了自己原來的病房。
那一個月裏,是我落魄以後,度過的最溫暖的一個月。
雖然,看着媽媽身上插着很多管子,連喝水都要在嚴格操作下才能進行的經歷,讓我看了很心疼。但是那逐漸好轉的各項檢查指標,媽媽慢慢恢復過來的臉色,醫生臉上露出的欣慰笑容,讓我覺得過去所付出的任何代價都是值得的。
在與媽媽共度的最後幾天裏,她已經能坐在病床上,自己慢慢的吃東西了。看到她那樣,想起自己馬上也要被送回J市了,我的眼淚又不爭氣的趟了下來。
這樣的傷感自然也影響了媽媽,她一看到這樣的我,第一個反應就是顧仕輝是不是欺負我了。
我當然不能實話實說了,只說是捨不得媽媽。
媽媽啞然的笑笑,對我說,雖然見面不多,但是她覺得顧仕輝還是挺在意我的,但是不是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會像父母一樣,這麼嬌慣寵溺着孩子,可能顧仕輝也是很有個性和想法的人,所以我總擰着他來,那當然會置氣了。
“芫芫,你要知道,世界上只有父母才能無條件的容忍自己孩子的缺點。”
這是我離開媽媽回到J市以後,一直徘徊在腦海中的話。所以,在緊接着的一段時間裏,我都沒有太和顧仕輝反着來。
也許,我也折騰累了。就像他說的:獅子的毛是要順着摸的。還有就是我最近在微博上看到的一句話,讓我也有些茅塞頓開。
生活就像被強姦,如果不能有效反抗,那不如學會好好享受——很猥瑣,可是很實在。
當我再次回到校園的時候,盛夏已過,新學期的課程已經上了一小半了。就如同顧仕輝催着我回J市一樣,當時魔鬼是故做好人般的提醒我。“再不回去上課,你今年怕要唱好幾齣,大紅燈籠高高掛了。”
那時候,我就想着能多陪媽媽一天是一天,所以也攤在地上,耍起無聊來。哼,反正,補修是我重受的罪,而補修費是你掏的腰包。你有的就是錢,我替你省幹嗎?
我知道顧魔鬼已經替我請過病假了,所以學校方面根本沒有為難我。
倒是錢凌她個小丫,拉着我很是上下,左右檢查了一番。呵呵,這是裏面她沒有辦法打開,我估計,如果我的肚子上有個門,她肯定連裏面都不會放過的。
“嚇死我了,你家顧老闆來為你請假的時候,我問了一句,知道你是吃錯藥,過敏送醫院搶救了。還擔心,閻羅王見你漂亮,會趁機收了做小妾呢~!”
呵呵,我倒是想閻羅王能見色起意,可惜他好像凶不過魔鬼,所以我還是回到我的無間地獄裏,獃著涼快去了。
“嘻嘻,誰讓姐生的嬌貴呢~!哎,也就是錯吃了一片抗生素。”看在自那次以後,魔鬼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一樣,晚上也沒有再碰過我,也沒為難我做什麼噁心的事情,今天我就決定迎合他一把了。
“恩~!”錢凌搭上我的肩,用一副“同志”般親密無間的姿勢,擁抱住了我。“媽的,你個沒心肝的,倒是在N市活的逍遙呢~!害的,我把J市的醫院都跑遍了,也沒有看到你高貴的身影。真以為,你直接去了哪個八寶山呢~!”說著,說著,她的聲音變了味道。
我也難過起來,不過為了不讓周圍那些眼紅的女人們,看我們倆的笑話,於是,我推開她,給了她一個無比燦爛的微笑。“走,大難以後,我們要好好享受人生,去美容院。”
然後,就看到下午放學以後,一輛橙色的奧迪TT,一輛白色的奔馳SLK350敞篷,在學校裏面你追我趕的,咆哮着駛出校園而去。
錢凌是我最好的朋友,屬於青梅竹馬的死黨一票。我到T市以後,院子裏面我們兩個同齡的毛丫頭,就一起上學,一起回家,一起爬樹,一起躲着家人學髒話。呵呵,關於這點,錢凌可比冰冰講義氣,冰冰表妹每次都是前面答應得我好好的,可到了關鍵的時候,就退縮了。但錢凌那仗義的是沒話說。
記得有次,我倆撿了一隻死雞,晚上偷偷的放到了門衛的大爺門前,誰讓他總是到爸爸媽媽面前告狀,說我們爬樹、亂開政府大廳裏面的噴泉的,所以就決定送份禮物給他。但是,死雞下面壓的條子上面,禮物的“物”字不會寫,乾脆畫了一個方框代替。
結果,後來大爺認出了錢凌花在他門口的方框,就和紙條上的一樣,都是右邊的豎線特別的長,所以,那次啊,錢凌被她爸爸打的,我住在對面都聽到了慘叫。可就是這麼嚴刑逼供之下,她都沒有把我供出來,那義氣的,真是一點都沒話說吧~!
錢凌的爸爸原來是T市的市委委員,兼任政法委書記,媽媽是園林局的副局長,而我的爸爸又是從園林局起家的,所以我們兩家走的極為近,套用官場上的一家話,就是錢叔叔是分屬我爸爸這個隊伍的。
當然了,這次T市的落馬案里,和我父親走的最近的錢叔叔一家,也列入了調查範圍之內,結果可想而知,呵呵,現在的濁水之中,你能找到全身不佔一點淤泥的魚嗎?
如果有,那麼以我這樣一個,只是圍城之外的人都知道,那麼你肯定是個被孤立、排斥,甚至是打擊的對象。
那時我和錢凌剛上大學,同是168的個子,配上嬌美的容顏,站在隊伍里很是出眾,所以學生會招新的時候,我倆誰都沒有去報名,但是公關部的部長就主動上門拜訪了。
還記得,送走了部長以後,錢凌賴在了我的床上說:“俺們倆那叫人才,埋在黃沙堆里都會發光的。”
那時,我還挺懶得,不想去參加這些多餘的活動,或者套用錢凌的話說,看你就這點出息,整天圍着陸琮輝轉悠就像得到了全世界。可是,宋書記發話了,大學生了,不能整天只知道埋頭讀書,要多參加社會活動,多增加社會經驗的。
就這樣,我和錢凌被招進了公關部,也就是因為這樣,才有了我和顧仕輝後面的相遇。
“哎~!一個過敏真的這麼嚴重,要你在醫院呆了這麼久?”
錢凌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抬起頭看了看鏡子裏面的她,兩個青春洋溢的美女已經坐在了J市頂級的美容造型室裏面,享受着裏面乾洗頭髮的服務。
“恩~!”我應了一聲,然後撈起袖子,給她看了前臂上面還殘留的一點淡淡的痕迹,“喏~!醫生說,這是固定性葯疹,要過半年才能徹底褪了呢~!”
錢凌伸了伸舌頭,感嘆了一句,過敏真可怕。而我則苦笑了一下,心裏也念叨了一句,顧仕輝真可怕。
然後,我們倆閉上眼睛,享受起服務小姐們,柔軟細膩的撫觸和按摩起來。
------題外話------
謝謝閱讀,請多收藏。
親們看了,多給我留言。你們的評論是我碼字的無限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