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站在他面前

第一百一十四章:站在他面前

“我操?”紋身哥氣極反笑,一抬手把錢夾子逮過來,朝後頭兄弟道:“小崽子挺橫。”

蘇想震驚到不能自己,更用力地扯了扯周斯臣衣服:“你真瘋了?你以為你把錢給了他們——”

話沒說完,紋身哥開口了:“還有沒有?隨手一出一千五,身上沒錢了?”

“沒了。”

“書包拿下來我看看。”

周斯臣卸下書包往地上一丟。

紋身哥說:“還有她的。”

蘇想忍不住了嚷嚷道:“我沒錢!”

“有錢沒錢的讓我看看再說。”

周斯臣平靜道:“她沒錢,這裏只有我有錢,都給你們了。”

“那也把書包讓我翻翻。”

紋身哥一抬手,後面幾個男人護法似地走上來,目光不善。

好漢不吃眼前虧,蘇想也脫下書包丟過去。

男人俯身在裏面里裡外外摸了一陣子才丟還回去。

“今兒個謝謝弟弟了,改天哥哥請你吃飯。”一揚手,“撤。”

等人風風火火地走遠,蘇想嘆了口氣過去撿書包,拍乾淨泥土:“我知道你有錢,但有錢也不能這麼被霍霍,這種人就應該揍一頓讓他們知道世道險惡——好吧,我倆打不過。”

“太麻煩了。”周斯臣掏出濕巾給蘇想擦手,再書掏出來夾在腋下,他走向垃圾桶,只聽“哐當”一聲,書包就這麼被丟了進去。

“況且今晚不合適。”

對哦,今天是他生日。

書包帶子都被扯散了,蘇想蹲在地上重新系,忽然只聽她大叫一聲,隨即手忙腳亂在包里找着什麼。

最後她索性直接把書全倒出來,在地上四處摸索,着急地大喊::“不見了,不見了!”

周斯臣眉頭蹙起,跟着蹲下去:“什麼東西丟了?”

“我的項鏈!我的藍色項鏈!我裝在一個小盒子裏的!被他們拿了!”蘇想急得眼圈煞紅,她撲過去拉住周斯臣手臂,“那對我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沒了它我就回不去了!”

“不行!我得去拿回來!”

蘇想迅速起身,一個不穩差點栽倒在地,頭暈目眩里,手腕被一股力量遏住,抬眼,周斯臣看着她冷靜道:“不要急,你在這兒等我,我去拿。”

說著他把花一股腦塞進蘇想懷裏,“花拿好,在這兒等我。”

人走遠,蘇想捧着花扶着牆蹲下,她的腿有點軟,只能靠着牆面讓極度混亂的腦袋冷靜下來。

項鏈沒了怎麼辦...她就永遠待在這個時空嗎?那原本時空的周斯臣該怎麼辦,沒有了她他該怎麼辦?因為她待在這裏,其他時空的自己跟周斯臣會不會再也遇不上?

恐懼如潮水猛獸般席捲而來,一寸寸將她的呼吸攝取。

不行,得去看看。

蘇想強撐着鋪天蓋地的眩暈感收拾好書包,拎起來跟上去。

幾個人離開有了會兒,蘇想滿巷子漫無目的地找,一邊找一邊喊周斯臣的名字。

前面是往學校的方向,她試探性走了一段距離,路過一道昏暗巷口時裏頭突然傳出男人低沉的喘息聲。

蘇想腳步頓了頓。

“周斯臣?”

她試着喊了喊,可裏面光線實在不好,她只能把手機手電打開往裏面照去,等看清裏頭人的臉時,她嚇得立馬丟下書包小跑過去。

“你怎麼了?有沒有傷到哪裏!?”

周斯臣靠牆癱坐在地上,頭後仰着大口大口喘息,出來時還乾乾淨淨的白襯衫此刻滿是褶皺跟淤泥。蘇想想伸手去看看他有沒有傷口,結果剛放下手機就摸到一手的血。

她嚇得尖叫出聲。

“別叫了,不是我的。”

蘇想用手電的光將巷子裏全部照亮,一片狼藉,除卻亂七八糟的垃圾外,地面中央還沾着血滴的木棍子尤其醒目,她嗓子有點抖:“報警...報警...不對,120,120。”

周斯臣扶住她慌裏慌張撥號的手:“不是我的血,我沒事。”

“怎麼會沒事!”蘇想從地上跳起來,“你都這樣了!”

“我哪樣?”平復完呼吸,周斯臣總算能撐着地面站起身,拍了拍褲腳上的灰塵,他看向蘇想的目光一頓:“花呢?”

一進來就看見他這個樣子誰還有心情管花啊,蘇想指指外頭跟書包一起丟地上的黃色玫瑰,“你到底有沒有事啊?他們拿棍子打你了?”

“不是他們,棍子是我的。”周斯臣走過去把花撿起來,輕輕拍了拍上頭的塵土,重新抱進懷裏。

男生的語氣淡定極了,蘇想也跟着冷靜了不少。聽他說話不帶喘的,走路也穩當,應該問題不大。

周斯臣把項鏈盒拋給她:“收好了,下次別放書包里。”

蘇想打開看了眼,還好,碎片都在。

路燈下,周斯臣懷裏抱着花,白衣黑褲全都髒兮兮不像樣子,袖口紐扣也被掙掉了好幾顆,彎身下去撿書包時露出好看的半截手臂還有綳得流暢的腰部曲線。

她鼻頭一酸,開口還是一副欠打的樣子:“你一個人挑了他們四個啊?真的沒有被打嗎?”

周斯臣書包往身後一甩,單肩背着,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她:“我沒跟你說過嗎,我跆拳道黑帶。”

啊這......

她不知道也情有可原,畢竟婚後一旦有幸見識,她現在也不會站在這兒了。

本來是出來慶祝生日的,好好的碰上這麼一樁事,氛圍被毀了不說,還把原本的壽星搞成灰頭土臉的模樣,沿着路燈昏黃的光往學校走,蘇想心裏默默嘆氣,於是一路上兩人都很沉默。

周斯臣卻忽然出聲:“你很喜歡漂亮首飾?”

突然問這個做什麼,蘇想垂着腦袋興緻不高,只敷衍地嗯了一聲。

“那個太碎了,應該修不了了。”他又說。

蘇想再次頹廢地點了個頭:“珠寶行也這麼說。”

“對你很重要?”

“很重要,沒有它我沒辦法見一個特別喜歡,特別喜歡的人。”

周斯臣也嗯了聲。

蘇想不知道他嗯個什麼勁兒。

等翻過圍牆進了學校,兩人照樣在小樹林裏分別。周斯臣拿上書準備走了卻發現蘇想還站在原地沒動。

“我原本有樣東西要給你的。”她看着他說。

周斯臣靜靜地等着,一雙眼睛在夜色里深邃又幽靜,他看着蘇想不動,等待她下一句話。

蘇想被他看得耳尖有些紅了,雖然不是好時機,算了,不管了,她開始從書包里往外掏信封。

為了讓這次表白看起來正式又高大上,她跑了好幾家書店才買到這種低調奢華又有內涵的牛皮紙書封,封口處還是她手工燙金的呢!

周斯臣接過去:“什麼?”

“你現在別拆,你回去拆。”蘇想拎好書包準備開溜,“對了,看完之後無論你答案是什麼,兩天後晚自習時間我在後山亭子那兒等你。”

周斯臣還沒回過神,女生已經耗子一樣竄出去溜之大吉了。

良久,他握着信件笑了笑,露出嘴角不甚明顯的酒窩。

隔天。

“你就這麼攻克下了?”趙念璟聽完蘇想的彙報后難以置信,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額頭,“真沒白日做夢吧?”

“很顯然,不會有誰比我現在還清醒了。”

“周斯臣真答應你了?我的天,他不是公認的學校制度擁護者嗎,這是以身試法,以權謀私?”

“不,這是為愛突破禁忌,證明我倆已經不是這區區世俗規則可以阻擋的了。”蘇想微笑着頷首。

“這話你別給老班聽見,我擔心他一口氣背過去。校規總共就三十六條,你是輪流着從上到下給我犯一遍是吧?”

“巧了,今晚還真得再犯一次。”蘇想勾勾手指,“我在三甲酒吧擺局慶祝,來不來?”

趙念璟道:“來。”

當晚兩人翹了晚自習翻牆去了李沖的酒吧。蘇想本來想在二樓包廂包個小間好好喝酒吃菜聊天,趙念璟說要不直接在一樓卡座吧,到時候喝無聊了直接舞池跳舞,於是蘇想把包廂改了卡座。

點了一紮黃啤,幾疊小點心,蘇想坐在位置上跟服務生玩起擲骰子,趙念璟拿着酒吧去隔壁座兒跟帥哥聊天去了。

雖然不是正兒八經維納斯一樣的格調,三甲的酒水倒是挺全的,蘇想幾瓶啤酒下肚實在覺得沒什麼意思就去吧枱重點了幾瓶威士忌。

李沖隔着櫃枱沖她豎起大拇指,估計今晚過後,她對高中女學生的印象又要再刷新一個層次。

兩人坐吧枱那兒聊天,李沖把調好的酒推過去:“上次跟你來那位,真你對象?”

“都說了是老公。”蘇想端着酒吧抿了一口,頓時神魂附體。

是了,就是這個味兒。

李沖表示不信:“前段時間我還聽小趙說你喜歡溫柔型的,上次那個一看就是個高冷款,你大概駕馭不來。”

“他不高冷,他悶騷。”藉著酒水,她開始嘴沒把關,沖李沖招招手:“偷偷告訴你,他在床上可騷了,典型的,悶騷男。”

李沖洗彈簧的手一個沒拿穩,哐哐哐在櫃枱上彈了幾下滾開,他慌忙撲過去撿。

“想啊!”他看蘇想的眼神愈發敬重,“原來你是個這麼狂野的女生,哦不,女人,在下佩服!”

蘇想如皇帝欽見臣子一樣揮手,大氣道:“低調。”

李沖臉上的表情有點興奮,估計是想再問點什麼更細節的東西,舞池裏忽然傳來一陣喧嘩聲。

被音浪蓋住,但還是能聽見隱隱約約“打人了”“打架了”之類關鍵詞。

“我去,怎麼又給老子找事!”李沖把身上圍裙脫下一甩,拉開櫃枱門走出去,“音樂小聲點,讓我看看哪個不要命的在我的場子惹是生非。”

李沖朝DJ喊話,撐着圍欄直接躍進舞池裏。

趙念璟端着酒杯過來:“這李哥都快成維護世界和平的種子選手了,兩天一吵三天一鬧的,成天給人調和矛盾,據說現在進門都開始查身份證了。”

“你酒哪來的?”蘇想看向她手裏的高腳杯。

趙念璟朝對面拋了個飛吻:“隔壁桌送的唄,嘖,老叔叔了,就知道在酒吧泡小姑娘,不過我可不是一般的小姑娘。”

“女孩子不能喝這麼高濃度的酒。”蘇想說。

“好像說的你不是女孩子一樣。”

兩人相視一笑,碰了個杯。

“怎麼還在打?”趙念璟看着遠處五彩燈光下的舞池打發時間,“好像李哥也沒勸開哎...那人都被打蜷成一團了,嘖好慘,而且穿的什麼衣服啊還藍色條紋,好土,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們學校校——”

猛地打住,趙念璟垂頭看了眼自己,再看了下蘇想。

下一秒。

“卧槽!被打的那個是我們學校的!”

蘇想也隨之看過去,就着迷離不定的光線,躺地上被拳打腳踢的那張臉莫名有些熟悉。

趙念璟喃喃:“我怎麼好像見過他?”

“我去!黎落成啊!快救人!”

蘇想一聲大喝,隨即小**一樣發射去了舞池中央。

黎落成雙手護住頭部蜷縮在地上,可即使是這樣圍着他毆打的那群人也沒停下。

“小兔崽子!你知道你泡的是誰的馬子嗎?她的酒你也敢喝!”

“臭**!等會兒老子連你一塊兒揍!”

女人的嚎哭跟四周紛雜的音樂聲吵鬧聲混在一起,李沖忙着扯住動手的人,可才拉住一個,另一個就上去來上一腳,人多力量大,人多不聽勸在此刻充分顯現。

蘇想撥開人群到達事發中心點。

“別打了!”她衝上去擋在黎落成身前。

李沖見她冷不丁突然冒出來,在心裏喊了好幾句小祖宗,連拖帶拽把其中一位安撫着坐下了。

但中心人物,也就是涉事女人的正宮相好依舊跟蘇想面對面對峙着。

“你他媽誰啊?這小子的馬子?”男人面露譏諷:“趕緊給老子躲開,你這樣的我一巴掌就能拍死。”

地上捂住腹部疼得咬牙的人也發現了來人是蘇想,黎落成伸手拉住她衣角:“你快讓開,別管我。”

“不管你,看你被打死嗎?”蘇想表情無奈:“沒事的,放心吧。”

她重新轉過身:“先生,您知道毆打未成年人是什麼罪嗎?”

“我關心個屁,你他媽再不閃開我打人了啊!”

黎落成咬牙從地上坐起來,語氣聽起來已經十分生氣了:“蘇想!你快讓開!”

“你會被判刑的,情節嚴重還有可能蹲個三年五載。”蘇想看向被李沖抓住不讓過來的趙念璟,“手機給我。”

接過手機,她把屏幕上正亮着的通話界面展示給男人看:“先生,我已經報警了,並且已經說明了酒吧地點,按照這幾年的出警速度,警察會在五分鐘之內趕到。現在過去了一分鐘,您還有四分鐘的時間結賬並做好陳詞準備,我跟我的同學之後會去醫院驗傷,再向您追究相關賠償,這裏包括但不限於營養費,精神損失費,醫藥費,驗傷費,必要的話,律師費您可能也要一同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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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一次密謀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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