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姑娘請留步

第2章,姑娘請留步

又是一個春,天下着濛濛細雨。

俞悅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站在光禿禿的青山,春風春雨中,纖瘦的身子顯得弱不禁風。

俞悅內心很強大,對於天上地下中間只有一個人的狀態很滿意。

仔細看啊,這裏的風景真美,浩瀚、壯闊,無邊無際的天下着雨,綿延千里全是青色的山,光禿禿的愈發驚心動魄;東南邊還有馬林大河,隔着好遠都能聽到河水像萬馬奔騰,奔流到海不復回。

如果說有人願意牡丹花下死,那麼能死在這天地也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俞悅突然有了濕意,來淫上一手試試。

將青天葬在這裏,皇天灑下一片眼淚,這是恩賜。將大地葬在這裏,後土流下一片片眼淚,這是福澤。將時間葬在這裏,是億萬年亘古的傳說。將空間葬在這裏,傳說這是一個輪迴。將我一顆心葬在這裏,輪迴中我含淚歸來。

仔細看啊,莽莽青山,像極了一座墳墓。天下着雨,像極了墳上冒青煙。雨不像天上下的,而是地上冒的。

這是一座無上的神墳,沒有枯寂與蒼涼。這是一個天與地、及命運的輪迴,凡人無法觸及;如果誰能穿過這輪迴,必將獲得天地賜予的新生。

俞悅不覺得自己是偉大的命運之子,但能從中感受到天地的偉大。她還想淫一手抒發無上的崇敬,她覺得這應該叫天葬山,這裏埋藏着天與地的秘密。她正要尋找,卻突然被驚醒。

雜亂的腳步聲,殺氣在雨中飄得很遠。

刀劍打鬥聲,呼喝在快速靠近。不知道是邊打邊逃或者叫追殺。

俞悅皺了下眉。她用了將近一年的時間走到這裏,追殺、跑路、各種狗血經歷的不少。但在這麼偉大的地方,打斷她濕意,就算她能力一般,心裏終歸有不爽。

她正站在一個山頂,站得高才能看得遠。同樣也容易被人看見,周圍一棵樹或一點遮擋都沒有。俞悅看了一下,山腰一夥十幾個人正往山上跑,後邊二三十個緊追不捨。雙方正忙着廝殺估計還沒發現她,她下來躲在一塊石頭後邊。

這裏原本叫青岩山,俞悅覺得真該叫天葬山,山上石頭說是花崗岩,又像青金岩。反正主要是青色一片,而且非常硬,拿刀一劈一片火星。偶爾劈下一點碎石,揣兜里正好使。

追殺雙方已經靠近山頂,被追殺的一方也被攔住,最後的決戰開始。

追殺的一方特凶,最剽悍的幾個這下雨天乾脆不穿上衣,露出精壯的肌肉,上面紋着青色的圖騰,蛇首鷹爪虎背、尾巴像是一條龍,煞氣十足。

被追殺的一方斯文多了,衣冠整齊,只是一路跑一下雨結果特狼狽。幾個看起來就像城裏公子哥的護衛,或者說園裏的花、家養的虎,被幾招劈死一個、結局才叫真狼狽。

被追殺的也有高手,被追殺的主要目標是個青衣少年,五六個人圍着他惡鬥了二十幾招也沒分出勝負。

被追殺的又一個青衣高手使勁保護自己人,奈何自己人真是弱爆了。俞悅覺得她上去也比那兩個慘叫滿地打滾的強,真心丟人。

被追殺的另一個青衣高手暴走,拿着一柄大刀,欻一刀將紋身劈成兩半,唰一刀將兩個兇手劈成四半。一截胳膊高高飛起,直奔俞悅而來,像是求救。俞悅躲着沒動,胳膊無力的掉到她前邊三步,骨碌碌又滾下去,一線血猶如蝸牛爬過的痕迹,再被石頭上一線流水沖淡。

追殺的紋身高手也發飆,一劍差點將少年頭皮削了。

少年面對危險一臉冷酷,長得本來就酷,劍眉星目,眉毛真像兩柄寶劍,眼裏寒光一片、看的人遍體生寒。手中直刀一抹寒光更冷,彷彿地獄特製的刑具。

追殺的高手卻無畏,少年避開後退,後邊又一高手殺到。少年就像自己送上去的,手中直刀也反手送上去,就看誰先送到或同歸於盡。

追殺的高手不想死,關鍵時刻後邊高手撤退,左邊又一劍刺向少年。

少年來不及變招,星眸一瞪咬着嘴唇,突然兩顆碎石破空而來,一顆砸向左邊高手手腕,一顆直取後邊高手眼睛。電光火石間就聽後邊一聲慘叫。

少年逮住機會一刀將後邊高手劈翻。“鏗鏘”一聲左邊劍掉石頭上,少年強勢爆發緊接着一刀殺向左邊,“咔嚓”一聲一隻手飛上天。少年看都沒看,揮刀繼續搏殺。

追殺的高手也來不及看,五六個轉眼去了一個半,立刻落入下風,就得拚命了。

左邊高手斷了手,以後也完了,所以不要命的撲向少年。

右邊兩個高手逮住機會聯手強攻。除了少年和兩個青衣高手別的快死光了,不能功虧一簣。

一個青衣高手急忙要給少年助陣,四五個追殺的高手將他攔住。突然又兩顆碎石破空而來,紋身高手不理,但“噗嗤”一聲眼睛爆了。青衣高手趁機連殺兩人。

少年那邊躲開斷手,又被另兩個高手夾擊,又兩個紋身過去和他拚命。

雨中飛出一片碎石,青岩山的石頭比鐵還硬,隨便砸頭上就是一個包,砸鼻子上鼻血直流,砸刀劍上火星四濺,刀劍失了準頭、一團亂。

少年是孤家寡人,趁亂逮誰砍誰,轉眼砍翻三四個,危機解除、基本奠定勝局。

追殺的高手包括帶傷的還有十來個,終於發現石頭後邊躲着個人。

一紋身高手怒吼:“誰!滾出來!你們去殺了她!”

俞悅嚇得抖三抖,這地兒可躲不久,乾脆戴着斗笠站出來,兩條細長腿打顫,左手還捏着兩顆碎石,右手扶着後邊石頭。一雙杏眼雨中愈發濕漉漉的可憐又水靈靈的可愛,大號的斗笠襯得臉又小一號,畫風莫名的呆萌。

追殺的高手卻沒心情欣賞,一斷臂的更怒,一邊撲向俞悅一邊咆哮:“嘰里呱啦老子有爹沒媽!”他用的是最純粹的土話,罵聲在山間風中回蕩。

俞悅走過那麼多地方學了好多方言,這幾句聽不懂沒關係,看他猙獰猥瑣的表情,肯定沒什麼新鮮的。轉眼斷臂到了跟前,俞悅右手掄圓了一斧子砸過去。

斷臂的猝不及防、立時被砸翻在地,一頭朝山下滾去。又一高手殺過來,被斷臂的撞翻,於是倆一塊在光禿禿的石頭上、綿綿的春雨中滾起來都是詩情畫意。能在這地方滾一回也是前世修來的福氣。

少年深深看了俞悅一眼,腳下踢飛一刀一劍,將滾滾二人組抹殺。

青衣高手也看俞悅一眼,一刀將紋身高手劈殺。另一個青衣高手開始收場。

一紋身高手垂死掙扎、破口大罵:“這裏是崇州!你們都要死!還有小賤人,賽家一定會將你訓成最下賤的女奴啊啊!”

少年一刀將他嘴劈兩半,刀尖從石頭劃過,留下一寸深石縫。

俞悅看着血流進石縫又隨雨水流出來,雨下得不大石上水流也小,不緊不慢的流着,風一吹隨便哪兒都是一片好濕;再看少年犀利的目光,森森的寒意;她轉身到石頭後背上竹簍披上蓑衣。這世界很危險,惹不起咱自覺躲遠點。

“姑娘請留步!”青衣高手喊,用的是標準官話。

俞悅知道沒這麼容易走,乾脆回頭解釋:“我只是路過,舉手之勞不用放心上,後會無期。”

少年沒開口,依舊深情的看着俞悅。

俞悅恨不能賞他倆石子兒,心裏發誓,就算嫉惡如仇,這種事兒以後也絕不能做。

青衣高手衣服被雨淋濕,被追殺也有點狼狽;但五官端正目光炯炯,昂首挺胸高手的氣勢掩蓋了狼狽,態度非常嚴正:“姑娘且慢。在下咸清,他是我主公墨國公,剛到墨國就遇到刺殺,多謝姑娘仗義相救。賽家是崇州最大的奴隸主,在崇州一手遮天,姑娘還請多加小心。最好和我們一塊,主公會保護你的。”

俞悅看着少年,墨國公?在墨國被追殺的墨國公?還能保護她?

少年劍眉帶着凌厲的鋒芒,聲音像雨水在冷硬的石頭上流過:“寡人莊上弦,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不如你以身相許吧。”

俞悅目瞪口呆,真沒看出來庄少年還有這屬性,扶了老太太也不用以身相許吧?果然世道就這麼強盜。目測少年除了兩個高手,地上又爬起兩個。傳說每個人都有這一遭啊。

少年看俞悅眉眼有點熟悉,膽量氣魄也絕不是一般人,她比他小好幾歲吧?看着真是弱柳扶風,他凜然說道:“寡人不近女色,你女扮男裝吧。”

俞悅兩眼望天,雷呢,天雷在哪裏?快點來一個五色雷劈死這傢伙!

“你覺得你長很帥?”俞悅必須抗議,哪能救人把自己搭上,難怪這世界越來越冷漠。

“唔。”少年摸摸下巴,“你能看見的地方都屬於墨國,墨國一切都屬於寡人。”

俞悅盯着他看半天:“你確實很帥,身材很好。”

咸清和另外三個活口,處理了一下傷口,並確定其他人都死了。

墨國公剛到墨國,現在就剩五個人,強行加上俞悅也就六個。大奴隸主賽家還準備殺他們。

俞悅之前就見識過崇州奴隸的生活,各種慘無人道。現在也沒能力和賽家干,但庄少年肯定得干。她先到紋身高手身邊,伸手開始摸。

少年正考慮身材問題,忙過去拉住她:“做什麼?”高手的頭都沒了。

俞悅左手繼續、正好摸出兩張銀票:“摸屍、搜刮戰利品。墨國是你的,這是我的。”

殺人放火金腰帶,她尋常不殺人,這種機會可不多。甩開一瞧,一張二十兩,一張二十兩,窮鬼,一點高手風範都沒有,對得起他爹娘的嗎?

少年硬將她拉到一邊:“放心,要什麼寡人賞你。咸清你去搜。管士騰去查探一下。賈鵬、賈鷂抓緊時間休息。”

賈鵬、賈鷂就是重傷的兩個倒霉蛋,看着比莊上弦還小,骨頭倒挺硬,一直都沒吭聲喊痛。

管士騰是另一個高手,得令下山,速度快的像一陣青煙,祖墳冒出來的。

咸清二十齣頭大小伙,明顯是主力,聽到命令看着他主公發愣。

莊上弦冷哼一聲。咸清轉而看向俞悅。

俞悅也看着咸清。他貌似還不錯,管士騰也不錯。至於莊上弦,少年長得帥,武功強,說什麼屬下都沒反駁,這主公做的還有點意思。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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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嫡女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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