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 失敗的作品
“主、主子,我不是那個意思……”蓮兒一下紅了臉,有些彆扭地否認。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正常。”獨孤暮染心中明白,跟在她身邊這些人待她都又忠心又盡心,她到時候定會用心為她挑一個好夫婿的。
獨孤暮染是個過來人,覺得這沒什麼好害臊的,可蓮兒再怎麼厚臉皮,到底是黃花大閨女,說著不好意思,借口說要去鋪被褥,逃開了。
獨留獨孤暮染啞然失笑。
時光飛逝,再睜眼又是一夜,獨孤暮染起身洗漱后,秦雲崖也晨練整理完,兩人一同用了膳,像是飯後散步一般,自然而然地到了計遂的院前。
獨孤暮染瞧了秦雲崖一眼,秦雲崖似是知道她的意思一般,點了下頭,獨孤暮染這才招來蓮兒,俯身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蓮兒點頭,飛速地走開了。
兩人進了院,計遂正坐在廳中擦拭他的古琴,他心情很不錯,臉上帶着微微笑意,動作從容優雅。
“計公子。”獨孤暮染出聲。
計遂聞聲站了起來,作揖笑道:“二位今日怎麼……”
“倒也無甚特別的事,就是昨日府上一位侍衛外出辦差,遇着一件新奇事了,我覺得頗為有趣,迫不及待想與計公子分享。”獨孤暮染坐了下來,接過下人奉的茶,呷了一口,笑道。
計遂這才坐下,有些好奇地問道:“哦?是什麼新奇事?”
“他出外辦差,在定安國偶遇一人,本來也沒什麼奇特的,可那人說他叫計遂,計公子,你瞧多巧,怎麼外頭隨便遇着一個人,他便叫計遂呢。”獨孤暮染微微眯起眼來,繼續道:“府上的人想是也覺得有緣,便把他帶來了,計公子有興趣去見見嗎?”
計遂臉上神色不定,他沉默片刻,斜勾起唇低笑:“原來你們根本就不相信我,阿瑤也不信我……所以才一再試探我。”
“不是試探,是真有其人,若是計公子不想走動,我也可以讓人帶他過來,你說是吧雲崖?”獨孤暮染話里話外的意思,不容他拒絕。
秦雲崖沒開口,但還是附和地點了下頭。
今日是逃不過了。
計遂似是也不想再掖着藏着了,他抬手撫了下眉,點頭同意:“那在下便隨二位去見見這位與在下同名同姓之人,畢竟……也是有緣。”
“請。”計遂起身,比了個請的姿勢。
偏廳,一人坐在廳內,有些焦躁地望着門外,這裏的人從定安將他帶來,說是他有些本事,要帶他來見家主,讓他做客卿,可他在這裏坐了快半個時辰了,怎麼還不見人?
他有些急,怕不是被騙了?可一路而來這高門大戶,這下人作風,不像是騙人的。
正想着,幾個人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獨孤暮染與秦雲崖並肩在最前面,計遂跟在後面,再後面,便是高尚辰和沈遼,四個人前後左右,隱形地將計遂包圍在了裏面。
一行人徐徐走近,當他們踏入廳中之時,原本坐着的那人一下蹦了起來,下意識地退了幾步。
而計遂則停下腳步,轉過頭沖他一笑:“師弟,許久不見。”
二十年,大概了。
曾經他心心念念的不老術看來還是沒有學成,他的模樣已是已經中年,發間摻白,看着與他們足足差了一輩。
“師、師兄……”那人迅速地看了看幾個可以離開的路口,可惜,都有人守着,他今日必然出不去了。
“怎麼說也是師兄弟一場,師兄可整整找了你二十年。”計遂向前走了兩步,腰間的玉佩隨着他的走動,環環作響。
另外那個計遂便沒有他這一身風雅,整個人顯得有些狼狽,一身粗布衣,看着便知混得不怎麼樣。
“我不知道師兄在找我。”定安計遂低聲答道。
這一幕很是有意思,兩個計遂,帶着二十年前未曾解開的迷團,竟然在機緣巧合之下,與溫瑤重逢,到了北江王府。
“計遂,司子默……”獨孤暮染眯起眸子,緩聲叫道。
定安計遂轉頭看獨孤暮染,而一直在北江王府的計遂卻連頭也未回,冷冷盯着眼前的人,冷冷笑道:“計遂?我用了這個名字近十年,一直未能把你引出來,今日能在這裏見到你,我真要好好謝謝北江王爺和北江王妃了。”
看來,他便是活在傳說中的司公子,司子默了。
“事到如今,人也都到場了,二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該有個解釋了。”獨孤暮染可不想聽他們那些師門恩怨,她只想弄清楚溫瑤身上的未解之迷。
她話落,溫瑤從后廳走了進來,她腳步緩慢,認真地看着堂上的那兩個陌生人,腦海中有些零落的片刻閃過,可她就是想不起來他們是誰,整件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
“她……她她……溫瑤……是她嗎?”一見到溫瑤,計遂瞪大了,簡直不敢置信。
二十年前,她不是已經……
司子默冷冷一哼,嘲諷道:“不信?你大概沒想到,這個失敗的作品,居然還會被扭轉乾坤,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吧?”
失敗的作品?
溫瑤的臉色剎那間有些發白,不知接下來她將會聽到什麼樣的真相。
尋尋覓覓二十年,找到她之後,居然也找到了計遂,這二十年裏他傾盡一切都未能辦到的事,終於在這一天有了結果了。
屋內氣氛冷到極點,計遂與司子默之間的氣氛更是劍拔弩張,對持之間,一道黑影飛速從外頭飛了進來,目標明確,直指計遂,只是在臨他面門一寸時,司子默輕輕拂袖,那人便輕飄飄地落到了地上。
“公子!”黑衣人有些着急地喚了一聲公子,轉而冷冷盯着計遂。
這是他們公子找了二十年的人,如今形勢不明,他覺得還是先下手為強。
司子默擰眉看他:“連我的命令也不聽?退下!”
“到底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你們能說清楚嗎?”溫瑤臉色一冷,有些發怒。
司子默這才回頭看她,眼神哀切:“阿瑤,對不起,那日我騙了你……今日,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其實,我並非叫計遂,我真正的名字,叫司子默,而為何自稱計遂,那是因為,我想引一個人出來,那人便是我的師弟,真正的計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