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春宴

第三十章 春宴

趕在年前,甄士隱竟是也來了京城,甄家在京城的宅子已經收拾出來,甄士隱一家三口便搬到家中去住,又隔一日,甄英蓮得公主召見去了公主府,寶釵原和她約好一起剪窗花的,她一走,寶釵便無人做伴,便一人帶着小丫頭們剪了好些個窗花。

因着要守孝,這一年過年薛家是不能貼Chun聯,更不能掛紅燈籠貼紅窗花的,寶釵剪的窗花都是旁的顏色,剪了也沒有貼到窗戶上,只是貼在白色的硬紙板上和丫頭們笑鬧評論了一番。

轉眼間便到了除夕,聽着四鄰放鞭炮的熱鬧聲,薛家一片安然,薛太太叫廚下整了一桌子菜自帶着一雙兒女享用,一家三口親親熱熱的吃過飯又說了會兒子話,守過歲各自回去安睡。

一直到正月十五,薛家都是閉門不出,並沒有什麼訪親會友的舉止,也沒有別人來家裏做客。

這個正月,寶釵過的很安穩,等一過十五,寶釵便叫書坊開了工,加緊印刷黛玉的書,一下子印了有萬本,開始在京城鋪開做宣傳。

幸好此時朝庭大力改革,多數百姓都是識字的,雖說識的字不是很多,可讀報看書什麼的還是能的,再加上朝庭大力發展貿易,民間百姓生活富足了許多,買一本書倒是不成問題,那書便在寶釵想盡法子的宣傳下賣出不少。

原黛玉是沒名氣的,好些人只是因着宣傳的好便買了,等買回去一瞧,確實寫的極好,不只文採好,便是那故事也是極動人的,許多年輕人竟是看迷了去,好些連飯都顧不得了,一氣讀完,掩卷長嘆,只說這位瀟湘子先生着實大才,也不知是哪位能人換的這名字。

沒有多長時間,那書的名聲出去了,買書的人一時多了起來,寶釵又叫書坊加緊印刷,更是開始往外地開始鋪了起來,薛家在金陵幾地還是有幾個書坊的,寶釵叫商鋪的人把書帶去,照着京里的法子做宣傳,到得二月底,瀟湘子的大名已經傳遍天下,便是連京城早報上都報道了這本書的消息,而這時,那書已經印刷了四五次,足足賣出去約有三十萬本。

這日寶釵把得的利計算了一下,帶了銀行本票正要去賈家尋黛玉,還未出門,便見鶯兒進來回道:“姑娘,陳二少來了。”

寶釵一驚,趕緊把本票放好,換了身衣服緩步去了前廳,卻見陳煜正正坐在前廳,薛太太在一旁陪着,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見寶釵進來,陳煜一笑:“薛姑娘,許久未見,姑娘還好。”

寶釵微施了禮:“勞您挂念了,我還好。”

說話間,她坐定了問陳煜:“不知陳二少尋我有何要事?”

陳煜笑笑:“現今瀟湘子的大名滿京城盡知,我與三五好友也看了她的書,有幾個好友心下極佩服先生大才,想邀先生一聚,又知先生的書是薛家的書坊印的,便想請薛姑娘代為傳話。”

寶釵聽了,上下打量陳煜,過了許久才冷笑一聲:“恕我不能從命了,陳二少應是知道瀟湘子是誰,怎的竟提出這般無禮的要求,實在是……”

“先別忙着拒絕。”寶釵的話不好聽,陳煜也不氣,打斷了她笑道:“若是旁的我是不會跑這趟腿的,只這是我姑姑相邀,並還有幾個人我也推不得,實在沒法子。”

“你姑姑?”寶釵大驚失色:“端慧公主?”

這一句話脫口而出,就是薛太太也嚇了一跳:“竟是公主?”

陳煜拿出兩張邀請卡放在桌上:“這兩張卡一張是給瀟湘子先生的,一張是給薛姑娘的,還望薛姑娘代為轉交,併到時請薛姑娘一起去。”

在寶釵呆愣中,陳煜笑的分外得意,拱拱手:“煜告辭了。”

寶釵緩過來時,陳煜早走了,氣的寶釵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

若是旁的,寶釵定能沉心靜氣,不會做出這種失禮的舉止來,可是,那竟是端慧公主相邀,寶釵實在是……想到能見公主,她滿心的激動,拿起邀請卡看了又卡,上面寫了端慧公主舉行宴會的地址還有日期,並寫了寶釵的名字,卡片看起來極普通,只是上面帶着一股子說不出來的香氣,再者,上面那筆字實在是好,竟是瞧不出是女子的手筆來,寶釵想來,這說不得是公主親自寫的呢。

拿了邀請卡,寶釵在家也呆不住,便帶了銀行本票和卡去了賈家。

可巧寶玉出門會友,三Chun俱有事在忙,只黛玉一人在屋內正細細的讀書。

寶釵也不多話,直接便把邀請卡給了黛玉,又道:“另一件便是書的稿費,我把已經結餘的部分細算了一下,該你的分紅帶了來。”

“我又不缺錢用,姐姐何苦這麼著急。”黛玉笑着接過本票看了一眼,見數額頗為巨大,不由驚道:“姐姐,這是……怎的如此多錢?”

寶釵一笑:“我原說你那書怕是搖錢樹,你還不信,如今可信了。”

“實在沒想到。”黛玉也嘆息一場,又讓紫鵑端了茶水果子來:“父親才郵寄來的新茶,姐姐且嘗嘗。”

寶釵喝了一口:“這茶倒是好,還有沒有,與我一些。”

紫鵑站在旁邊掩口低笑:“薛姑娘真真會卡時間,前腳老爺才把茶郵了來,後腳姑娘就來了,可喝着頭一壺茶水了,我還尋思着,莫不是姑娘能掐會算,知道我們姑娘有了新茶,特特趕過來的。”

“你這丫頭,倒真真的伶牙俐齒。”寶釵也顧不上喝茶,指着紫鵑只是笑。

又歇一時,寶釵便起身告辭,黛玉一直送她出了二門才回,寶釵回到家中,想及公主的Chun宴便有幾分忐忑,幸好第二日上學,她也顧不上許多,學校里的課程又加了一門,寶釵新學,才開始很有幾分吃力,只能拿出十二分的勁頭來追趕其他學生,便也不去多想。

如此,一直到了快三月間,Chun暖花開之日,多數人都已穿上Chun裝,便也到了端慧公主Chun宴的時候。

薛太太早早的請了人專給寶釵做了幾身衣裳,又新打了首飾,這一日大早,寶釵便起了床,洗漱之後換了新衣裳,又挑了銀底鏤花鑲碎鑽的鈿子固定住頭髮,一側插了一支白珍珠攢的簪子,另一側同樣的珠花,只細細的用米粒大的小圓珠子做了幾道流蘇垂下,倒顯的素凈卻又不失莊重。

打扮好了,黛玉也坐着車來了,寶釵急急出門,坐了家裏準備好的車子和黛玉一起去了暢Chun園。

暢Chun園原是康熙二十二年修建,原是皇家的避暑別苑,後來經攝政王改革,整個園子便開放了許多,皇帝不駐陛時,皇子公主等倒是可以用來宴飲。

寶釵一直只聞其名,卻沒見過,滿心的嚮往。

此時京城的路極便捷,馬車走在上面又快又穩,不用多時便到了暢Chun園,寶釵和黛玉下車時,便見許多造型別緻的車子已經停在園子口了,門口陸陸續續有着各家的千金進去

她倆拿好邀請卡,各帶了兩名丫頭進門,門口有幾個看起來三四十歲的嬤嬤守着,看了邀請卡,便叫了丫頭引着寶釵和黛玉進了門。

一進園子,便聞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再瞧時,卻見園子一側種了許多的迎Chun花,此時黃色的花朵隨風招展,看起來極引人注目。

順着青石小路一路往前,所見便是湖光瀲艷,Chun日晴好,一路繞去,很快隨着人群到了宴飲的所在。

宴飲的所在便在暢Chun園西路的桃花堤旁,現今時節正好,桃花開的也正濃,遠遠瞧去粉白一片,待到走的近了,花香飄來,花瓣拂衣,只覺美不勝收。

黛玉嘆道:“往常只說愛梅的高潔,倒是不喜桃花輕浮,如今瞧來,這桃花卻也好看。”

“我卻極愛桃花。”寶釵笑了笑,便見一塊空曠的地上擺了許多的案幾,她拉黛玉在一個不顯眼的地方坐下,很快便有丫頭端了茶水過來笑道:“因着Chun日正好,公主只讓泡了桃花茶,桃花於杯中舒展,再加上堤上桃花香,倒是有幾分趣味。”

“這想頭極好。”寶釵和黛玉均開口笑道。

又過一時,人陸續來到,很快場中便滿滿當當的,寶釵細瞧,看到有幾個同窗,那幾位都是家中有爵位,父兄官位又極高的,想來,公主邀請的這些閨秀當中,大多都是京城名媛。

又過一會兒,便聽一陣喧鬧聲,順聲看過去,就見幾個宮人模樣的少女排成兩排慢慢走來,待到了主位時,幾個少女燕翅排開,緊接着,一個穿着大紅明艷衣裙,頭髮盤成一字髻,上面只戴着一隻華貴的七尾鳳簪的女人緩步走來。

看這女人第一眼只覺明艷,那種熱烈之極的明艷,就仿如正午的陽光,讓人不敢直視。

等再過一會兒,又覺得女人長的真真是極好的,眉目精緻,形容秀雅,便如寶釵這等自認容顏不錯的女孩在這個女人面前都只覺自慚形穢。

這女人容顏太好了,讓人瞧了根本不會去思索她的年齡,也瞧不出她究竟多大來,那明艷仿若十七八歲,秀雅又如二十來歲,沉浸的氣質又如三十多歲。

就好像天底下所有的好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讓人覺得羨慕卻又嫉妒不起來,就彷彿她天生該當如此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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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釵奮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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