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真相(一)
“如果,這也不過是一幅畫呢?”張安安輕飄飄的說了這麼一句。
她眉眼平和如初,就算是在那兩個“女人”的設計之下也不見有任何怒意,就像是真的如同她們所說一樣,不過是久日不見,恰好碰到的寒暄。
可一切哪有那麼巧?
張安安這種人,在理智回歸抽離掉感情之後,一切東西在她的眼中都會被放大,看到每一件事物的細節。
而無論是幻境或者是別的什麼,再怎麼逼真,也敵不過真實。
雖然只要大體上不出錯,就可以欺騙過普通人,細節再真實些,就算是本身天賦過高的天才,也會躊躇不前,無從抉擇。
但張安安不同。
只要有一點點虛假,在她的眼裏就是被無限地放大。
就像是現在。
當張安安只是像之前一樣,開始認真的觀看這個世界時,那些依靠其他手段才造就的這幅場景,不可避免的出現了模糊,茶杯的邊緣處界限不夠清晰,人物的移動顯得略微尷尬,如果用通俗的一點的話來說,就是在張安安的放大過程當中,“畫質”降低了。
就像一張照片,在常人的眼裏精美的無可復加,足可以以假亂真,但照片畢竟就是照片,它只是由像素組成,說到底還是假的。
“很高興再次見到二位。”張安安安靜的看着眼前的她們。
她們對此無動於衷。
張安安看向她們的眼睛,瞳孔是比起常人要顯得更為漆黑的顏色,眼白被可憐兮兮的擠在了一邊。
“殿下——”
那個女人說道一半,停了下來,似乎在傾耳側聽什麼。
噠噠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一個全身被盔甲包裹的人影大咧咧的走了進來,身形高大健碩,全身的肌肉塊格外鮮明即使在盔甲的壓迫之下,也能從中得以窺見它的稜角。
密封式的盔甲,尤其是笨重的頭盔部分,以及盔甲的樣式和材料,沉重的明顯不是巫師學徒能夠使用的東西。
“找到了,就是這個味道。”
他的鼻子在來回的抽動。
雖然有點像是在罵人,但確實跟一條狗沒有什麼區別。
“跟我走吧。”他的手一甩,一條鞭子向張安安甩來,速度快到空中只能留下鞭子的殘影,等到張安安反應過來,才發現面前的那個雀斑女人率先擋在了自己的身前。
張安安拔腿就跑。
手裏握着的正是那個木屋的模型。
那個全身包着盔甲的人不急不忙的轉身,鞭子在他的控制之下,靈敏的如同一條毒舌,蛇信所發出的腥臭,仔細聞都可以聞到。
他的手掌一擺,一道火焰形成的牆瞬間形成擋在張安安的面前,讓正在急速奔跑的張安安,差點因為慣性避之不及,衝進裏面。
即使她已經儘力停了下來,卻還是驚恐的發現,自己的頭髮還是冒出了焦臭的味道,已經被火點着了。
魔焰。
張安安的身上立馬燃燒了獨屬於她自己的火焰。
比起施法的速度和熟練,兩個人明顯不是一個層次上的對手,但現在就連逃跑的路線都這樣被人隨手記是輕而易舉的擋住,對於張安安來說這還是第一次。
運氣也太背了。
張安安都懷疑是不是有誰背後對她下了降頭之類的東西,比如紗麗的那個災靈。
鞭子飛舞間厲聲破空。
都已經超音速了,這還要怎麼反抗。
張安安扯了一下嘴角,她的左手背在身後,以防出現了什麼危機的事情,在地球上觀看直播的那群人,能夠按時把自己叫醒。
“哈哈,”穿着盔甲的男人,看起來並有想介紹自己的打算,他發出可怕的讓人頭皮發麻的笑聲,氣焰囂張的就像是來捉一隻微不足道的蟲子。
嗯,或許張安安能夠比一條蟲子再強一些。
但是沒有事實依據的前提下,誰也不敢做此想法。
張安安眼睛微眯,剛才雀斑女人替自己擋了一下,但如果不是她們兩個拖延時間的話,說不定自己現在已經離開了這個地方,所以她們到底抱有什麼想法,張安安實在是分辨不出來。
“你們為什麼叫我殿下?”
不是張安安第一開始不想問這個問題,但這兩個“女人”含糊其辭的介紹了這裏一通,先把她的思路給打亂了。
所以到了這個關頭,張安安眼看自己完全不是眼前這個莫名出現的敵人的對手,只好把話挑明白。
“你的腦子有問題么?”手裏飛舞着鞭子的人,聲音從厚重的盔甲中傳出來:“這是兩個死靈而已,除了本能,就是服從別人的命令。”
張安安聽完以後,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雀斑女人卻在鞭子飛舞過來的瞬間再次閃到張安安的身前。
“殿下。”
“您是愛麗絲殿下的女兒,自然也是殿下。”
這一次鞭子直接緊緊的纏繞在雀斑女人的身上,身形在不斷的變淡,她的面容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的變化,但在看向張安安眼睛時,低聲開口:“小心另一個——”
啊!
其實並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但她面上的扭曲,讓張安安身不由己的體會到了那一刻所散發的痛苦。
面色蒼白,擁有着一雙死魚眼的貴婦人,她從頭至尾都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只是如同出神一般呆立在一旁,她最早出現在張安安身邊,除卻突然消失外,一直都陪在她的身邊。
她實在是太過於鎮定,就連同伴的消失,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這才是正確的做法。”男人又是一陣奇怪的笑聲,他的鞭子此時毫不出意外的徑直落在張安安的身上,全身被綁的緊緊的。
“安安,現在要回去么?”
小藍只等張安安的吩咐,馬上就可以讓她回到地球。
只要能夠回去,她就還有一天的準備時間。
但是讓所有正在觀看這一幕的人驚訝了,張安安並沒有同意。
“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么?”
張安安被人拉着直接往前走,但在最後關頭還是看向了那個一直站立在一旁的貴婦人。
那個男人不是什麼好脾氣,在饒有趣味的等了快一分鐘后,終於忍不住拖着張安安離開城堡。
雖然他作為守靈人可以快速的穿行,可這不代表他為了公務,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在主人面前逞威風。
“告辭。”男人不知道在對誰說了一句。
張安安被推動之下,被她用另外一隻手拿在手裏的木屋模型摔了下來。
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張安安消失不見。
“該死!”
那個男人怒吼道:“沒想到,您竟然也有興趣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