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仇人
紀語橙也沒多留，心裏卻驚詫不已，紀嘉宏的態度轉變的有些快，難道真的如陶氏所說，紀成澤這次真的認真讀書了？
不管如何，現在這樣的局面，是她所想看到的，也是她努力的方向。
學堂設在紀家的一處院子裏，因院子陳舊，所以紀老夫人特地命人重新整理了一遍，此時也煥然一新。
今日新來的女先生是一名琴師名叫蘇雲綺，專門教導京城中的名門貴女，在京城中也頗有些名氣。
紀家一共有四個姑娘，李氏膝下有兩個，紀語舒和紀語柔，巧姨娘膝下則只有紀語琴一人，紀語橙則是府里最大的姑娘，只是生母不受寵。
因為上次的事，紀語琴被禁足，也被自己母親巧姨娘說了一通，現在倒是學乖了一些，看到紀語橙雖然還是不滿，但是並未像之前那樣放在臉上。
蘇雲綺看着她們，做了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然後就開始授課。
這些不過是娛樂人的東西，紀語橙並未放在心上，但是學的也很認真。
時間過的也快，一堂課很快就結束了，蘇雲綺又讓每個姑娘獨自彈奏一曲。
紀語舒等人自是過關並且誇獎了一番。
可是輪到紀語橙時，蘇雲綺卻皺着眉沉着臉，板著臉厲聲喝道：“你上課有沒有聽？怎麼彈得亂七八糟的？”
紀語橙蹙着眉，不解道：“我都是按着先生教的彈得。”
她並不覺得自己彈得和其他人有何區別，也不明白蘇雲綺為何對她如此嚴厲。
前世因為她被關起來了，所以並未和這個人接觸，也不知此人的性情如何。
今日她也是第一次見這個蘇雲綺，但蘇雲綺對自己好像帶有敵意一般。
“上課不認真聽，現在還頂撞先生。留下來彈一個時辰才可下課！”
紀語橙聞言張了張口，想要反駁，可是卻聽到一旁傳來細小的譏諷笑聲。
再轉頭望去，見紀語琴臉上露出得意的神情，再看紀語舒，雖表情淡淡，但是那眉眼之間也露出一抹譏諷。
瞬間，她明白了，蘇雲綺是故意針對她，如果自己再反駁，那麼蘇雲綺則更會抓着她不放，甚至也有可能鬧到紀老夫人那兒。
紀語橙沒有再反駁，而是識相的慢慢彈了起來，雖然是懲罰，但也沒敷衍，彈的非常認真。
紀語舒站起身，走到紀語橙面前，低聲且認真道：“大姐認真彈，一定能夠彈好的！”
紀語橙知道她是在幸災樂禍，但卻還是笑着點點頭。
姑娘們都走了后，紀語橙就開始認真的彈，而蘇雲綺也沒留在這裏，只派了一個小丫鬟看着。
重複彈一首曲子，不僅枯燥，更重要的則是手指也疼的受不了。
可是紀語橙沒有偷懶一次，一個時辰都認認真真彈完了。
彈完后，蘭芝才扶起紀語橙，看着她微紅的手指，滿臉地心疼：“姑娘，剛才你彈得明明和其他幾個姑娘一樣，那位蘇先生卻偏偏……”
“不可胡言！”紀語橙嚴厲地喊道，然後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小丫鬟，又道：“先生嚴厲自是為了我好，不可這般誹謗先生！”
這段時間，蘭芝一直跟在紀語橙身邊，也是有些默契了，不過一個眼色，她便明白紀語橙話里的意思。
她連忙點頭說是，扶着紀語橙出了院子。
午膳之前，紀老夫人問了下各自的學業，輪到紀語橙的時候，紀語琴卻不合時宜的笑出了聲。
“祖母，大姐年紀大了，琴藝怕是學不好了，才第一天呢，就被先生留下來彈了一個時辰。”
本來紀老夫人還想呵斥紀語琴沒規矩，可是聽到這番話，卻不由一怔，看着紀語橙問道：“真有此事？”
紀語橙也沒否認，點點頭：“孫女愚笨。但只要用心學，應該也能彈上幾曲！”
詩琴書畫對於女子來說，本就是錦上添花，並不是一定要學的多麼的透徹，當然如果能在京城得一個才女之名，也是不錯的。
紀老夫人對她們的要求也不高，且紀語橙年紀也大了，學不好也正常，所以沒再追問，只讓眾人用膳。
下午，則是學習規矩，是由紀老夫人出面請來的瑾嬤嬤，聽聞這瑾嬤嬤對規矩這些管教非常的嚴厲，也經常被京城中名門貴族請去教導府中的姑娘。
但瑾嬤嬤並不是都去，這次會來紀府，也是紀老夫人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請來的。
瑾嬤嬤待人嚴厲但都平等，就連紀語舒也被瑾嬤嬤嚴厲的批評了幾句。
這些天，每日都去學琴棋書畫，其他先生對紀語橙倒是一般，尤其是蘇雲綺對紀語橙極為嚴厲，而她的課每次都是第一節，每次都被罰彈琴，其他課也就自然而然的落下了。
幸好瑾嬤嬤的規矩是下午，好在沒耽擱了。
至於那日紀嘉宏忽然改變態度，讓紀成澤留在風吟院，紀語橙偷偷問過了紀成澤，才知道原來紀成澤病好后，曾被紀嘉宏請去考了下學問。
其實紀嘉宏問的問題都很淺，以往紀成澤都不讀書，即使是簡單的問題，也是答不上來。
可是這一次紀嘉宏問的問題紀成澤竟全都對答如流，雖不算太好，但好歹意思不差。
後來紀嘉宏又問了下稍深一些的問題，紀成澤也能勉強答上。
紀嘉宏驚愕不已，再一追問，才知道原來紀成澤在風吟院裏，一直挑燈夜讀，而趙子驍也時常去風吟院把脈看病，紀成澤也會追着趙子驍問一些不懂的問題。
如此時間一長，學問自然也就長了。
紀嘉宏這才一改以往的態度，讓紀成澤留在風吟院。
這事李氏也去鬧了，就連紀老夫人也出面了，但是紀嘉宏卻死咬着不肯鬆口，慢慢地大家也就妥協了不再提起。
這對紀語橙來說卻是個意外，她本想只要紀成澤能每日看一些書便好，卻沒想到長進了那麼多。
看來自己的苦肉計還是有用的。
當然最該感謝的人還是趙子驍。
如果不是趙子驍的指導，紀成澤的功課也不可能進展那麼多。
日子慢慢的過着，天氣越來越熱，紀老夫人的屋子裏都放着冰塊，才讓屋子涼快一些。
今日，姑娘們放假一天，因為紀沐晗帶着杜明珠，回紀家避暑。
以其說是避暑，更應該說紀沐晗是因為和自己的丈夫杜寧因小妾的事吵嘴，帶着女兒一怒之下回了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