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誒!管他笑沒笑!
太醫們走了沒一會兒,就有公公來請,說皇上宣了端親王去殿前議事。
這下整個院子就是我的啦!我讓喜兒把前段時間從宮外買的那一大包玩的找了出來,一樣樣看過,一樣樣分給了這園子裏的宮女太監。我自己留了一支珠花和一個風箏。喜兒幫我把珠花插到頭上,我幫着她也插上,就這樣臭美了一下午。晚些,啟瑾不知道從哪裏聽說了今天太醫來看了我額頭,知道我額頭留疤了,就差他身邊的小太監過來送了一盒藥膏,說是專門問他母后討的,西域進貢上來的。描金的琳琅盒子,一看就是好玩意兒,我小心的打開蓋子,一股子淡雅的香味就溢出來了,擦在額頭上也有絲絲冰涼感覺。擦了藥膏,我就睡下了,透過那扇支起的窗望去,對面的屋子沒有光亮。
這樣下去日子好無聊。我決定好好重拾我那可沉睡已久的好學之心。走到書架前,眼神一遍掃過,隨手抽出了那本有緣之書,嗯,先從詩經看起。早起踮完腳之後,我就開始讀書了,聲聲發自肺腑,穿透力極強。才一個上午,我的喉嚨就有些吃不消了。
喜兒說:
“格格,您大可不用那麼大聲的,用平日裏說話的樣子讀書就不會吃力啦。”
有道理。讀到晚飯時間,我可算是會背一首短詞了。我讓喜兒看着書,我來背,喜兒搖搖頭,小聲回道:
“奴婢不識字。”
好吧,我放下了手裏的書,招呼喜兒把門關上跟我一起吃飯。
吃着飯,我突然發現今天一整天都沒見着啟閣,於是問喜兒:
“端親王去哪兒?”
喜兒回道:
“聽說昨兒個皇上口諭,讓端親王上朝議政,今天早晨一早就去上朝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我想着昨日特意給他留的那隻風箏,一直見不着人,也不好送出去呀。
“他回來了叫我一聲兒哈。”
“好的,主子。”
啟閣從大殿議完事回來已經很晚了。進了院子,看見我房間的燈已經熄了。回到自己的房間,值夜宮女上了一杯溫水,啟閣喝着水,叫住正要出去的宮女。
“格格今日都做了些什麼?”
“回王爺,您被皇上宣走後,格格把奴婢們都叫到院子,拿出一包首飾,讓奴婢們自己挑。”
“哦?”
“奴婢頭上戴着的這隻珠花就是格格賞的。格格說,奴婢戴它好看。”
啟閣的眼睛落到了宮女頭上的珠花上,在這宮裏,倒是第一次聽宮女說格格這般賞人東西的。
“這園子裏的人可是都賞了?”
“是的,都賞了。”
“明明漏了一個人。”啟閣把水杯放到桌子上,輕聲說道。宮女不解的抬起頭,看向啟閣。啟閣嘆了一口氣:
“許是我不在,她才玩的開心。”
“不是這樣的,格格說了,她特意給王爺也留了東西,只不過等了一晚上王爺也沒回來,格格困極了,這才睡下了。”
啟閣聞言,顧自輕揚起了嘴角:
“知道了,下去吧。”
宮女退下后,啟閣來到院子裏,藉著月光,獨自走到那扇被支起的窗前。透過窗,藉著月光,可以看到我熟睡的模樣。
瑾兒,你心裏可有我?
今日大殿議事時皇上口諭,端親王啟閣開始上朝議政。次日一早,啟閣就去上朝了,走之前囑咐院子裏的主事公公,悉心照顧格格。殿前事務太多,自己剛開始接觸政事,回來的時候祈瑾又已經睡下了。和昨日一樣,啟閣叫來值夜宮女問格格今日做了些什麼,值夜宮女回道:
“格格今天念了一天的書,晚些的時候像是會背了,嚷嚷着讓奴婢們考核,可是奴婢們都不識字,格格這才作罷安靜的用晚膳。許是今天念書念的累了,格格用過晚膳,很早就睡下了。”
“念書,可知念的是什麼書?”
“聽格格跟喜兒姐姐說,是在念《詩經》。”
“知道了,下去吧。”
許是睡的早的緣故,我很早就醒了。窗外還沒有大亮,些許還帶着夜色,啟閣的屋子的燈是亮着的。我從房間出來,正伸着懶腰,啟閣的房間的燈熄了,房門從裏面打開,一身淺金色朝服的啟閣從屋裏出來了。很明顯他沒料到我在外面。既然見着了,還是要打個招呼。我朝他走去,笑着仔細打量着他這身朝服:
“不錯,挺帥。”
啟閣卻沒笑,反倒皺起了眉頭:
“晨起的時候露水最重,若是着涼了怎麼辦?”
我身上只穿着內襯的衣衫。
“去把格格的衣服拿來。”啟閣對一邊的宮女說道,宮女小跑步就進了我的房間拿衣服。
“我做鍛煉呢,穿多了不方便。這會兒也不冷。”
這個,我要不要問他這兩天在做些什麼,忙到見不着人影呢?我正糾結着,他朝我伸出手來:
“你給這園子裏的人都賞了玩意兒,我的什麼時候給我?”
這個路數是我未料到的,我忙點頭:
“有的有的,我留了一隻風箏給你。你等着,我這就給你去拿。”
說著,我轉身要回屋去拿,卻被啟閣抓住了手腕。
“先留在你那裏,我今日要陪皇阿瑪去軍營,晚上不回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宮女把我的衣服拿來了,啟閣接過來,親自給我披上了:
“待我回來,是要好好檢查你念書的情況的。”
說完,伸過手颳了一下我的鼻頭。微涼的體溫驚的我一顫。
看着啟閣出了大門,我才反應過來:這傢伙怎麼知道我在念書!?還有,他剛才是不是笑了?
奇怪誒!管他笑沒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