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高人竟在身邊
已是深夜,顏府卻是燈火通明。
“夫人,您堅持住。”嬤嬤心疼地看着懷裏滿頭大汗的夫人,對着大夫語氣焦急地說:“大夫,您倒是瞧出了什麼病沒有?夫人一直這樣頭疼下去可不是辦法啊。”
大夫也是滿頭大汗,不過是因為又怕又急嚇出的冷汗。
這顏府可是秦國四大世家之一,幾乎所有的士大夫都與四大世家攀着親帶着故的。而眼前這夫人的相公是御史中丞,她公公則是秦國的左相,位列宰輔、位高權重,是個連皇上都奈何不得的角色。
偏偏這樣的人物生出了怪病,而自己卻束手無策。
“不是我不願意治,而是實在是治不了啊。這醫書上根本就沒有這樣的病例,脈象也是古怪得很。眼下看來我只能開點藥方幫夫人止疼,至於這病你們還是另尋高人吧。”
雖然可能會因為治不了被顏家責難幾句,但也好過治壞了人全家沒命得強。
嬤嬤無奈地送走了大夫,看着服下藥才能得以安詳歇息片刻的夫人掉下了淚。天可憐見的,怎麼讓她家小姐受這種苦,前前後後已經來了十幾位大夫了,卻一點起色都沒有。
菩薩啊,算是我求求你,所有的苦都讓我一個人受了,讓小姐快快好起來吧。
或許真是老天爺聽到了嬤嬤的心聲,小少爺不一會兒竟就帶着一個仙風道骨的道士來了。
“這位是?”嬤嬤看着那位道士,雖已被他的氣質折服,卻還是不得不先問幾句。
小少爺顏時指着道士興奮地介紹,“嬤嬤,你可不知道,這位道士可厲害了,有起死回生之術呢!”此話一出,房中所有的人都圍了過來,豎起耳朵聽着。
顏時見狀就更來勁了,手舞足蹈地將自己剛剛在街上的所見所聞都說了出來,雖不乏一些主觀創造性,但大致還是沒有脫離事實。
“所以道士您真能起死回生嗎?”一個眼睛圓圓的丫鬟忍不住問道。這可是話本子裏的神仙才會的仙術,沒想到高人竟在自己身邊。
大家瞧着這位道士氣質浩然,一雙眼睛清澈無比,竟不知不覺就已信了七分。若是真有高人,也應當是長這樣的。
道士擺了擺手,說道:“顏小公子是過譽了,不過是些舉手之勞,沒什麼的。”
“這還沒什麼?流了那麼多血,連腸子都露在了外邊,您就用一根針一條線就縫合了起來,這還不叫仙術?”顏時當下就覺得這道士過於謙虛了,這一手絕活就算是他也不曾見過。
正當眾人圍着道士問東問西之時,從房內傳來了一聲嚶嚀。
嬤嬤立刻起身往屋內走去,眾人也立刻散去各做各的活,只是還會有按捺不住的小丫鬟會偷偷打量着道士。
“您在這稍後會,等嬤嬤和我娘說一聲,您就可以進去了。”顏時瞧着屋內解釋道。希望這次這位高人真能治了母親這病,看着母親日日憔悴,他心也難安。
不一會,嬤嬤出來了,招呼道:“高人,您與小公子一起進來吧。”
高人矜持地點點頭,邁步走了進去。但當他瞧見這榻上躺着的美婦人時,卻忍不住晃了神。
雖說這美婦人已是三十多歲的年紀,身條卻依舊曼妙有致。細細的月牙眉、清冷的杏眼,瓷白細膩的肌膚,真是無一處不美,令人見之忘俗。
這般相貌真是與原主有七八分相似,也難怪當初都不需要滴血認親,洪音華就認定顏寧就是她的親生女兒。
系統花花暗暗感嘆,顏寧卻是極力剋制想落淚的自己。
這個世界自己的沉浸度開到了百分之六十,哪怕只有六成,她依然強烈地感受到了原主的情緒。
眼前這位憔悴的美婦人,是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愛她的母親。是她給了自己毫無保留的愛,從不曾嫌棄她不像顏雅嫻一樣博識多學,端莊大方,為了自己甚至願意和父親和離。
可前世自己愚蠢無知,被感情蒙蔽了雙眼,不僅保護不了自己,也害了這世上唯一愛自己的人。
想到這一切,顏寧就忍不住想要在母親的懷裏好好哭一場。可想起自己的計劃,就只能用殘存的四分理智繼續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這一次,她要讓時間線提前。不僅要提早認回家人,還要讓母親為自己驕傲。
“我看這位夫人面色蒼白,呼吸緩重,看來此病應是頑疾。”
嬤嬤眼睛一亮,忙道:“是這樣,是這樣。大夫您再給把把脈瞧瞧這病能不能治?”
顏寧應聲點頭,坐在了丫鬟剛搬來的杌子上,把着脈細細地查探起來。
“夫人這脈象看着是氣血困滯,卻又有一股邪力亂竄,着實是怪。”顏寧品着脈象,不由得暗暗心疼起母親。這病說是病,卻也和病人總是鬱結於心有關。
母親是商賈之家,哪怕憑着才色雙全和豐厚的嫁妝嫁入了顏家卻依然過得是如履薄冰的生活。
顏家處處是規矩,哪怕是行差踏錯了一步都會讓人恥笑她商賈的身世,順帶暗暗嘲笑她的母親不會教養。母親生來要強,哪能受得了這份氣?
於是處處要妥當,事事要得體,自然多思多慮,易傷身體了。
顏時見道士把脈把得久了,忍不住擔心問道:“母親這病,能治嗎?”若是這位道士也不能治,可該怎麼辦才好?
“也不是不能。”顏寧回道。眾人正要開心,顏寧又潑了一道涼水,“只是這病需要至親之人的一碗血。”
“這還不簡單?只要一碗血就能救我母親的病,那就用我的血。”得知母親能治,顏時開心都來不及怎會在意一碗血?
“不可,顏小公子你是男子,其血為陽。這血得是至親的女子,且最好是未及笄的女子。”顏寧又補充道。話說到這份上,其實也就是說這病需要你親生女兒的血。
“那就是姐姐的血了?這有什麼問題,我想姐姐一定願意的。”單純的顏時這麼想道。
可顯然,顏雅嫻並不是這麼想的。
“誰知道這道士是不是故弄玄虛呢?我倒不是捨不得為母親供血,只是總要先調查得好,不能讓來歷不明的人給哄騙了去。”顏雅嫻看着滿屋子的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