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丹藥危機
喬道清想收我為徒？天成對此頗感意外，答應，還是不答應？天成的腦中，迅速衡量着這兩種選擇的後果。
天成明白，喬道清肯定是看他有潛力，才會這麼好說話。如果真的改投到喬道清的門下，喬道清肯定會栽培自己。三五年之後，天成混成個骨幹弟子、當個護法，應該問題不大。
跟了喬道清，將來的好處是可以預見的。拒絕了喬道清，一輩子當個看守倉庫的雜役，雖然油水也不少，但是在本門終究沒有地位、名分，沒有師父撐腰，一輩子也出不了頭。
天成顯然不是那種眼光短淺、不識抬舉的人。於是乎，司倉大使的位子讓給了原本要被趕下山的張元。而天成則頂替了張元以前的身份和地位。
“天成師弟，下鋪潮濕，你還是睡上鋪吧，我跟你換。”
“天成師弟，以後寢室里的雜活，也不用你來動手了，這是二師兄吩咐過的，這些雜活就全交給王大牛師弟好了，誰讓他是咱們這些人裏頭，修為最低的呢。”
“王大牛，你怎麼忘記把天成師弟的午飯端過來了？”
什麼叫弱肉強食，什麼叫論實力定尊卑。修真界中人，往往比世俗中人更講究這一套。幾天前，馬天成還是個人見人嫌的雜役，在門派中沒有絲毫的前途和地位，現在卻不同了，喬道清對天成另眼相看，這幫師兄弟也開始巴結起天成來。
幾天後，普通弟子的年末大考順利結束，通過與這幫師兄弟之間閑談，天成知道了在今年的骨幹弟子道法交流賽中，慕容沖獲得了頭名，連續五年蟬聯了首席三代弟子的頭銜，而喬道清的大弟子趙方，則連續五年屈居第二。
這個趙方，雖然也是三代弟子中出類拔萃的人物，但是他不服慕容沖，心胸狹窄，在同門之中很是飛揚跋扈，人緣奇差。
由於天成是慕容沖介紹給喬道清的，所以趙方對天成也極不友善，經常暗地裏整天成。天成新來乍到，只能暫且忍耐，等待時機，暗下決心找個機會一定要把趙方給整死！
開春后的某天清晨，陣陣鐘聲在斗天峰上迴響，一共敲了十二響，這代表着突發情況十分棘手，斗天劍派所有弟子必須在真武大殿集合。
天成正躲在柴房用五色靈石溫養肉身，這個月砍柴的工作由他負責。由於有些疲倦，天成雖然聽到了集合的鐘聲卻也不想動身。直到脾氣暴躁的趙方一腳把柴門踹開，才驚醒了他。
天成急忙把五色靈石收好，去外邊迎趙方。只見趙方滿臉怒色，衝著天成大吼：“馬天成！你個小懶鬼耳朵聾了！眾師兄弟全在等你呢！”
天成眉頭一揚，忍不住就想給趙方來一拳頭，轉念又一想，趙方有煉魄層以上的修為，整個斗天劍派第三代的弟子中，除了慕容沖就沒人是他的對手！
天成畢竟不是自不量力以卵擊石的笨蛋，只能咬牙沉默不語。趙方和他的爪牙很得意，卻也知道現在不是修理天成的時候，於是趙方二話不說，上前抓了天成，腳踩一團黃雲，迅速騰空而起。
趙方為人雖不堪，但一身修為極為精湛，眨眼之間便飛到真武殿外，把天成摔下雲團，低聲喝道：“你入門最晚，應當跟在最後面，不要亂了規矩，讓大家跟着你丟人！”
說罷，趙方兩三步搶在師兄弟們的最前頭，趾高氣揚的進殿。天成揉揉手臂伸伸腿，剛才趙方那一摔，若不是天成早有準備，一定被摔個狗啃屎！此時，天成目露殺機，對趙方，天成是厭惡到了極點！
真武大殿是斗天劍派集會的場所，佔地極廣，供奉着斗天老祖的全身銅像，極為**肅穆。
趙方打頭，天成跟在最後，數百道目光掃過來，天成昂首自若。
大殿之內弟子近萬，在他們正前方，斗天四子神情肅穆的端坐着，兩百位二代弟子恭順的站立在兩端，而慕容沖、趙方、蘇玲玉這些個三代弟子中的翹楚，站在三代弟子隊伍中的最前面。
蒼松子的神識在大殿內掃了一遍，便已知道所有弟子均已到場，當他發現天成也在時，頗感驚訝，對喬道清小聲道：“道清，你何時收了馬天成做弟子。”
喬道清連忙說明此事，又有收了天成賄賂的赤金子在一旁說好話，蒼松子點點頭，掃了一下天成，便不再理會，沉聲道：“近日，關中爆發大瘟疫，其勢已經蔓延到我太白山下的萬年縣，生靈塗炭，哀鴻片野，已有不少道眾信徒，上我山門求葯消災。”
關中大瘟疫已經蔓延到萬年縣了！
眾弟子們心驚不已，這瘟疫也是一種天劫，每爆發一次，死的人何止千萬！而萬年縣離太白山並不遠，眾多百姓身染瘟疫上山求葯，豈不是也會傳染給俺們這些斗天門徒？
蒼松子一揮袖子，竊竊私語的眾弟子們便不敢再出聲。蒼松子大聲道：“煉丹房管事何在？”
站立在兩旁的二代弟子中走出一人，大聲應道：“弟子王道全，靜候師尊吩咐！”
他就是搶了天成煉丹房管事職位的王道全，只見他四十上下，心寬體胖，一張紅臉，一襲青衫，整個人肥的像個肉球。
“我來問你，丹房還有多少去病丹，可否夠求葯的百姓服用？”
王道全被蒼松子問的滿頭大汗，戰戰兢兢答話：“稟告掌教師尊，因上山求葯的百姓日益增多，去病丹所剩無幾，僅剩一百三十粒，而且本門存儲的藥材已十分緊張了。”
眾人大驚，去病丹已經不多了，而身染疫病的百姓越來越多，這樣下去，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怎麼就剩下這麼點去病丹了？”蒼松子有些氣惱，這王道全，煉丹的本事可比劉道真差多了。
王道全羞愧難當，沉默不語。
“要是劉道真還在就好了。”赤金子小聲說道。“這王道全，天資駑鈍，指望他煉丹救人，看來他是難當重任。”
“哼，現在說這些又有何用，不要再提劉道真那個人了！”坐在右首位置的火龍子紅着臉唐，低喝道。
“王道全，你退下！”蒼松子皺了皺眉頭，看來這煉丹房管事，是應該換個人選了。
王道全的臉上一紅一白，心想着該怎麼保住丹房管事的肥缺，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蒼松子搖了搖頭，繼續道：“從今天開始，普通弟子們下山搜集藥材，骨幹弟子和護法們全力煉製去病丹，所有斗天門徒，一定要幫助身染疫病的百姓渡過難關！”
所有弟子齊聲應諾！
蒼松子分配完任務后，普通弟子們重新組隊，在太白山方圓千里搜尋藥材，天成和四位普通弟子，尋到一處清幽的山谷中採藥。
只可惜這山谷中有用的藥材不多，天成五人忙活了半天，只採集了不到半籮筐藥材。
“時候已經不早，眾位師弟師妹，我們回去交差吧。”一位姓劉的師兄說道，他是天成他們隊的隊長。
“劉師兄所言極是。”隊員們早就又累又餓了，巴不得早些回去吃飯睡覺。
回到斗天劍派，天成發現其他的搜索隊，搜集的藥材也不多，而上山求葯的病人卻越來越多，一連三天，情況都是如此。
這一天清晨，居然有一個馬家莊的獵戶上山求葯，原來瘟疫已經蔓延到馬家莊了。天成擔心母親張氏是否安康，他再也不能坐視了。
“馬天成，這麼多去病丹，都是你一人煉製的？”
在後山藥田邊的小木屋中，藏着一萬多粒去病丹，全是這三天來，天成秘密收集廢丹，用寶葫蘆秘密煉製而成。看到堆成一座小山的去病丹，蒼松子等人目瞪口呆。
“徒孫不會使用靈器，只能把練好的丹藥藏在這裏。”天成小心的回答道。
“你一個人，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如何煉製成這麼多的去病丹？”誰都不信天成有這本事，火龍子忍不住搶先問道。
天成早有準備，不慌不忙從懷中掏出一本書，笑道：“劉道真生前，曾把他的煉丹心得傳授給弟子，弟子雖天資平凡，卻極其羨慕他的煉丹技術，一年多來，已經把劉道真的本事學到了六七成，數月前，弟子聽說關中有零星村民發了瘟疫，找到赤金子師叔祖，本想毛遂自薦，擔任丹房管事一職，這些去病丹，乃是弟子擔任司倉大使期間，煉製而成，絕非三日之功！”
天成說謊張口就來，吹牛不打草稿，只把這幾位本門大佬忽悠的心生慚愧，感動莫名。
唏噓良久，活了幾百歲卻依舊美貌如三十少婦的水妙子，拉着天成的手，勸慰道：“孩子，難得你有濟世救民之心，你雖然天資平平，但修鍊不僅看重天資、看重毅力，更需要悲天憫人之心，否則即使修為再高，也修不成齊天大道！”
嫉惡如仇的火龍子，看了看那本《劉氏煉丹心法》，意味深長的掃了一眼天成，罕有地溫言道：“四師妹說的不錯，天成你小子雖然天資平庸，但你的道德卻不錯，這段日子我們忽視了你，你卻幹了件大事，救活了上萬百姓，你可比你師父劉道真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