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大難不死

“那就好！”黑衣男子緩緩走心笑身後的小徑上顯現身影，龍浩毅也感覺身上的威壓瞬間消失，男子黝黑的面具依舊嚴嚴實實地阻擋住了外人的視線看不清此刻男子臉上到底是怒還是喜。龍浩毅雙眼緊緊盯着黑衣男子，抱拳行禮道：“拜見教主！不知教主真身蒞臨有失遠迎。”而龍浩毅身前的心笑依舊是一臉微笑對着黑衣男子雙手合十沒有說話。黑衣男子蒼老的聲音又一次從死板的面具下傳來“浩毅，你與心笑間有何恩怨？非得這般質問不可？”龍浩毅一聽心中卻是一凜，心道：若是把方才抱怨龍吟劍之事在教主面前說明，那豈不是當著教主的面指着教主的脊梁骨嗎？正當龍浩毅躊躇之際心笑帶着笑意的聲音響起，雙手合十對着黑衣男子道：“教主，方才龍施主與在下討論龍吟劍去向。小僧認為該復行東邦再探究竟，而龍施主認為小僧連日奔波實在心中有愧，便要親自前去中原尋覓龍吟劍下落。然尋找龍吟劍是教主吩咐小僧之事，小僧不願相讓情急之下龍施主才舉止激烈了。”說著，心笑轉過臉來對着龍浩毅道：“龍施主，你的好意小僧心領了！只是這龍吟劍之事乃是教主親自託付之事，若施主想與小僧一同前往，此刻也可以請示教主！”一時間龍浩毅卻是無言以對，若是與心笑一同前往便是令教主認為自己不相信教主的領導，而心笑又是將方才龍浩毅對教主無法兌現承諾之事隱去，龍浩毅此刻心存僥倖卻是又有些許不滿，只得頷首抱拳道：“教主，屬下只是擔心心笑前輩如此奔波太過勞累，這才如此。”同時轉向心笑的方向抱拳低首作道歉狀：“心笑前輩，請原諒小生方才的無禮！”心笑哈哈一笑忙扶起龍浩毅的雙手道：“龍施主言重了！”龍浩毅抬頭間仔細打量了這位與自己年齡相仿的男子，如此年輕的音貌竟已在這往生教中深得教主器重，這是那所謂活了三千多年的長生老怪所欠缺的。黑衣男子突然打斷了龍浩毅的思慮朗聲道：“浩毅，你還是去繼續準備老夫交予你的事情吧。我還有話要與心笑道來。”龍浩毅一聽心中有些許失望，但也只得抱拳御劍而去。大雨中黑衣男子與心笑站立在骷髏山貧瘠的山道上，雨聲過大聽不清二人所說，只是半盞茶的功夫心笑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了，黑衣男子也轉身走上山。大雨依舊瓢潑在這荒山野嶺鮮有人影出現，心笑依舊行進在狹窄而又陡峭的山道中，雨水濕透了衣衫他也好似沒有什麼感覺一般好似一具行屍走肉般沒有了感覺，心笑手中握着那串翠綠佛珠默默攆着佛珠一顆一顆有序地移動着，口中喃喃地道：“渺雲宗，又要見到那個人了，教主還真知道體恤下屬。”心笑臉上卻是一掃以往的微笑，只剩下一臉的憂傷，滴滴雨珠從心笑的臉頰滾落眼角似乎也有些許雨珠一併緩緩滾落，骷髏上依舊被瓢潑的雨聲籠罩，天地間彷彿只有這位僧侶一人般放肆地剝下往日的面具細數着平日裏埋藏起來的酸甜苦辣。大雨中，心笑嘴唇顫抖好像喃喃地自言自語道：“哥，對不起。對不起。”

遠在千萬裡外的東邦小國羅青國境內，陸天霜獨自一人御劍來到一座小山中緩緩沿着山道走了上去來到一處斷崖處，陸天霜從袖中掏出一株瞿麥微微一笑喃喃地道：“綾萍，我又來了。”說罷一揮道袍碎霜劍伴着劍嘯高高拋出，急急墜下直插在斷崖上，緩緩地斷崖的景象一陣模糊竟緩緩顯現出一片花叢的模樣，片刻后一片石竹花叢在碎霜劍身後的廣闊土地上出現，群花簇擁中一座光潔的墳墓矗立着墓碑上工工整整地鐫刻着“愛妻之墓”署名正是陸天霜，陸天霜見此處仍是這般光景安心地微微一笑握着那株瞿麥緩緩走向前去，經過碎霜劍旁一揮道袍將寶劍收了起來瞬間陸天霜連同那片花叢一陣模糊，片刻后又轉變成斷崖的模樣往下看去仍是萬丈深淵。陸天霜走到花叢前附身將那株瞿麥小心翼翼地插在花叢邊緣，盤坐在花叢前面對着漢白玉做成的墳墓道：“綾萍，這次我特意去巨鹿河旁把這種顏色的瞿麥采來了。”仔細看去花叢中全是顏色或是姿態各異的各類石竹花一群群簇擁着墳墓，若是細細端詳起來，竟找不到這花叢中有兩株同一品種的石竹，恰似竹子般的莖桿上支起了一朵朵姿態各異的花朵兒。陸天霜坐在花叢前自言自語，時而哈哈大笑時而憂傷地垂下眼淚，周圍白色的柔光籠罩着映襯着光罩中的一切，無風無雨只有永恆的純白，純白之下一身素衣的陸天霜依舊對着墓碑侃侃而談，就好似身前真的有一位善解人意的伊人一般正與他傾心相談。不知過了多久，陸天霜才緩緩起身雖感到兩腳酸脹異常卻仍是爬了起來，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對着墓碑緩緩抱拳鞠了個躬便走了出去，此刻天空仍是驕陽當空，陸天霜抬起手微微眯着眼睛看了看萬里無雲的蒼穹，一聲清脆的劍鳴響徹山林一道銀白色的劍光從小山中飛射而出沖向天空，再也看不到蹤影了。陸天霜在天空中行進了半日的時光便已回到了渺雲山境內，陸天霜減慢了飛劍的速度收拾起一腔的憂傷臉上又一次擺出了往日威而不怒的表情。陸天霜剛來到居所便看到豐子遠已經坐在廳堂內，陸天霜緩緩踱步進了庭院豐子遠將身旁的茶盞中滿上了清茶沒有說話，待到陸天霜做到身旁豐子遠才緩緩道：“你這一去又是三天哪！”陸天霜微微苦笑拿起茶盞抿了一口道：“和她在一起的時候總是過得那麼快。”豐子遠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道：“唉，世間痴情能有幾人如你啊？”陸天霜微微一笑卻是話題一轉道：“倒是你啊！沒看到你卧床之時，煙長老是多麼擔心你啊！都不知道在你床榻便流了多少眼淚了！”豐子遠微微一愣低下了頭道：“這些愚兄也是聽說了一二的，我這麼快便能下床走路還不是拜她那些丹藥所賜。”陸天霜哈哈一笑戲謔道：“豐師兄，你這次可是真有口福啊！那些靈丹妙藥平時煙長老都不讓他人看到的，此次師兄重傷煙長老可是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拿了不少啊！聽大長老說有些靈丹妙藥就是他也沒有見過。”黃袍長老一臉苦笑微微抿了一口茶，卻是嘆了一口氣道：“煙師妹真是辛苦她了！只是為兄無為以報啊！”陸天霜微微一拍豐子遠肩頭道：“你就替煙長老保重你這身體吧！”豐長老身子微微向前一衝，又穩住了身形苦笑着道：“師弟，愚兄雖大難不死但現在可是弱不禁風啊！”突然一陣劍嘯從門外傳來，一道劍光急急沖向豐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