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二探清樽
衛矢渝和懷虛一干人等來到青城郡后,並沒有住之前的那個客棧。
因為之前那邊的人都知道了他是寧朔王,也認得他了,所以這次去,必定會暴露身份。
所以他們另尋了一家和清樽閣比較靠近,就在清樽閣山腳下,一個小一些的客棧住下。
衛凌濯想要自己上山去看看,可是被懷虛阻止了,理由是上面,有兩個人都認識他們,若是被發現的話,就會引起騷亂,不如派一個,他們都不認識的侍衛上去看着,還妥帖些。
可是衛凌濯卻覺得他們若是有一個失誤,不小心引起了清樽閣的警覺,說不定他們自己會遇到危險,畢竟清樽閣擅長弓弩射箭,若是發現心懷不軌的刺客,一定會主動攻擊,所以堅持一定要自己去。
懷虛是勸不動自家主子,於是只好退了一步,說是讓他去。
衛凌濯猶豫了一會兒,也只好答應了。
懷虛才收拾好行囊,便自己主動上山了,在騎馬上山的途中,因山路顛簸,出了不少汗。
懷虛心裏也想着,本以為京都的局勢好不容易穩定了,可以休息一陣子,現在卻又被主子拉到這地方來折騰,真是心累。
等懷虛遠遠的望見了清樽閣的最外層建築,他就把馬牽到一個隱蔽的地方拴好,然後從他們守衛不嚴的籬笆牆處,爬到一棵高樹上望着。
好在現在已經過了日頭最毒的晌午。又有龐大的樹蔭遮蔽,倒也不算是十分炎熱。
只是在這上頭坐着,還須得防範着那些弟子看過來,要防止着他們射箭過來,又得盯着有沒有顧恙,真是心神憔悴。
懷虛在樹上蹲守了好久,連顧恙,的影子都沒看見,反而是有幾次驚險,差點被那些守門的弟子看到。
難道這麼多天過去了,她的病還沒有養好嗎?
看她的體質和功夫,不像是這麼脆弱的人啊,難道現在還卧床不起嗎?
他都看見了常愈,可是平時與他形影不離的顧恙,卻沒有出現。
而且他也沒有發現其他的什麼線索。
其實懷虛發現不了線索是自然的,因為他上來的時候,已經過了晌午,正好錯過了常愈和猶琴拎着食盒送飯的時候,所以也不能猜測出顧恙是住在後山了。
而快到傍晚的時候,因為閣中都沒有什麼人出來活動了,只有廚房裏的炊煙漸漸升起。
聞着這味道,懷虛也覺得有些餓了,便又在常愈和猶琴上去送晚膳之前,便離開了。
回去之後,那些跟來的侍衛都已經去用晚膳了,只有自家主子還留在房裏,他一進來便拿眼直盯着他。
“主子,我今天在那裏守了大半個,下午都沒有看見吳漾的影子,倒是看見了嘗諭,可是常玉一直在和他的師妹進同出閣中,也沒有發現任何顧恙的蹤影。”
“什麼?怎麼會這樣?難道這麼多天過去了?她不用出房門的嗎?”
“主子別急,再怎麼等,我們也最多只能在這呆五天,五天過後就必得回去了,到時候如果顧恙還不出現,也只能走。”
“我知道,這才剛來,就催着我回去么?你就這麼害怕?”
懷虛低着頭。
“我只是害怕,我與懷生的努力會毀於一旦。”
聽到懷虛說到懷生,衛凌濯就沒話說了。
“行。”
懷虛鬆了一口氣,就關上門出去了。
這一次可能是主子對他總是阻攔自己的行為,不太滿意,所以這次也沒有讓她住在同一間房內。
本來上次,也是因為他們在青成郡人生地不熟,需要加強防範這個特殊原因,才住在一個房間裏的,所以這次也就算了。
衛凌濯等懷虛走後,先是叫人傳了飯,然後讓小二明目張胆地端進來,之後便留意着懷虛的舉動,趁懷虛不注意出了客棧,往山上去了。
這個時候已經是傍晚,若是不動作迅速,只怕下山時,天都要黑了,而且也很容易被懷虛發覺。
不過,衛凌濯還是要這麼做,反正自己是答應他,五日之內必須回去,可沒有和他說,自己不可以親自去看看。
等到了山上的時候,天色已經是灰濛濛的了,到處都點起了燭火,他躲在暗處看了好久,的確沒有看到過樣的印子,不過這個時候因為是晚上,本來也沒有多少弟子活動,他看了看,認了幾個人的面孔,記下來,正打算走,突然看見了常愈。
常愈和猶琴小師妹從山上送了飯下來,常愈端着個大食盒走進了廚房,去把碗筷放好。
而猶琴手裏還捏着放草藥的紙包。
衛凌濯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本來光看那十盒,他還想不到,可是看到身後根着的那個小女孩,手裏拿着的東西,便知道那東西是裝過藥材的了。
現在,她是最需要藥材的了。
猶琴見手上的這些紙和草繩沒用了,便把它隨意丟在一邊,然後就進了自己的房間。
衛凌濯等天再暗下來,又正值大門換人看守之時,走過去,把猶琴丟下來的東西撿了起來。
他拿起那些牛皮紙和繩子,聞了聞,大約是一些止血的藥物,還有曾經他在青成郡見人熬煮過的治療時疫的藥物。
怎麼會出現時疫的藥物呢?
難道顧恙還感染了時疫?
可是染上時疫之後,極容易神志不清,高燒不退,嚴重的還會渾身發癢。
可若是這些癥狀,同時和她的傷口一同發作起來,那必定是難受極了。
啊,若是顧恙得了時疫,老閣主必會為了不傳染給別的弟子,把顧恙帶到別的地方養病,怪不得顧恙沒有在閣中呢。
可是不在閣中,又能在哪裏呢?清樽閣背靠荒山,難道還能把她丟在荒山上養病不成?
算了,明日再來吧,今天天色也黑了,就算上山去,他不知道路,也找不到什麼。
而且自己出來久了,懷虛找上來,他也不想和懷虛起爭執。
不過,令衛凌濯沒有想到的是,等他回去的時候,懷虛並沒有再到他房間裏來,更沒有發現他自己去了清樽閣。
原來,懷虛正和其他幾個護衛在喝酒擲骰子。
懷虛和幾個侍衛圍坐在桌子前,拿着幾個下酒小菜和花生米,正在划拳喝酒,滿臉通紅,不亦樂乎。
看懷虛滿臉借酒澆愁的樣子,就知道他一定對自己來青成郡找顧恙這件事情非常不滿,可是又不敢說太多。
衛凌濯也知道,這個行為十分的不理智,可是他並沒有覺得,自己多年來的設防,會因為自己出來幾天就毀於一旦。
而且,榮渠公主被上一次嚇破了膽,生怕自己再抓有她通敵的證據,這可是足以讓她被褫奪公主封號的罪名,所以她更加不敢蹦噠了。